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小巷,偶尔传出几声犬吠声。
纪梵音把手背在身后,在漆黑的夜色里独自漫步。
期待了许久的一场大戏,在最佳的观赏席位,没有错过任何一点细节,她看完了。
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趣。
他们每个人的本能反应,都令她更加无比的厌恶。
纪梵音深吸几口气,胃里翻腾的恶心感,还是无法吐出来。
想水清尘。
想念他怀抱的味道。
想念他手掌的温度。
纪梵音极慢的眨了眨眼睛,慢慢低垂下脑袋,沮丧的往前走。
水清尘不在,她还不想回去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在乎自己到了哪里,等她回过神时,她看见前头是一堵墙。
她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面对着墙壁,她站了一会儿,仿佛恢复了些许力气。
转身的刹那,夜风席卷而来。
脑海猛地响起包毅德受伤的低吼声。
她像一尊雕像般,僵了一瞬,黑眸突地一晃,朝前面望去。
大约四、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处。
月下,孤冷的身影,映在墙壁上。
月下,不染尘埃的雪青色宽袍衣角,随着夜风飞扬。
月下……
他手里握着她送的折扇,扇柄上坠着她送的月长宝石。
纪梵音咬紧嘴角,直到嘴里尝到一丝血腥气,她挤出一抹笑,迈着大步走过去:
“哎~阿儒啊,好巧耶,你也出来散步呀。”
冷鸿儒薄唇轻启:
“在难过?”
纪梵音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慢慢消失,眼神放冷,像只被惹怒的刺猬,瞪向对面: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在难过!?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冷鸿儒目光又沉又冷,没有半点温度。
和他朝夕相处的纪梵音,却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惹到他了。
她几乎是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冷鸿儒睫羽微颤,冷漠的视线下落,盯着她往后退的脚。
这一眼,让纪梵音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似有不妙的事情将要发生。
果然。
冷鸿儒冰冷的眼神,往她脸上一落,冷字开口:
“你害怕我?”
纪梵音摸了一下额头,用手掌挡住眼中的心虚,颇有点认命的翻了一记白眼。
紧接着,她往前夸了一大步,身体向前倾。
“嘭——”额头重重的撞上他的胸膛。
“我在难过。”她闷声说。
四周一片寂静,就连犬吠声都听不见了。
“无人吊念,才算悲惨。”一贯的语声寒冽,一个安慰的字眼都没有。
纪梵音却错愕的仰起头。
冷鸿儒冰冷的视线往下,垂落她的脸上,没有错漏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冷声问道:
“有问题?”
纪梵音呆呆的摇摇头,难以置信:
“我……我以为你会推开我,你……你不是很不喜欢我碰到你,你今天怎么没有躲开?”
说话的时候,她的脑袋,还故意的撞了一下他的胸膛,那眼神仿佛在说:
这样这样,就是这样,我撞到你,碰到你了呀。
冷鸿儒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向前走。
“等等我,阿儒……”纪梵音跨步追上去,满脸不可思议的追问:“为什么呀?阿儒,你刚才为什么没有躲开啊?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