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传出风知己病重,夏王来到彭泽城,这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但所有人都没想到夏王来的如此之快,快到让所有人都惊愕,也让许多人重新认知大风书院的分量。
夏王在东罗城的消息传开,许多的人想要见到夏王的人,开始王东罗城聚集,不过催明玉最先赶到东罗城的大风书院,相比于多年前的懂事聪慧,现在的催明玉亭亭玉立,而且他已经继承了灵剑山庄。
“先生。”催明玉向侯知节行礼。
侯知节示意身后的院门,说道:“王上在里面,你去吧。”
催明玉再次行礼,随即迈步走进院门,看见贤灵殿庄严的殿门,看见坐在殿门前石阶上望着天空走神的夏元皓,当即轻脚轻步的来到夏元皓的面前,屈膝见礼,说道:“孩儿见过王上。”
回过神来的夏元皓抬头,看见清秀的脸上带着微笑和敬意,但是这张脸夏元皓自己并不是特别的熟悉,皱着眉头辨认了好就的时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明玉?”
催明玉脸上的笑容绽放:“正是孩儿。”
夏元皓看向催明玉提着的盒子,他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说道:“带着什么东西?”
催明玉打开食盒,说道:“孩儿听闻王上劳累,向着王上对吃的东西很喜欢,孩儿就自己下厨,想着做些吃食为宽慰王上。”看见夏元皓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又没能在近处找到桌案,催明玉只将食盒放在地上,“王上稍等,孩儿去找张桌案。”
看着催明玉离开的背影,夏元皓将食盒拿了过来,将食盒中的碗碟拿了出来,一一摆放在地上,然后端起黍米粥直接吃了起来。
“王上……”催明玉带着桌案过来,然后看见空了的碗碟。
夏元皓将擦嘴的绢布放回食盒,对催明玉说道:“这菜肴的味道还不错,比你娘的手艺要更好一些。”
“王上可别再夸孩儿了,孩儿会找不着北的。”催明玉将手上的桌案放在一旁,将碗碟都收进食盒。
夏元皓打量着催明玉,问道:“弘明呢?怎么不见他?”
催明玉回道:“弟弟在药王谷学医,正在往回赶,过些日子就能来问安了。”
“你母亲呢?怎么不见她来?”夏元皓再问道。
催明玉会回到:“母亲感染风寒,怕将病气传给王上,便没有没法前来问安,孩儿代母亲请王上恕罪。”
夏元皓摇了摇头说道:“回去告诉你母亲,你们的优待是催师兄用命换来的,只要你们的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不要一天胡思乱想。”
“孩儿明白。”催明玉低头回道。
夏元皓还想问一下夏弘闻怎么样了,但是墙外的吵杂声吸引了夏元皓注意力,他起身离开石阶来到院门,看见十几个九岁、十岁的男孩和女孩将侯知节围着,一个个身穿锦绣的绸布衣裳,一张张稚嫩的脸上全是傲娇的神情。
“凭什么不能进去呀!”
“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吗?!”
“我是父王的儿子!”
“什么叫父王心情不好,他看见我们不就心情好了嘛!”
……
通过嘈杂的议论声,这些孩子的身份不言而喻,看着这样大一群孩子,夏元皓心里的悲戚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头大的感觉。
“父王?”一个孩子看见夏元皓,通过夏元皓身旁的催明玉,认出了夏元皓的身份,当即拙劣的拱手躬身行礼,“孩儿弘程,拜见父王!”
这样的话语响起,为其余的孩子提了醒。
“孩儿弘禹,拜见父王!”
“孩儿清荷,拜见父王!”
“孩儿弘钦,拜见父王!”
“孩儿琳琅,拜见父王!”
“孩儿弘启,拜见父王!”
……
孩子们参差不齐的行礼,夏元皓只能听见少数几道大一点的声音,其余的声音都成了吵杂乱音。
看着不时摇晃的身影,夏元皓眨巴着眼睛,下意识的身手虚扶道:“都起来吧。”
待孩子们起身之后,夏元皓问道:“你们的母亲呢?怎么没看见她们前来?”
“母亲在潜龙城练兵,没有闲暇前来拜见父王。”
“娘亲说要做父王说的麦芽糖,没空来见父王。”
“娘亲和苏姨娘培训接生婆,说等些天再来见父王。”
“梨园要开始招收学徒了,娘亲过几天再来拜见父王。”
......
又是一阵的嘈杂,夏元皓的头更大了,不得已伸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待场面安静之后,夏元皓说道:“这里是贤灵殿,是庄严肃穆的场所,不应该在这里喧哗,这会惊扰到风夫子的安宁,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夏元皓带着夏弘禹、夏弘誉、夏弘程、夏红芍、夏弘烈、夏红陌、夏弘钦、夏十三娘、夏琳琅、夏弘夫、夏秀娘、夏红仁、夏弘顾、夏清荷、夏小华、夏弘启等共计十六个孩子离开贤灵殿的范围,来到附近一个空闲的教室之中。
在夏元皓刚刚给孩子们安排好位置,夏元还自身刚刚坐在凳子上,名叫夏弘程的孩子当即起身,对夏元皓拱手躬身一礼:“孩儿有疑惑请教父王。”
夏元皓道:“问吧。”
夏弘程道:“八年前父王前往王都,为何没有带上娘亲,为何没有带着我们去王都,是不是父王嫌弃娘亲,嫌弃我们?”
夏元皓的眉头一挑,他在夏弘程的语气里察觉到了怨气,他扫视其余的孩子,他看见了聚精会神,还看见了共鸣的神色,他的心中微微一沉。
思索了一会儿的时间,夏元皓认真的回答道:“王都是战场,那里有很多用心险恶之人,为了你们的安全,为了你们娘亲的安全,所以我没有带你们去王都。”
“可是父王带了大娘子!”夏弘程继续说道。
夏元皓回道:“大娘子在王都有母家为倚靠,有抵抗其余王妃的力量,有抵抗不怀好意之人的力量,但是你没的母亲没有母族作为倚靠,所以我没法带着你们去王都。”
“孩儿知道了。”夏弘程对夏元皓拱手躬身行礼坐下,另一个孩子站了起来。
夏弘禹对夏元皓拱手躬身一礼,恭敬的说道:“孩儿有不解,还请父王解惑。”
夏元皓心头再次一沉,夏弘禹是姬芫的孩子,但是夏弘禹被留在了彭泽,夏元皓对夏弘禹点头说道:“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
夏弘禹道:“父王带走了母亲,却将孩儿留在这里,是不是想让我们离开王都,然后好将王位传给弘闻?”
闻言,夏元皓面色顿时严肃了起来,双眼盯着夏弘禹,语气微冷的问道:“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刚刚开始的还没有发觉,但是从夏弘禹的问题之中,夏元皓发觉了异样,聪慧的孩子心智成熟,但是这些孩子的问题牵扯的事情太多,根本不是他们能问出的问题,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搬弄是非。
夏元皓从小经历无数生死危机,自无尽的血与火的战乱之中崛起,更身居君王绝巅权势之位多年,其身自是具有莫大的摄人心神的气场,平日里神色和蔼几乎不会展露,但若是展露而出,自是能让人的心神震颤,就像现在的夏弘禹,大脑一片空白,脸上也是一脸惨白,其余的孩子也都是面色苍白。
夏元皓回过神来,缓和脸上的神色,语气温和再次对夏弘禹说道:“王位的传承涉及的事情太多,王位是我将你们留在彭泽的原因,但更多还是因为你们的安全,等你们能再长大一些,我便将你们接到王都。”
“哇啊,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娘亲,娘亲,呜呜呜呜……”
“……好可怕啊!呜呜呜呜呜呜……”
……
没有孩子回应夏元皓的话语,一片哭泣的声音将周围淹没,哭泣的声浪不停的拍打着夏元皓的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