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别院偏厅,作为接待客人的场所,平常来的人很少,今日的人很多,戎缘、苏锦娘、时莳、元婉君、温香等人在此,白桃在此,西山别院的十几个小厮和侍女也都在这里。
戎缘和时莳等人神色平静,但是白桃就面色不虞,白桃曾想要离开偏厅,不过被张龙给堵了回来,理由是未经夏元皓允许之前,任何人都不得离开正堂。
“公子发话,让正堂的人全都去前厅。”张龙闭目假寐时,罗绮带着夏元皓的口信来到。
张龙对罗绮点头,转身上前推开偏厅的门,对着一双双看过来的眼睛说道:“公子发话,所有人全部去正堂。”
戎缘、时莳等人起身迈步向门口走去,不过心急的白桃跟在她们的前面,率先来到偏厅的门口,就在白桃正要迈步出门时,张龙伸手拦住了白桃。
“诸位夫人还没有离开,你一介仆役的人身份安能先走。一点规矩都没有!”张龙冷着脸呵斥。
在今天之前,张龙对白桃都很客气,突然间的反转,让白桃瞪圆了眼睛:“你……!”
张龙面色不改的说道:“公子回来之前,主母最为尊长,当以主母之命为首要,然如今公子回来了,所有事情自然当以公子之命是从。”
白桃脸色涨红:“要不是我家姑娘,你们都要饿……”
“我劝你说话当心。”张龙打断白桃的话,“公子出征归来,居然还要挨饿,你们真是好生猖狂,姬家主面见公子时,连重息都不敢多喘,生怕哪里冒犯了公子,你们做的这些事情,要是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怕是要吓掉半条命吧。”
眼见戎缘走了过来,张龙伸手将白桃拔道开,对戎缘拱手行礼:“夫人,请。”
戎缘迈过房门,时莳亦迈过房门,跟在后面的苏锦娘、元婉君、温香相继迈过门槛,在这个过程中,她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看过白桃一眼,包括张龙和罗绮在内,没有人注意气的脸色发白的白桃。
“其余的人,也到正堂去,不过须留在外面,不得进入正堂之内。”在温香离开后,罗绮对张龙说道。
张龙对罗绮点头,这才回头看向白桃,很不客气的说道:“你们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就走吧,别磨磨唧唧的。”
白桃狠狠的剜了张龙一眼,面沉如水的走出房门,按照记忆中的路走向正堂,待她带着人走到正堂的时候,入眼的是黑压压的一片人,仔细一看都是熟悉的人,一部分是昨天打砸厨房的戎族侍女,另一部分与她一样都是出身姬家的仆役,不过她们不应该在雍城的公子府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全部站这里。”浑厚的男声传入白桃的耳朵,声音的主人是拿着军矛的士兵,他的面容沧桑,显露的手背上有着两道疤痕,神情冷峻的仿佛没有感情的兵器。
军士不止眼前的一个,周围还有数十人,一时间顿感口干舌燥,胸中无限膨胀的怒火刹那熄灭,白桃来到指定的位置站好。
在白桃规规矩矩的时候,正堂中正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中,在看清楚传说中的主母的样子,遇事一向镇定的戎缘也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夏元皓。
“咳咳”夏元皓轻咳两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既然大家都见到了,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吧。”
时莳、苏锦娘、元婉君、温香四人相互眼神交流,最后她们把目光看向戎缘,在场除了姬芫之外,戎缘的位分最高。
恶狠狠的瞪了正东张西望的夏元皓一眼,戎缘深深的呼吸到肺叶的极限,她来到姬芫的面前屈膝行礼:“戎缘见过主母。”
“嗯。”姬芫努力摆出严肃的样子。
夏元皓眼睛看着房梁,伸手对罗绮示意,罗绮端着茶碗,来到戎缘的身旁,戎缘双手端起木盘里的茶碗,躬身双手向姬芫地上:“戎缘请主母吃茶。”
姬芫伸手捧住茶碗,喝下茶水后将茶碗放在身旁的案上,恢复刚才的样子,朗声对戎缘说道:“今日既吃你的茶,往后便是一家,妹妹到一旁站着吧。”
妹妹两个字以出口,周围的人瞪直了眼睛,明显的感觉到戎缘的身体僵滞,夏元皓当即起身跳到戎缘的身旁,抓住戎缘的手将她拉走:“走吧。”
确定戎缘不会有发作,夏元皓对时莳、苏锦娘、元婉君、温香四人说道:“你们继续吧。”
四人相互看着犹豫了一会儿,时莳来到姬芫的面前,屈膝行礼:“时莳见过主母。”
“嗯。”姬芫点头应道。
罗绮端着托盘,送来茶水。
妾室不比侧室,时莳对着姬芫双膝跪下,双手递上茶水:“时莳请主母吃茶。”
姬芫喝完茶水,朗声对时莳说道:“今日既吃你的茶,往后便是一家,妹妹到一旁站着吧。”
对时莳说的话与刚才对戎缘说的话一模一样,在时间有限的情况下,夏元皓不想编太多的内容,毕竟要考虑姬芫的接受能力,不过话语里面的妹妹两个字不是出自夏元皓之口。
时莳之后是苏锦娘,苏锦娘之后是元婉君,元婉君之后是温香,前面的人敬茶都十分顺畅,不到到了温香这里出了些起伏。
“我不想吃茶了。”在温香递上茶水时,姬芫对夏元皓说道。
突然出现的变故,让温香一下子僵住,脸色上的血色都减少了许多,夏元皓将这些看在眼里,他对姬芫说道:“不是说好的吗,怎么就不吃茶了呢?”
姬芫回道:“我饱了。”
此言一出,夏元皓的面色微妙,努力维持脸上的微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最后一碗茶,吃完了这碗茶,这块玉佩就是你的了。”
姬芫的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笑容,把玉牌抓在手里后,捧起温香手里的茶碗,咕噜咕噜的快速吃完。
放下茶碗,姬芫对温香说道:“今日既吃你的茶,往后便是一家,妹妹且到一旁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