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的传言这里自然就是指小王爷跟她那点道不明白的事。
燕婪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脸高深,“无碍。”
王爷殿下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可能是扶襄错觉,总觉得王爷下一刻就该拔刀了。
许琅殷起得很早,身长袍一卷,大病初愈的小脸显得更为苍白。
扶襄站在身后替她遮着太阳。
老爷子大概是没料到,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阿殷,你这身体刚好怎么就来了?”
许伊棠恨恨的盯着她,顾及四皇子在场,飞快的收回视线扭过头去。
四皇子压根就没准备搭理许琅殷,这女人该是有多不要脸,明明都被退婚了还来纠缠不休。哪里有他们家的伊棠半分识趣可人,怎么看都是不屑的。
许琅殷对着老爷子行了礼,其余人瞧都没瞧一眼,“爷爷,你放心吧。没事,我已经好了。”
一边的二房陈氏本来还是笑眯眯的,此时那双眼睛像是能吞人,“琅殷啊,你身为嫡女,平日里不给妹妹们做榜样也就算了。这个时候你来这,是个什么意思?”
老爷子面『色』一冷,柔声对许琅殷道“来了就坐。”
许琅殷摇摇头,小脸很白,看着就像随时要倒下去似的,她心底有数这一趟本来就是掐着点来的,“不了,我还不饿。”
四皇子今日要来家里用膳,许伊棠那张嘴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这四皇子对她是多么多么好。
许伊棠对她微微笑,“又不用膳,那姐姐你来做什么?”稍微知道点内幕的,就容易被许伊棠引着走,难不成是来偷窥人家未婚夫婿的?
陈氏假装喝道“别这么说,琅殷身体不好,自然要回去的,轮得到你多嘴。”
俩人一唱一和,摆满了就是想赶她走。
许琅殷轻笑,“爷爷,琅殷来只是因为今日有个小姑娘给我送了封信。”指尖上可不就夹着张小纸条。
许伊棠面『色』一紧,无端觉得心底发寒。
陈氏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一面以长辈的口吻教育许琅殷,“琅殷啊,你要分得清场合。如今你妹妹能嫁进宫里,是人家四皇子心悦妹妹。你老是拿这么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偷着见殿下,母亲都替你害臊。”
“母亲?”许琅殷低声念了一遍,目光似刀的投在陈氏身上,“真是好笑。我刚才不搭话只因为长幼有序,可你却不知道尊卑有别。我母亲也是随随便便的烟花女子、一个下贱的小妾来玷污的?”
“你!你这是什么话?!我好心教导你,你却……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陈氏冷哼一声,最忌讳的就是她的出身不好,可许琅殷偏偏就往她痛处戳。
四皇子面『露』厌恶神『色』,果然和他猜的一样,这女人真是恶心!
“姐姐,姨母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你……”许伊棠故作气愤的摇摇头,最终长叹一声。好个端庄识礼,心地善良的小姐许伊棠。
“你个庶女,不知道嫡庶有分?你为庶,我为嫡,你为卑,我为尊。”许琅殷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许伊棠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手里指甲都陷进肉里,一脸无助的望向老爷子。
“阿殷。”老爷子无奈的喝了她一声,不像是呵斥,更像是安慰。
“爷爷,我来是因为——咳咳咳,发现到底是谁给阿殷下的毒。”许琅殷用一方帕子轻轻掩住口鼻。
老爷子一听,呵,这还得了,他将军府的嫡小姐居然被下了毒,顿时勃然大怒,“到底是谁?阿殷你只管说,爷爷一定为你撑腰。”
“正是这信人所言,毒害我的是家里人。”许琅殷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眼神时不时的瞟向许伊棠。
许伊棠强作淡定,抢先道“姐姐,你怎么能轻信他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来挑拨我们姐家里关系的?”
“也是,不过是个小丫头,万一是别家的混过来,谁又知道呢?”陈氏自然帮着许伊棠说话。
四皇子面黑如锅底灰此刻也忍不住道“许小姐还是仔细说话,别『乱』使什么小把戏才好。”
“我只是随口说说,妹妹你这么紧张干嘛?”许琅殷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许伊棠。
众人脸上一脸惊讶,活像见了鬼。
许琅殷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看来许伊棠心底还是底气不足的。
“又胡闹。”耳畔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语气是说不出的宠溺。
第四十二章较量
许琅殷背一僵,王爷,谁让你『乱』改剧本!
也不知道是陈氏太没有眼力见还是想找回刚刚被丢出去的面子,当下对许琅殷一喝,“许琅殷,赶紧过来。王爷何等尊贵,你怎么能站那么近?”
许琅殷一听这话,硬生生的把抬出去的半条腿收回来。背后的燕婪涫圈着她的腰把人轻轻一带,面不改『色』的对着上座的老爷子行礼,“见过许老将军。”
四皇子满脸诧『色』,一向不敢同这个叔父多待,这会又脱不得身,干巴巴的跟着唤了句,“见过叔父。”
陈氏直接呆住了,视线紧紧盯着放在许琅殷的那条手。
老爷子满脸喜『色』,对这个军功甚重的王爷很是器重,“王爷来了,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用道家宴?”
“不了,今日来是为一事而来。”燕婪涫直接了当,道:“昨日回府,有人告知本王,长安有私货流通。外来的东西流散在城里,本王连夜彻查,悉数寻回。却发现其间有一袋在将军府,且已经被拆用了。”
老爷子不傻,当即明白过来,“王爷的意思是……”
“物重须赔,相关之人须立案。”燕婪涫顿了顿,像是不好意思,“惭愧,晚辈不经您允许就对将军府下了手,此时东西已被找出,希望您能作证,一起去查。”
老爷子也爽快,非但没有治他罪,反而由燕婪涫率着往东边走。
许琅殷自然跟着一起,出门前别有意味的看了许伊棠一眼。四皇子冷哼一声,被叔父直接无视掉了,这会本来准备开溜,却生生的被燕婪涫的一个眼神强行拖去了。
许伊棠大概没料到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自己只是随手买了点东西,怎么就成走私了?方才还明艳亮丽的脸此刻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待人都去了,拉着陈氏的手,满脸忧虑,“姨母,怎么办?四皇子也去了,如果东西……翻出来了,他会不会不愿意娶我?”
陈氏摇摇头,“不会,聘礼以下,这婚事反悔不了。”
“可是许琅殷那个贱1人,她她也去了。她肯定会在爷爷面前说我坏话,你看她刚刚那神气得意的样子!人家王爷还没怎么她,她就……”陈氏一把捂住她的嘴,四下看了几眼,确定没人这才告诫道:“不可多说,老爷子如今可信任她了。”
思索了几下,陈氏也不愧是在烟花地里打过滚的女人,脑里顿时生出一计,“行了,你也别担心。我这就去帮你应付。”
许伊棠半信半疑,一颗心还是颤啊颤,她如今是皇家的准媳『妇』万万不能当着四皇子的面出丑,“什么法子?”
陈氏心一狠,沉声道“保帅弃马。”
许伊棠瞪大了眼,“你的意思是……”
陈氏点点头。
那头的一行人也到了燕婪涫所谓的“地方”。
老爷子派人进去搜查,果不其然在一座小屋里发现了拆了封的小包,打开一瞧,里面些白『色』的粉末。
唯一不同的,这屋子不是许伊棠的。
许琅殷站在走廊下,扶襄小心的替她遮着太阳,四皇子来的时候本来就够烦,见状更是好声没好气,“许小姐还真是娇贵,站在走廊下也要打伞,怎么就这么见不得光?”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该惜命的时候就不要作死。殿下觉得呢?”许琅殷挑衅的往他看了一眼,尔后,视线里就只剩下一身黑『色』的轻衣。
燕婪涫不着痕迹的把她眼神隔开,脸『色』静静地盯着跪在院子里两位老婆子。一身青衣,披头散发的跪在雨后新泥里,脏兮兮的像乞丐。
“冤枉,王爷,不关民『妇』的事!”
“是啊,王爷明查。民『妇』只是去街上买耗子『药』『药』老鼠,谁知道买了这么个东西回来。”
俩人在地上一阵鬼喊,忙着把自己择干净,可是东西的的确确是在她们屋里的小暗格里发现的,在狡辩也无用。
老爷子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一挥手,一干家丁涌进来,“王爷,是将军府家教不严,王爷殿下见笑了。”
燕婪涫轻轻摇头,但话语间没有给人留有丝毫回旋的余地,“老将军自己定夺即可。但京兆伊那边也要个说法,”
这人摆满了就是不能让将军府自己处理,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肯定要有个人垫背。
这时候的将军府不复当年,这会的家丑是断断不可外扬的。
“立案的确是需要人去。”不知从时候地方冒出来的陈氏眯眯眼,转头对许琅殷说道:“琅殷既为许家长女,不如这一趟就劳烦你去。这两个下人就交给府里处置如何?”
燕婪涫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