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秋愣了愣,貌似这老皇帝惩罚得太狠了点吧?怎么感觉怪怪的?要说自己额头虽然被戳破了,但自己也让十三皇子和四公主吃了不少苦头。.最快更新访问:。而且萧逸、夜袭、萧良和萧楠接二连三赶过来,把这十三皇子和四公主都折腾得面目全非,就连六公主、十四皇子和十五皇子也个个被吓掉了半条命,怎么萧震天连问都不问一句?也没提一句传太医给他们医治的话呢?好歹这几个也是他的孩子啊?即便再护着自己,萧震天的表现好像也太过了点吧?
她愣神间,萧震天已转向那群跪在地上的宫‘女’和太监,“是谁用竹竿子将靖王妃从树上打下来的?”
两名小太监吓得屁滚‘尿’流,从人堆里爬出来大气都不敢出,只顾着拼命磕头。
萧震天面‘色’一沉,怒道:“如此刁奴,尽带着主子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人,拖下去砍了,尸首丢到‘乱’葬岗子去喂野狗!其他人,每人杖责五十,男的发配充军,‘女’的卖入官窑!”
“皇上?手下留情啊!”沐之秋脱口惊呼。
“秋儿先前在勤政殿才说过要从严治吏,怎么实践起来倒心软了?”
沐之秋被堵得哑口无言,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萧逸,却意外地在萧逸的眸底捕捉到一丝失望。心头顿时一惊,难道,这老皇帝竟是在借她的手办他自己的事吗?
故意铲除异己,沐之秋的眼睛不由地眯了起来。稍微用用脑子,她便猜出了萧震天的意图,只是,萧震天想打击的人到底是谁?真的是这些半懂不懂的孩子们,还是他们的母妃?亦或是他们母妃身后的势力?
一不小心还是做了老皇帝的枪,只怕,经此一事,她沐之秋的恶名便会在整个皇宫里传播开,甭管是主子还是奴才,认识她的,不认识她的,以后估计都会将她当做仇人来看。算了,反正自己也没打算再和这皇宫打‘交’道,想这么多做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
“逸儿带秋儿回去休息吧!别忘了,让张英用最好的‘药’给秋儿医治,倘若额头上留下一点点瘢痕,让张英提脑袋来见朕。”说完,萧震天便要走,自始至终,竟没有看大皇子一眼。
“皇上!”沐之秋皱眉,“秋儿今日化险为夷都是因为大皇子关键时刻见义勇为地在绿萼梅树下接住了我,我虽没有受伤,但大皇子先前被我砸得吐血了,皇上也让张太医给大皇子瞧瞧吧?”
萧震天脚下一顿,终于回过头来看了大皇子一眼,半响,才转向沐之秋,意味深长地说:“朕知道了!”
先前大皇子一直躲在人堆后面,此时听到沐之秋提起他,竟满脸喜悦地走上前,像是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在萧震天犀利冷漠的目光下什么都没说出来。
萧震天走后,萧逸才将沐之秋重新抱起来,才转身,大皇子竟再次扑过来扯住了沐之秋的袖子。
沐之秋安慰道:“大皇子?我要跟靖王爷出宫去了,放心吧,皇上会照顾你的,以后没有人再敢害你了。”
哪知大皇子竟像没听见一般,依然揪着沐之秋的袖子不撒手,眼眸中的哀求也愈发明显起来。
要是他是个太监宫‘女’,沐之秋就索‘性’要了他一起带回“死亡村”去,偏偏这是个自己根本就惹不起的主儿,她总不能把大皇子带到靖王府去吧?
大皇子硬扯着沐之秋的袖子,萧逸却不乐意了,大喝一声:“撒手!”
话音才落,萧逸已抬手在沐之秋的袖子上轻轻一挥,沐之秋的半截袖子便齐刷刷地断开了。大皇子没有防备,登时摔了个四脚朝天。
“萧逸?”
“闭嘴!”不等沐之秋反驳,萧逸已抱着她几个纵身离开了御‘花’园。
连康宁宫都没去请辞,萧逸直接带沐之秋回了靖王府。萧良和萧楠倒也识趣,谁也没跟来,只有夜袭一路相护。
回到灵霞殿在内殿坐定,萧逸将沐之秋放在膝头,小心翼翼地给她额头上的伤上‘药’。
“萧逸?”
“别出声!”瞪她一眼,却拗不过她固执的目光,轻声道:“莫要多管闲事,宫里的人,最好一个都不要去碰。”
“我没去碰,我好端端地在听水阁睡午觉,铃儿去找你玩儿发现了我,便央求我陪她一起去御‘花’园赏‘花’。”
“铃儿?”萧逸停下手,皱眉,“萧铃儿?悔心宫里住着的七公主?”
“你不知道么?”沐之秋问道:“难道不是铃儿去通知的夜袭,夜袭才去勤政殿找的你?”
“夜袭何时遇到过铃儿?是四皇妹身边的一个太监发现情况不妙,悄悄溜去通知了夜袭。”
“啊?”沐之秋瞠目结舌,不是铃儿,她居然猜错了。
心知这事情透着蹊跷,不待萧逸问,沐之秋索‘性’主动将自己在听水阁被铃儿吵醒,然后一起去御‘花’园的经过细细地说了一遍。
萧逸听完脸上没多大变化,但目光却越来越冷,最后,沐之秋明显地感觉出一股杀气。
小心翼翼地看着萧逸,沐之秋试探‘性’地询问道:“铃儿告诉我你是宫里唯一陪她玩儿的人,我今天身上穿的那件披风,不还是你送给她的吗?”
“是我送给她的!”萧逸吸了一口气,突然说:“铃儿并非父皇亲生!”
“啊?”这次沐之秋惊得差点跳起来。难怪四公主提到铃儿的时候会说那种话,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隐情?
看了沐之秋很久,萧逸才再次开口,“铃儿今年十八岁,年长你两岁!她是父皇十六年前从宫外带回来的孤儿。据说她的娘亲被仇家追杀,临死前将她‘交’给了只有五岁的哥哥。父皇念其身世可怜,所以将她带回宫来。只是,她哥哥,却从未出现过……”
“等等!”沐之秋猛地打断他:“你父皇又不是慈善家,随便在外面捡个孤儿就拿回来封成公主?你若不想告诉我,我便不问也不听,但你要是想让我知道,最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唉!”萧逸长叹一声,放下手里的‘药’瓶,将沐之秋紧紧搂入怀中,“聪明如你,岂能猜不出这其中的关系。”
不等沐之秋接话,萧逸又说:“父皇年轻时曾遇到一民间‘女’子,那‘女’子生的貌美如‘花’惊为天人,父皇情‘迷’下便要将这‘女’子带回宫里。只是,这‘女’子身份特殊,不但先皇不准,这‘女’子自己也不愿意。父皇无奈,只得忍痛割爱。岂知,多年后,父皇竟再遇此‘女’,那时候此‘女’已经嫁做人‘妇’,并育有一儿一‘女’,当时此‘女’正被仇家追杀,临终前将铃儿托付给了父皇。父皇见铃儿肖似她母亲,便将铃儿带回了宫。这么多年,父皇始终不忘此‘女’重托,一直在寻找铃儿遗落在民间的哥哥。”
“萧逸!”沐之秋一字一顿道:“我要听真话!”
“这些便是真话!”萧逸皱眉,眸中却快速隐过一丝无奈。
“是所有的吗?”推开萧逸,从他身上下来,沐之秋冷声道:“难道你故意接近铃儿,让她离不开你,目的只是替你父皇照顾当年心爱之人的孩子?萧逸?别告诉我你那么伟大,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一次萧逸是真的非常非常认真地打量沐之秋,甚至没有重新将她拉进怀里。直到她眼眸中蓄满泪水,他才轻叹一声揽她入怀。
“你难道不知皇权之争从来都是残酷的,充满‘阴’谋的吗?”将沐之秋的小脑袋按压在自己‘胸’前,萧逸的声音闷闷地传进她的耳朵里,“遇到你之前,我只有一个信念,将来不止要做这静安王朝的皇帝,还要做这天下的皇帝。铃儿虽非父皇亲生,但她的哥哥,却是父皇货真价实的儿子。以父皇的心机,岂能容他的沧海遗珠流落民间?那孩子,是我继承大统最大的障碍,所以,我必须先父皇一步找到他。”
“所以你就利用铃儿,让她‘迷’恋你离不开你,然后你好在她哥哥来找她的那一天成功地除掉他?”沐之秋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她以为敢作敢当的萧逸是‘胸’怀坦‘荡’的,却原来,他也是污秽不堪的。
“秋儿!我的傻秋儿!”萧逸的‘唇’终于盖住了她的‘唇’,“你可知我的母妃是怎么死的吗?在这宫里,你不除掉别人,别人便会除掉你。我与八弟和九弟亲厚,不单单是因为他二人崇拜我,信赖我,还因为他们乃皇后所出。”
更多的泪水夺眶而出,但沐之秋却下意识地抱紧了萧逸。谁能责怪他?她能怪他的心狠,但能怪他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吗?前不久,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她还在御‘花’园内算计他,甚至算计了所有的人,为的无非是能出一口恶气。连她在那种地方都能变得如此不择手段,她还能抱怨萧逸为了保护自己欺骗铃儿吗?
他如此坦‘荡’地承认自己对铃儿的利用,如此坦‘荡’地承认自己对萧良和萧楠的利用,唯独没有说的便是他对铃儿的保护,以及对萧良和萧楠的疼爱。
有些事情无须用耳朵听,只用眼睛去看,便能发现更多的真相。萧逸对萧良和萧楠的疼爱和纵容不是假装的,那是一个兄长发自内心地对弟弟的关怀。萧逸对铃儿的疼爱也不是假装的,倘若真的像他所说的那么不堪,为什么他还要送给铃儿一件人人都能认出来的披风?为何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靖王爷疼爱七公主?
他只是故意扩大了那些不堪,而告诉她这些,只是因为他相信她,不想欺骗她。
萧逸的亲‘吻’狂‘乱’地落在她的脸上,“秋儿?我该拿你怎么办?眼下,我什么都不想要了,不想要皇位,不想一统天下,不想要理想抱负,不想给母妃报仇,甚至不想再做这个靖王爷,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和你一辈子都待在‘死亡村’不出来。”
被动地回应他的亲‘吻’,沐之秋哽咽地说:“萧逸!我无法左右你的思想和行动,但是,你答应我,不要伤害铃儿,更不能伤害萧良和萧楠。如果可能,有朝一日你当了皇上,请你留给铃儿的哥哥一条生路吧?他到底也是你的兄弟!”
萧逸的身子一僵,随后便席卷了她的舌,直至‘吻’得沐之秋喘不上气,他才轻咬着她的‘唇’道:“好,我答应你!”
松开她,萧逸认真地直视她的眼眸,“不过秋儿你也要答应我,尽量不要再和铃儿来往,父皇是不会允许的。还有,大哥!无论如何你以后都不要再帮他,最好离他远远的。”
“为什么?”
不和铃儿来往沐之秋能理解,倘若铃儿的身份如此特殊,那么,萧震天当然不会允许任何人靠近铃儿,铃儿不止是萧逸手里的‘诱’饵,也是萧震天寻找沧海遗珠唯一的希望。怪不得萧震天膝下那么多儿子,却至今都不立太子,竟是如此。大概萧震天也明白萧逸的意图,所以才会对萧逸防范得如此滴水不漏。难道一个民间长大的儿子,真的能比萧逸还要强,还配做静安王朝的储君吗?.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