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静的只有三人踩在树叶上的窸窣声。
月白林当真如它的名字一般,因着长了大片大片的月荒草,整个林子静谧而美好,散发着淡淡的,带有雾感的朦胧白光。
一路行去,除却一切确实少见的珍稀药材或毒草之外,竟然一只魔兽灵兽都没有碰见。
连感知出去的气息都没有。
束云白顿了顿,回头冲着另两人指了指空中,歪头比疑惑状。
冯烈儿摇头,轻声道,“从上空搜索固然范围更广,但秦舒若真的在此,怕是要打草惊蛇了。”
她的声音极轻,身处于这样一片月色笼罩的静地,竟然意外的屏退一身似火般的美丽,变得温婉动人起来。
束云白觉得有道理,想了想还是将小妹噗放出来,由着它在前面一边谨慎嗅着一边乖乖引路。
也不知到底走了多久,三人在一片下陷的石城入口处站住了脚。
小妹噗凑到通向漆黑底部的石阶旁嗅了好半天,小小打了个喷嚏,炸了一身毛的奔回到束云白怀中,倒也没有不合时宜的撒什么娇,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情绪传达给了主人。
“它好像......很不喜欢这个地方。”
突兀出现在一片林地中的建筑,一定不会是什么寻常住处,束云白心中有数,只轻抚着小妹噗的绒毛脑袋一边安抚,一边与另二人商议。
“如果没弄错的话,秦舒如今该是一阶武圣的实力,就算我们三个一同进去遇到了他,有必胜的把握吗?”
束云白轻声道出了自己的忧虑,见冯烈儿亦是一脸沉思,又道,“不如,我试着放些可以驱散的药物进去,不会害人,但秦舒如果真的在里面,一定会被熏得主动出来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
冯烈儿点点头,两人一齐将征询的视线投向祁白。
白虎大人一贯事不关己,面色平平,此刻也不例外,自然是同意的。
于是束云白从天蛇袋中接连掏出数十样药粉,一边估量着克数,一边有序的将它们迅速融成一撮淡蓝色的粉末来,在冯烈儿新奇的视线中走向石阶旁。
“你是怎么......”
十几包药粉倒在一起,少说也得有一捧那么多了,束云白竟然能毫不浪费的将它们揉成那么一点,其中曲折冯烈儿很是好奇。
“回去慢慢讲给你听,”小果子回头笑了笑,认真将淡蓝粉末均匀洒在石阶上,手中捏起一个诀,将自然之力无声无息的散发出去,混合着莹莹蓝光,丝丝缕缕飘向下方的石城入口处。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来,脚下没动,整个人处于感知状态,凝神对着下陷入口处那黑漆漆的大洞,半晌无声。
束云白不动,冯烈儿轻易也不敢动,祁白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乖乖站在一旁,一时间,周围安静的可怕,连一声虫鸣鸟嘶也无。
直到小妹噗实在耐不住动了动,束云白才歪了歪头,“咦”的一声转头看着身后两人,好似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她一般。
“怎么了?”
见她动了,冯烈儿这才松了口气,随即皱眉道,“可是哪里不对劲?”
感知和用药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她的强项,在确保自己不会添乱的情况下,冯烈儿还是喜欢多问上一两句。
“里面好像......没人。”
话音刚落,好像又对自己的描述不甚满意的样子,束云白略想了想,重新措辞道,“里面好像没有活人。”
......
这个描述虽然准确,但着实是有些瘆人了。
冯烈儿先是愣了愣,继而轻笑一声道,“没有活人还怕什么,下去看看吧。”
“啊?不要啊,”心间颤颤的看了一眼向下延伸的大黑洞,小果子忙不迭的摇头道,“没人我们就走吧,或许是皇家,或者国师的什么秘密基地呢,不去便不去吧。”
“哦......”
冯烈儿挑眉,突然轻笑道,“我知道了,你害怕。”
还不待小果子出言反驳,她向着台阶下走了两阶,回头做理解状道,“没关系,让祁白在这里陪你,我自己去就好了。”
“我......”
“不用怕,”好死不死,烈姑娘还贴心的眨了眨眼,满脸温情道,“有我呢。”
呃......
小果子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然而,这还不算完。
祁白悄无声息的经过她身边时,抬手拍了拍她瘦弱的肩头,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抿着薄唇面无表情的向着台阶下走去,连回头都没有。
束云白揉乱一头青丝,只得哭丧着脸跟上前去,拽住冯烈儿的袖摆委委屈屈的跟着走。
激将法对她是没有用处,可让她一个人呆在外面,还不如三个人共闯石城来的热闹。
她才不要一个人留守呢......
下到长阶底,漆黑的石城入口逐渐没了外面的光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烈姑娘两指一搓,一道明艳艳的橘色火焰便出现在了她的指尖,瞬间照亮周围的一切。
感慨了一下火属性的好用,束云白从天蛇袋中掏出夜明珠来举了举,两道光源互相一交汇,倒是将四周一片石雕的影子弄得到处飞奔,犹如群魔乱舞。
“这都是......什么?”
其实束云白想说这都是谁来着,但看着那一个个鹰头人身,人脸虎身的半人高雕像唯唯诺诺的跪坐在石道两旁,又不得已改了称呼。
怎么看怎么不像人。
冯烈儿举着指尖的火苗四下照了照,摇头道,“许是,信奉的什么邪物吧。”
之所以称之为邪物,是那雕像上的表情个个满脸戾气,即便是石头做成了,也几乎要听见它们难听的嘶吼声来。
束云白缩了缩脖子,更不想往前走了。
“那边有路,”被小果子拽着袖子,冯烈儿另一只手举着火苗无法指路,只得象征性的努了努嘴道,“去那边看看。”
前方有道岔路,左手边隐隐能见到尽头是片水幕一样的屏风状东西,另一边只有漆黑,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般。
束云白本能的想要去走看上去最危险的一条路,但想了想还是选择听从冯烈儿的建议。
三人没走多远就来到了尽头的水幕处,冯烈儿从怀中掏出匕首来,试探性的想要穿过水墙看看那边安全与否。。
谁知,伴随着“呲”的一阵青烟,跟着冯烈儿走南闯北多年的匕首,就这么在一片水幕之中,化成了阵阵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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