<>纳兰珩望着萧羽音远去的身影,轻轻一笑,紫色的衣袂随风而舞。他就知道这般才是她,随性而为的自由自在。
而叶云站在他的身后,心中忐忑不安,这话,他怎么感觉是对他说的。
萧羽音不在理睬后面的人的反应,跟着红袖到了厨房,思索了片刻,拿起了一直拿在手里的那本书,只见其上“女戒”二字,占了封面的三分之一。
“字还写这么大,不知道我不认识字吗?”她就不认识这两字,女戒?有什么好戒的。
萧羽音越想越不痛快,在厨房厨子们惊奇的目光中,拿起书就扔进烧的正旺的柴火上,让火烧的更旺了。
看着渐渐燃成灰烬的书,萧羽音拍了拍手,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哪里不会点哪里,soeasy!
厨房真的很热,不过绕了这么一圈,叶云应该长点记性了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还来整她,他秀逗了,还是咋了?
红袖在一旁看着萧羽音的动作,以及所做的事情,不安的开口,“云公子的书,听说都是孤本。”
“呸!他有病才收藏本《女戒》。”萧羽音嗤之以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萧羽音眼角瞥了一眼门外,拉着她走出厨房,厨房的热度让她真的受不了。边走边说,“是谁规定的女人要熟读《女戒》的?我从来哪里不会,我就点哪里,房间里的书最好没有此类别,不然下场……”她扭头看了一眼灶台的方向,“就如此书。”
门外的叶云,脚步一顿,与纳兰珩交换了个视线。
叶云:下场真的很惨啊。
纳兰珩:我说连渣都不剩,果然。
萧羽音当然知道他们二人就在门外,也是故意说给叶云听的,纳兰珩会武功,很远都能听得见,而叶云则不同,但是她相信刚刚的话,叶云听见了。
“那书里还有吗?”萧羽音走至门前,似笑非笑地望着叶云,开口道。
“就这一本。”叶云道。
萧羽音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抬眸看了一眼他前面的纳兰珩,意有所指,“看来这么多年,吃了纳兰珩不少亏。”
叶云无奈的点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到真是吃了不少纳兰珩的暗亏。
纳兰珩依旧一脸笑意,“那是必须的。”
萧羽音瞥了他一眼,看他那得意的样子,就是欠抽,真心欠抽。她跟他回离京之时,暗下的决定,看来不施行的话,就是太对不起他了。
萧羽音似笑非笑地看着纳兰珩,“你找我什么事情?”
纳兰珩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微微停滞了几秒,又恢复往常的云淡风轻的样子,“没事了。”
萧羽音闻言,注视着他,终是什么也没说,朝红袖招了招手,便往自己的房间而去,走出一段距离,又扭过头,轻笑道,“王爷,你们喜欢呆在厨房就待着吧!我就不奉陪了。”
纳兰珩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萧羽音走远,身形也未动一分。
一旁的叶云察觉到他的异常,拍了拍他,“怎么了?伤感悲秋?”
“子轩,你说我留下她,对吗?”纳兰珩没有回头,声音有些低沉。
“嗯?”叶云有些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子轩?这个名字,已经尘封很久了。叶云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无一丝喜悦,充斥着苦涩。
纳兰珩没有回答叶云,已经自己做了决定,声音坚定,“既然已经留她下来,就不想放她离开。”
叶云望着前方俊挺的身影,消瘦,但不显单薄,芸姨走了之后,眼前的少年就为他,为其余他在意的人,撑起来一片蓝天。
这些年来,纳兰珩过得多苦,多艰难,只有他们几个知心之人知道。
“无论如何,我们都希望你幸福。”叶云半晌开口,开玩笑是一回事,但是他们从内心深处,一直都是如此希望着的。
纳兰珩闻言,将视线转向叶云,眼里满是暖意,轻轻道,“子轩,我也希望你幸福。”
叶云闻言沉默了半晌,抬起头,墨色瞳仁染上一丝眷恋,更多的则是说不清的痛楚,“会的。”
微风徐徐拂过,如墨般的发丝随风飘舞,带着说不清楚的寂寥。
身侧的纳兰珩看着,终是轻轻的叹了口气,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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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离月宫。
一女子跪伏在剔透琉璃铺就的大殿上,屏息凝神。一阵风吹过,殿外树影婆娑,将晨光筛成一地零落的碎玉。
殿中央,水色的纱帘轻轻摇摆,帘内人无一丝气息外露。那人侧卧在云衾锦榻中,发簪墨梅,眼尾迤逦,半阖半张,脸容清艳绝伦,堪堪让人难以逼视。
“明月,你不是接了离月令保护北齐靖王吗?为何又回来了?”榻上的女子,朱唇轻启,虽是柔声细语,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回禀少司命,属下已传信给惜月,她已代替属下,保护靖王。”女子轻声道。
“哦?可是有什么急事?”女子眼皮微抬,打量她一眼,接着问道。
离月宫每五十年便会在江湖上发五枚离月令,手持离月令的有缘人,则可向离月宫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不违背离月宫宫规,不违背江湖道义,离月宫都会满足其要求。
离月宫的势力,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各国朝堂都是知晓。虽说不参与各国政事,但是,可以向离月宫的提出的一个要求,这也是不可抗拒的诱惑。也是一度在江湖和朝堂之上,引起热潮。
只是,这次接到的离月令的有缘人,只提出一个条件,在北齐靖王纳兰珩受到无法解决的危险之时,救纳兰珩一命。
这个任务是明月接的,也理应她来完成。但是如今擅离职守,必定有什么消息带来吧。
“少司命,属下看到了紫莹月笛。”明月抬起头,看着纱帘方向,纱帘轻摆,模糊着映着帘中女子曼妙的曲线。
“何处何时何人身上所见?”帘中女子,闻言呼吸略有不稳,似乎有些急促。
“七月初七,东晋边境,从天而降的女子。”明月一一回答,心中对那一日女子的突然出现,至今有些惊奇。
“细细说来。”帘中女子合上一双眸,低低道。
“属下奉命保护靖王,东晋边境……”明月将遇到从天而降的少女,到她如何逃离东晋一一道来。
帘中女子听得仔细,听得认真,并未言语。待她说完,才喃喃道,“音攻?可曾在那女子身上发现何不同?”
“未曾见到。”明月仔细想了想才接着道,她是知道她话里的意思,“需要属下再去细细查查吗?”
“不必了。”帘中女子坐了起来,眸中有了些追忆,有些伤痛,“还是我亲自去吧!我正巧要去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