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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外,庄园。
贾政处理完王熙凤她们的事情实在被烦的不行,连忙带着几个儿女往城外去了。
贾政也是吐槽,他不在城里的时候怎么就没事,他去了事情就都找上门去了。
在这么下去他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过自己“悠然现南山”的生活了。
所以结束之后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闪人了。
要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一点办法都没有。
皇帝自从让宫里妃子们省亲之后,京城里面可以说喧嚣之上,到处都是议论声。
那些贵妃们在家里也就呆一天,倒没什么可以议论的,毕竟是天子家人,就算不受宠也不是臣子可以议论的。
他们议论的是谁家的势力大,谁家的省亲别墅豪华大气,以至于过去快五六天了还在议论。
可是过了几天味道就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人的引导。
刚开始他们也就是单纯的攀比,慢慢的成了一个阵营和另外一个阵营的相互诋毁,再过了一天竟然成了朝堂大臣和皇帝的博弈了。
这让贾政听的都头大,这群货也是吃多了没事干。
你们就算找皇帝的不是也要看时间啊,现在他正想立威而无从下手呢,竟然还有送上门的。
贾政就这样被一道圣旨给提到了宫里。
贾政满腹牢骚,他都多久不上朝的人了,对朝政根本不了解,现在让他过去有毛用啊!
等贾政到了养心殿,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皇帝的咆哮声,估计和涛哥有的一拼。
看到贾政到来,门口的裘世安趁着一个空挡才进去禀告。
里面皇帝大吼一声:“进来!”
贾政都听无语了,有叫狗的感觉,只能自己揭开门帘走了进去。
眼光一扫,贾政就更纳闷了,怎么里面内阁的几位大臣都在啊,什么大事这么严重?
贾政没敢多想,赶紧行礼。
“起来吧!马纪,你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很不耐烦,叫起之后就吩咐新任的内阁大臣马纪让他告诉贾政事情。
贾政给马纪行礼之后做出洗耳恭听状,慢慢也就知道了为什么,贾政心里开始叫苦起来。
原来最近因为贵妃省亲的事热闹纷纷。
靖宁候叶开家的公子叶盛,在和朋友聚会的时候,原本聊天好好儿的。
这货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喝的醉汹汹的时候来了一句:“别看咱们这位皇帝说的好听,什么全父母之孝道,享天伦之乐,全是假的!
只不过借这个由头自己敛财罢了,那么多家都在建园子,里面需要的石材木料全都被他给垄断了。
这得要赚多少钱啊,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其实这个消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被大庭广众之家说了出来,立刻在坐的那几位都鸦雀无声。
等醒悟过来一个个的后悔不跌,这货嘴上怎么不带个把门的,而且还是在大厅里面说的。
可是他们想拦也拦不住了,那些食客回去之后十传百百传千的全京城都知道了。
皇帝听到之后发怒,靖宁候叶开听到这件事第一时间上奏折请罪。
皇帝没有原谅他,也没有理由原谅,这不就召集几位大臣在这里商讨该怎么处置。
几位内阁也是意见不和,有的说只不过是孩子口无遮拦,教训教训就好。
有的立刻反驳,叶盛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还说出那样的话,可见叶家无君无父,早有怨言,应该严惩。
“贾政,你的意见呢?”皇帝阴沉的盯着他。
贾政躬身:“陛下,这件事必须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不然说不过去,具体如何惩罚全凭圣人决断!”
贾政说的模棱两可,他知道皇帝意思,可还真不敢从他嘴里说出来。
皇帝气的捏紧了拳头,他的目的就是让贾政说出来好顺水推舟,结果贾政根本不上道,他不生气才怪。
盯着贾政看了一会儿,皇帝舒了口气也就没再看。
“传旨,着锦衣卫指挥使王远过来!”
皇帝对着后面的裘世安说了一声。
内阁和贾政听到这里也大概明白皇帝是不会的放过叶家了,只能低着头站在那里等待。
“臣,锦衣卫指挥使王远叩见陛下!”
王远进来,神情很严肃。
“立刻带领锦衣卫,包围叶家,不允许走出一个人人!
着男女分别看押在诏狱和狱神庙,家里所有财产封存,以待勘察。”
“贾政听旨!”
皇帝交代完王远,又转过头来对贾政吩咐。
贾政连忙收拾衣服,跪在地下。
“着贾政做此次钦差,由锦衣卫配合,不许放过叶家一人,要是有走失,朕唯你是问!”
贾政赶紧接旨,不过内心一直在吐槽!
王八蛋,你要是让我做正使,怎么刚开始不是先给我交代,这会子拿我做筏子。
但是这是之前贾政和皇帝就说好了的,一点拒绝的办法都没有,只能领旨出去办事了。
要说靖宁候家因为和荣国府都是老牌世家,所以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
只不过那时候宁荣二府属于武官,靖宁候他们属于文官,有时候也相互给上点眼药罢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朱雀街状元巷走去,路上只要看到锦衣卫的飞鱼服没有不禁闭大门的。
到了门口,没有上前叫门的,都等着王远和贾政过来呢。
王远骑着马走到贾政跟前:“贾侯爷,您看……”
“王指挥使决定就好,毕竟是你的兵啊。”贾政说道。
王远笑嘻嘻的:“别介啊!贾侯爷,这时候您了别退缩啊,陛下来的时候可是说了,您是钦差啊!
您怎么说,咱们怎么来。放心!绝对会无条件执行的。”
贾政猛然转头,恶狠狠的盯着王远:“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等着!”
王远就是嘎嘎怪笑,根本就不理会贾政的威胁。
“来人!包围叶家所有出入口,只允许进,不允许出,要是胆敢以身试法者,杀无赦!”
贾政扯着嗓子,希望里面的人听到可别做傻事啊。
“你,上去叫门!”贾政随意指着一个锦衣卫。
估计他们也知道上面两位大佬闹别扭呢,也没请示王远,直接过去连拍带喊的叫门起来。
这时候里面的叶开已经急的团团转,一直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门外响起敲门声,叶开惨谈的苦笑了一下:“叶家完了!”
然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和家里人出去迎接。
贾政看着这一大家子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叶开带着他们,已经有几个人开始落泪了。
贾政心中堵得慌,这要是贾府是不是也是这样?
贾政收拾完心情,宣读了旨意之后,就走近道叶开身边。
“靖宁候还请安心,陛下只不过是请调查罢了,也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贾政说的自己都不相信,只不过也只能这么安慰了。
叶开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贾侯爷,求您了!看在两家以往的交情上救救叶家吧!
您告诉陛下,只要能留下叶家根基,其他的要杀要剐随陛下,我叶开世代感念恩情!”
说着已经贵在贾政的面前痛哭流涕。
贾政搀扶起他来:“靖宁候,快别这样。
陛下主要是现在也没说怎么处理,只是盛怒之下才说把你们看押起来。
只要大理寺还有刑部等没找到叶家违反律法的事情,就不会怎么样的。”
叶开惨笑:“您说,咱们这种家庭还有不会做出那种事的吗?
别说现在树倒猢狲散了,就是再清白的世家,要是真的查起来,哪里没有一些污垢。”
贾政没话说了,叹了口气。
谁家不是这样,家族越来越大,而且就算不是嫡系,只要和家族挂着勾,你还不得不管他们。
一个个出来的小辈还好说,还有很多是你的叔叔伯伯,甚至还有祖宗级别的,你怎么下手管理?
没办法,贾政也不可能因为同情他就不处理,只能挥挥手让锦衣卫押着他下去。
后面的男男女女哭哭啼啼的,这样一个百年世家就如此轻松的轰然倒塌,贾政抬头看着阴冷的阳光,心里也不寒而栗。
之后也就没有贾政操心的了,王远带着锦衣卫如同土匪一样把整个侯府翻了个底朝天。
所有财产全部封存,然后押着一群人在朱雀大街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他们本就是皇帝亲卫,自然也不会怕这些人看到。
其实各家也只能在门缝里探望着,没有一个敢出来的。
他们都担惊受怕的,以前就算和叶家有交情的,这时候都恨不得皇帝永远看不到他们,那里还敢出来多管闲事。
贾政回到皇宫,这时候内阁诸位已经不在了,只有皇帝在那里看着奏折。
“如何,可查出来什么?”皇帝漫不经心的问着。
贾政回复道:“陛下,臣只是把他们家所有的物件分门别类的封存好,至于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臣不知道。”
皇帝停顿了一下:“那朕让你去是吃干饭的?你什么都不做还算什么钦差?”
贾政腹诽,我也不想去好吧,要不是之前为了家里过得好点,给你这里太多承诺,谁愿意去做这种事。
“陛下,臣也没办法,主要是两家毕竟都认识,要是臣真的成了酷吏估计还没等明天呢,都已经被弹劾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皇帝气笑了:“还有你这么厚脸皮的人,之前说的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哪儿去了?”
贾政赫然:“这个……那时候臣不是激动了才说出来的嘛。”
皇帝正喝茶,差点没喷出来,原来尽忠还只有激动的时候才会有,不激动就什么都没了?
“咳咳!可以啊,贾政。你现在自己小日子过习惯了,是不是把什么忠君爱国之类的都给忘了?
看来不给你加点负担还真不行了,要是一直让你这么堕落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叛国了呢!”
贾政听着赶紧表忠心:“陛下,臣只是有点不忍心罢了,真没有其他想法。
陛下放心,之后肯定会仔细查的,不会让他们再有漏网之鱼。”
皇帝摆摆手:“算啦,也不需要你查,朕养着大理寺他们也不是白领俸禄的。”
贾政听着有点为难,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站在那里扭扭捏捏的,尽量让自己幅度大一点。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皇帝果然给力。
贾政大喜:“回陛下,臣想给靖宁候他们家求个情。”
皇帝脸色立刻不好了,盯着贾政一字一句的问:“理由!”
“陛下,虽然说杀鸡儆猴是正理,可这毕竟是第一家,要是直接按照律法,别说陛下知道,其实就是靖宁候自己也知道,全家都逃不过满门抄斩的结局。
可正如同他自己说的一样,这些老牌世家,要是真的按照律法来办,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这次要是造成的影响太过巨大,之后还真不好收拾啊。”
“哼,你自己不忍心就不忍心。还找那么多借口。
是不是以为就你顾全大局,就你能耐?
别说他们已经触犯了律法不说,还诋毁起来朕,就是他们那么不知趣朕也不会留着他们!
之前叶开上请罪的折子,竟然在请罪给朕说什么他们祖上有功。
混账东西!他以为他是谁,他们祖上是有功,可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难道不是皇恩浩荡了?”
…………
贾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皇帝这是要摆明着收回权利,让众勋贵害怕,而叶家也正好撞到这个枪口上成了牺牲品,贾政还怎么求情,只能祝愿他们一路走好了。
审理很快,五天之后,叶家所有的当家人和主事人要么因为身体原因暴毙在监狱,要么就是被皇帝明旨一杯毒酒逼死。
轰隆隆,一座辉煌侯府就这么被瓦解。
贾政出门看着那些人牙子仿佛卖牲口一样把那些小厮丫鬟绑在一起,在朱雀街口买卖。
而很多世家的管家也在那里指指点点的,还时不时拉走一两个人。
贾政被这悲凉的景象所伤感,到最后只能眼不见心不烦的往城外走去。
临行交代王氏不要沾手那些事,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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