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萝恨得咬牙,指着花寂灭咄咄道,“你这是助纣为虐你知道不?”
“说谁是纣呢?”孟竹咳嗽了一声,女萝当即没了声响,火气全消一脸无奈地看着孟竹,“大姐我真的不想去不灭渊那个地方,那地方显然是有去无回啊,你们道行高的还勉强可以,我这种法力不够的这不明摆去送死嘛。”
“送死?呵呵。”孟竹刚要宽慰她,却被尚风夷打断了,只见他悠然品着酒,含情脉脉地看着女萝,薄薄的唇瓣略微开启,不屑道“有我在,谁敢动你。”
孟竹一拍手,“你看,这不有护法嘛,你还怕啥。”
女萝只是呵呵冷笑,心想尚风夷这种叛徒到时候不勾三搭四惹是生非就算好了,怎么可能顾忌她,孟婆见她不放心,豪爽地搂搂她肩膀,喊道,“放心吧,有姐罩着你呢,我保你有去无回,呸,那个有去有回。”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债务如山倒,不由她不低头,女萝只好勉强地点了点头,对她笑了笑,孟竹看了大呼寒碜,说比哭还难看。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女萝问。
孟竹把酒坛子放下,起身拍怕手,看了一眼天外,夜色已经缓缓蔓延,道,“现在就是好时候,我们就现在动身吧。”
她对花寂灭挑挑眉毛,花寂灭施法变化出一朵徐徐绽放的千重莲,朦胧如雾,他们一行四人踏上去,九重莲腾空而起,直直运气向云中飞去。
女萝方才喝了点酒,眼下在空中借力而行难免迷瞪,很快便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时只觉苍穹之上,薄薄的云雾混着雨露的潮湿气味扑面而来,也不知道在空中飞了多久。
她搓了搓眼角,睡意阑珊,天空灰蒙蒙的,昏昏沉沉,睡梦中仿佛一直都在有许许多多的低冷的声音在叫喊嘶吼,混杂无序潜意识中惊起一身冷汗,刚定下心神,女萝便听到尚风夷那佻达的声音在吵她,“醒了?”
她一惊,发现自己脑袋一直靠在她肩膀上,二人背身互相倚靠着,女萝不知何时披上了他的披风,尚风夷侧了侧脸,薄薄的唇瓣绽开一角,笑靥如花,声音迷离,“醒了就快点起来罢,本公子肩膀都酸了。”
女萝脸一红,慌忙起开,跑到孟竹那一角,孟竹望着下界,眼神坚定,提醒道,“我们已经到不灭渊上空结界中了,马上要降落,准备好。”
她话音刚落,座下的青莲就被一股排山倒海之势卷起,猛烈翻转,猝不及防中四人向地面直直坠去。
层层云雾的气压骤然变化着,呼吸不畅的心胸挤得异样难受,紧接着是落地的轰然巨响,霎时地动山摇,草木堪折,尘土飞扬间激起尘埃无数。
飞扬的尘土渐渐落地,花寂灭和孟竹长身而立,扫视着地形,女萝落地时被尚风夷扶了下,眼下正慌忙闪开,尚风夷见状只是撇撇嘴,不置一语。
孟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一切,面色复杂,两条纤细的眉毛拧成疙瘩,风沙飞扬中短发在空气中凌乱,宛若漂浮不定的尘埃,花寂灭见戳戳她胳膊,“怎么了?”
孟竹转过头来,忧心地看着他们,道,“不灭渊的景象距离我上次来时已经天翻地覆,我找不到原来的路了。”
“那不如我们四人分头行动,谁先找到断魂崖就通知其他人,这样速度也快些。”花寂灭无谓道。
“不行。”女萝和尚风夷异口同声道,刚说完女萝便有些尴尬,解释道,“我怕我遇见什么怪兽啥的,万一回不来呢。”她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自己畏畏缩缩很窝囊,忙又澄清道,“我一出个什么好歹,孟游就救不了了嘛。”
尚风夷悠悠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女萝有个好歹,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找到孟游也是白搭。”
孟竹摸着下巴思索了下,觉得他们说的有理,于是便道,“那女萝你和护法一块吧,我和花寂灭单独行动,谁先找到断魂崖就用传灵术通知其他人。”
女萝想孟竹一向好动,脾气暴躁,跟着她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来,不如跟着尚风夷安稳些,便也同意了这个分发,四人三头行动,约定第二日日出之前汇合。
一路上地面磕磕绊绊,山峰连绵不断,女萝和尚风夷颇为费劲地翻山越岭,却始终没有看到断魂崖一点踪影。
不灭渊动辄一阵风刮来飞沙走石,扬起的砂砾总是容易让人迷眼,女萝一路上眼角不知挤出了多少泪,干干涩涩总觉得眼睛很疼,但一想到还没找到断魂崖,便也不甘愿就此停下来,尚风夷几次有意让她休息下,都被她拒绝了。
断壁残垣,荒草不生,沙漠绵延,不灭渊的荒凉比女萝想象中要深邃的多,仿佛是一口巨大的干涩的井,迎风诉说着千万年的凡尘往事,道不尽多少沧桑。
他们来到了海枯石烂的尽头,细碎的砂砾还弥留着海的踪迹,只是再也没有半点咸水,光秃秃的石头突兀地堆积在昔日的海岸边,徒生荒凉。
忽然间,昏暗的天空下,洒下纷纷扬扬的的鹅毛大雪,在层峦叠嶂的山峰间若飘飘红羽,随风飞舞,给无边无垠的大地盖起朱红色的砂被。
女萝接过一片雪来,摊在掌心慢慢融化,映在眼睛中放射着惊奇,诧异道,“这雪,怎么是红色的?”
“或许,是亡灵的血染红的。”
的视线投向远方,重重山峦连绵起伏,暗淡的山色被雪染红,尽上红妆,唯美而瑰丽。
“传说不灭渊创世之初为万年极地,终年冰冻三尺岁寒。万年前有位天神走火入魔,屠尽极地生灵,震碎万年玄铁,任血流成河,千年不干,极地便自此荒芜,成为六界的禁地。化分夏冬二季,皆飘血色雪,玄铁链条震碎,化作层层山峦。”尚风夷由景而生,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