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订阅比例低于50%,二十四小时后能看到正常更新。顾羡纤眉紧锁,显然身上的异常把她惊住了。她抬起手翻来覆去的仔仔细细查看一番, 只见掌心布满了茧子, 这是经常做农活留下来的, 除了手面白皙、手指纤长些, 同大多数农村丫头相比并没什么特殊之处。
既然没有异常,为什么力气会忽然变大?她拧起眉头,抬眸却见贺博言好看淡然的眉眼正一动不动的瞧着她,两人视线瞬间相交,她朝他露出一个粲然的微笑。
如花般的笑脸, 让贺博言一怔,飞快的低下头, 脸微微一撇, 扭向了半边。
那副害羞的样儿, 使得顾羡大笑出声, 别看博言平时一副清冷冷的模样, 在她看来他却很腼腆,比村里男孩都要害羞,尤其是在她面前, 他更是别扭的不行。
贺博言听到她的笑声, 薄唇紧抿, 头却慢慢转了过来, 看向了她, 见到她脸上愉悦的笑,他似乎忘记害羞,嘴角也跟着勾了勾。
顾羡见他又在偷偷瞧她,她忽然出声:“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不用偷偷的瞧。”
贺博言得脸唰得通红,拳头悄悄攥紧,抬眸瞅向她,看到她眼里戏谑的笑,知道她在打趣他,他松开拳头,略微无奈,心里却有丝丝喜意,以前羡姐,不,羡羡哪里会对他笑的这么开怀?
顾羡见他窘迫不已,不忍再撩拨他,脸上的笑容微敛,不舍的看他一眼,“我回家了。”重回到了过去,她最惦念的两人就是博言和她外婆,现在她已经见了博言,就迫不及待的想回家看看外婆。
贺博言靠在院子里的树上,低垂着脑袋,眼睛盯着他的脚尖,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那态度好似顾羡的来去,他根本不在意,可眼底那一抹不舍,却被眼尖的顾羡看的清楚。
她暗自好笑,心说这人真别扭。
顾羡又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贺博言却跟在她背后走了出来,顾羡察觉到他的动作,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他笑着道:“我们家这么近,哪里需要你送?”
贺博言只看着她没说话,顾羡没有办法,这人固执起来,谁也劝不住,“好吧,你把我送到院子外面吧。”
贺博言还是没说话,眼睛抬了抬,向她瞅一眼,抬脚向前走去。
顾羡看他走了,笑着摇摇头,跟上了他的步子。
两人走到外面,迎头遇上了正向贺博言家走来的陈雪红,她是贺博言的大伯娘。
她看到两人并肩从院子里走出来,神色陡然变得冷厉,一双眼眸扫向顾羡时,更是冰冷至极,其中隐隐有着厌恶,但这眼神也只一瞬间而已,顾羡再看去时,却发现她已经变换了脸色,如果不是极其了解陈雪红,顾羡会以为她看花了眼。
“你们这是......”她语气轻柔,态度慈和,眼神上下打量着顾羡、贺博言两人。
如果可以,顾羡一点不想跟贺大伯一家子打交道,这一家子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像个毒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咬你一口。
可重生回来的她,却不惧,她虽然没有这家人狠辣,但他们家都有什么心思她一清二楚,她相信,只要她不受他们诱惑引导,他们家休想害她和博言。
“贺大娘,你来博言家玩啊?”顾羡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转而问起了她来此的目的。
陈雪红有点不敢相信顾羡对她的态度这么冷淡,这丫头没和高俊退婚时,见到她可是热情的很,甚至比对她自己娘还亲近,这刚和高俊退婚,见到她就立马变了态度,简直跟唱戏里的变脸相差不多。
她心里不喜,面上却道:“是啊,博言娘在家吗?”
贺博言即便面对他的长辈,也是一样的没什么表情,“没在家。”顿了顿又道:“家里没人。”
陈雪红知道他的性子,并不在意,也在意不了,而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眼睛看向贺博言,希望他能看在她是他大伯娘的份上,留留她。
贺博言看着她,没打算招待她,“好,我要送羡羡。”
陈雪红嘴角抽了抽,即便她知道贺博言的性子,也被他噎住了。看来她这大伯娘在博言心里的地位连个没什么关系的顾羡都比不上。
顾羡听到他喊得是羡羡,而不是羡姐,瞪了他一眼。
贺博言看到她瞪他,睁着一双黑眸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好似在跟她说,瞪他,也要喊羡羡。
顾羡心道,刚刚害羞别扭的是谁?现在倒不见他害羞了。
陈雪红心底恼怒,这两人的神情不对,十分的不对,这两人眼神交流的样子,哪里像是没有感情的?顾羡才跟她儿子退婚多久,就跟博言眉目传情了?这见异思迁的性子,根本就是个不检点的丫头。有这样的儿媳妇真是家门不幸,幸好他儿子跟她退婚了。
顾羡和贺博言哪里有心思管陈雪红怎么想,他们两人根本就忘记了陈雪红还在那站着呢,并着肩默不作声的就向顾羡家里走去。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陈雪红脸色阴沉,即便是她儿子先使计甩掉顾羡的,此时见到顾羡和博言相处的情形,她心中也是满满的愤怒。顾羡和她儿子打小就有婚约,在她心里顾羡就是她儿子的,即便不嫁给他儿子,也不能喜欢上别人。
更何况,眼前的情况,她看的清楚。顾羡对待博言的态度,分明是有了感情,而她同样也知道顾羡对她儿子,并没什么感情,当然这也有她儿子在外当军常年不在家两人没有相处的缘故。
还有博言,先前高俊跟她说博言看上了顾羡,她还不信。看来还是高俊眼睛好,即便是博言这闷小子,也被他看出了端倪。
到了顾羡家门口,她看着贺博言说道:“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贺博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平静的说道:“我大娘她...你不要在意,你和他们家没关系了。”说完再看了眼顾羡,转身就走了。
顾羡愣了愣,看着他的背影,笑了出来。
上辈子贺博言也经常跟她说,她和贺大伯家没关系,让她不要在意他们家的人。
当时她因为率先背叛两家的婚约,对他们家很愧疚,加上面上陈雪红对她一直很好,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她是把陈雪红当做娘对待的,对于陈雪红说的一些话,总是认真的听着,并记着,实行着。
这辈子,她再也不会相信她的鬼话了。
他心里警惕,政策慢慢变了,聪明人不只他一个,做生意的肯定会越来越多。这已经不是前几年了,机会稍纵即逝,他原先仗着手里有货源,把豆腐批发价定的有点高,现在他忽然发现张主任并不是非他的货不可,立马换了个脸色,笑着道:“张主任,豆腐的价格好商量,咱俩这么多年交情,怎么能为这一点点小事生气呢?你说是吧?再说这小姑娘她有足够的货源吗?”说着眼睛看向了顾羡。
顾羡心里一动,她看了眼这位叫老陈的中年男人,这人说话嘴角利索,情绪拿捏到位,刚刚还是一脸的怒气,转眼脸上就笑开了花,可见是个长袖善舞,多钱善贾的人。
张姐心里冷笑,这老陈说话惯会耍花腔,如不是博言和他对象过来卖豆腐,刺激到了他,他怎么会立马改了豆腐价格?
不过说到两人的交情,她想到前几年她娘生病家里弄不到老母鸡,她在老陈这里买了几回老母鸡炖了汤给她娘喝了,她娘的病才好的快些,如果不是看在这个事情上,她真想甩手不理他。她给他面子,他到拿着那些交情胁迫起她来了。
她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她刚刚已经答应博言对象买她的豆腐,现在老陈降了价,她利用了博言对象,却不能要她的豆腐,这让她很尴尬。
“张姐,既然陈同志手里货源充足,你就和他交易吧,我这里的豆腐少,弄到市场卖也一样。”顾羡本就打算把豆腐带到市场卖,并没多失望。
顾羡主动提出到外面零售,解了张姐的尴尬,让张姐对她的印象更好,她低眉沉思片刻,抬眼朝顾羡说道:“这样吧,你和博言卖完豆腐过来找我。”此时人多嘴杂她并没说来找她有什么事。
顾羡虽不是什么聪明人,也知道张姐让她过来找她肯定不是什么坏事,她笑着应了,说一定过来。
顾羡和贺博言在菜市找了个空地,把豆腐放到担子上,顾羡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第一次做生意,她也没不好意思,把最上面一板豆腐打开,掀开纱布的一角,露出里面的豆腐,站在那里等着客人上门。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在菜市摊上绕来绕去,绕到顾羡的豆腐摊上,他站住了脚步,先是弯下腰勾着头瞧了瞧豆腐,然后又凑近了闻了闻,才抬头看向卖主,见是两位年轻人,有点诧异,不过还是问道:“你们这豆腐怎么卖?”
“九分五一斤。”顾羡并没有报贵,供销社的豆腐也是这个价,但她可以肯定供销社的豆腐没有她的豆腐质量好。
中年男人听到价格迟疑了下,不舍的看了眼豆腐,又问:“能便宜点吗?”
顾羡笑着道:“大叔,我这豆腐跟别人家的豆腐不一样,咱们镇上除了我这一家,别的地方你可买不到这么细腻爽滑还鲜嫩的豆腐了,所以这个价真不能少。”
她自个都没料到第一次做豆腐就能做出这么优质的豆腐来,忍不住美滋滋的想,她重生后,不仅身体变异了,连运气都变好了。
“年轻人做生意活泛点儿,生意才好做。九分钱一斤我就买点儿,贵了就算了。”中年男人嘴上这样说,脚步却没挪动一下子,眼睛挑剔的盯着豆腐不停的打量,好似要找出些瑕疵来,好让对方降点儿价格。
“大叔,九分钱一斤别说在我这买豆腐了,就是在镇上你也买不到啊。”顾羡不愿降价,如果给这位大叔九分钱一斤,那么周围的人就会闻风而动,她今天的豆腐也就只能九分钱一斤卖了。
中年男人见顾羡真的不愿让价,他蹲在了豆腐面前,语气有点不好的道:“好了好了,你这小姑娘做生意太认死理,把这些豆腐全给我称了,我都要了。”
顾羡啊了一声,哭笑不得的问:“大叔这豆腐虽然能放几天,放久了也要坏啊,过两天我还会来卖豆腐,到时候你再买就行了,没必要买这么多。”
中年男人听了顾羡的话却笑了,看了眼顾羡,说道:“没想到你这丫头心地还挺好,放心吧,我是镇上水壶厂的厨师,这些豆腐中午一顿饭就能用完,坏不了。”
顾羡打量了下这位大叔,见他吃的满脸油光,可能真是厨师,笑着道:“没想到大叔还是厨师。”
“小丫头,大叔看你挺实诚,这几板豆腐也不跟你讲价了,我也不占你便宜直接给你三块钱,你全卖给我得了,今后你再做了豆腐都卖给我,如何?”厨师大叔是给厂子里买菜,贵了便宜了不用花他得钱,都是报账,但他难得遇到一个合心眼子的丫头,给她点便利又如何,他老何高兴。
“大叔,这哪行啊,这不占你便宜吗?”三十斤豆腐才两块八毛五,这里根本没有三十斤豆腐。
“小丫头,大叔给你这个价还是大叔占便宜,我是厨师,知道什么豆腐好什么豆腐不好,你这个豆腐值这个价。”老何笑呵呵的道,如果不是这丫头的豆腐好,他也不会停下来买她的豆腐。
人人都说他老何性格古怪,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脾气不好,像这个年轻丫头,得到了他的认可,让她多赚几毛钱他也愿意。
贺博言脸色阴沉,上前一步
抓起贺博源身上被子的一角,使劲一拽就把被子拽在了怀里,甩到了床上。
身上没了被子,只着了内裤的贺博源,冷意一阵阵从外面往身上袭来,他打了个冷颤,这会儿已经完全醒来,抬眼见是他哥,没好气的道:“哥,你做什么呢?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啊?”
“大清早的你还不起来,睡什么觉?”贺博言语气冷飕飕的,不含一丝温度,让本就在打哆嗦的贺博源,又是一哆嗦。
贺博言见他抱胸坐在那里纹丝不动,重重的哼了声,吓得贺博源猛地站了起来,贺博言瞥了他一眼,“赶紧把衣服穿上,收拾好,跟我去顾家。”说完没再看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贺博源即便再想赖床,在他哥的冷脸下,也丝毫不敢耽误,慌忙扯过床下他昨晚乱扔的衣服胡乱套上,拿起梳子走到墙上挂着的镜子前臭美的梳了梳头,梳完头他把梳子往床前柜子上一甩,一边弯着腰提鞋,一边往外面走,见他哥站在门口,他说道:“走吧。”
贺博言抬头打量他,见他头上光溜,身上却邋遢的不行,沉声喝道:“把你衣服穿整齐了,脸和手洗干净了。”
头发梳再整齐,身上衣服脏兮兮的也让人下不了眼。
贺博源无奈,只能去打水洗脸,等他收拾好,贺博言又让他去吃早饭,他懒懒的嘀咕:“给嫂子干活,还不管饭啊?”
贺博言瞟了他一眼,“你这么能吃,你嫂子得做多少馒头,才能填饱你的肚子?”
贺博源摸摸鼻子,“行,我在家吃饱再去吧。”
两人到了顾家,顾羡已经把豆腐放在牛车上,并套上了牛轭,就等着他们兄弟俩去镇上了。
“今天豆腐比较多,只能赶牛车去,博源会赶牛吧?”顾羡见两兄弟相携而来,笑眯眯的问贺博源。
“农村孩子谁还不会赶牛啊!”贺博源大言不惭的说。
眼睛则好奇的瞟向老黄牛,却对上它大大的头颅,牛角下一双浑浊的大眼扫过他,好似他是个卑微的蝼蚁,然后又轻飘飘的移向了半边,他脚下发寒,脚步凌乱的往后缩了几步。转而又想不过一头牛罢了,他又悄悄抬眼看向老黄牛,见它低着头在那里一动不动,微微松口气,畜生就是畜生,他怕什么?
放松下来,他开始低头打量牛车上的豆腐,忍不住伸手掀开上面得纱布,打算看看里面的豆腐长什么样。
贺博言一把拍开他的大手,“你手脏,别乱摸。”
他得手吃早饭的时候才洗的,怎么脏了,贺博源暗道,不摸就不摸,打他做什么?
孙女的所作所为让顾外婆很欣慰,孙女长大了,懂事了。嫁了人,也知道提拔婆家兄弟,孙女没有娘家兄弟,婆家兄弟处好了,照样是助力。
“博言博源你们两兄弟送完豆腐,中午在外婆这里用饭,羡羡到了镇上割点肉回来。”顾外婆笑着交代。
博源大大的唉了声,不忘说道:“外婆,你可得多做点馒头,我吃得多。”
贺博言真想一脚踹他身上,羡羡家粮食本就不多,他敞开肚子吃,几回就把羡羡的粮食吃完了,羡羡和外婆吃什么?心里思忖:到了镇上,多买些菜吧。
三人坐上牛车,贺博源坐在前方赶牛,刚开始他看着老黄牛还有点发憷,一旦想通了这不过是头畜生,伤害不了他,他胆子就大了起来,牛也赶的像模像样的。
顾羡一直知道博言的几个弟妹非常聪明,不过由于疏于管教的缘故,他们身上的缺点非常多,如果没人引导,家里没有发生重大事故,他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一旦他们把这些缺点改了,他们就很可能成为十分优秀得人才。
“博源赶牛车倒像那么回事。”顾羡不吝夸奖。
博源打小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他这人怎么怎么样懒惰,怎么怎么样没出息,能赶上他哥一半,他娘也不用发愁了。
嫂子猛一下夸他,他乍然有点不习惯,转而脸还有点红,清了清嗓子,挺起胸膛:“我,我就是不,想干,我要真想做一件事儿,就没有做不成的。”话虽说的大势,语气却结结巴巴的,显然有点虚。
顾羡知道这孩子打小被大人长辈数落惯了,面上挺开朗,心里深处其实很自卑,她装作没听到他话里的不自在,认真得道:“你是挺能干的,我学赶牛学了很多次,都没学会,你刚上手就会了,可不是聪明能干。”
贺博源听了嫂子的话,嘴巴翘的高高的,贺博言不轻不重的哼了声,贺博源不满的看着他说道:“哥,嫂子夸我,你不服?”
贺博言侧过身子,不想理他。
贺博源见此,心里认定他哥羡慕他被嫂子夸,脸上的笑容有点夸张,“哥,嫂子再夸我她也是我嫂子,你不用嫉妒。”
贺博言猛地转过头狠狠的瞪了眼自家弟弟,恼怒道:“闭嘴。”
两兄弟的动作,把顾羡逗的呵呵笑了起来。
贺博言耳尖有点红,又瞪了眼自家弟弟,这小子什么弟弟,就会拆他台。
几人说着笑着到了镇上,顾羡跟博源交代道:“今天带你来一次,明天就让你自己来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