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见皇帝说的这么严重,赶紧跪下。
“臣绝对没有那样的意思,可是陛下应该考虑到朝廷的稳定啊。
要是您真的因为这件事让太子殿下的位置处于被动,那前朝的皇子作乱任何人都不能保证不发生,还请陛下明察!”
说完,贾政没有敢看皇帝,任谁说着自己的儿子为了家产会自相残杀都会生气,更别说是经常出现这种事的皇家了,所以贾政赶紧磕头。
整个养心殿只剩下皇帝急促而浓重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什么响动。
“你起来吧!”许久过后,皇帝转身离开贾政身前,坐到了龙椅上叫起贾政。
贾政这才松了口气,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还是躬身听皇帝的后续。
“朕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这件事在刚开始就已经被很多人知道了,根本不可能隐瞒。
如果说这件事没有宣扬出去,朕还可以看在太子的面上,从轻发落就好。
可现在已经这样,你让朕宽大处理,朕问问你,还怎么宽大?”皇帝也是双手一摊,说着自己的为难。
贾政听到这里反而松了口气,只要有商量的余地,其他的都好说。
贾政说:“陛下,不管怎么样,肯定不能真的把他们杀了,更别说什么诛九族了,这里面牵扯的太广了。
其他的都可以忽略,只有太子的位置不能受到威胁。
要是太子真的如同唐李承乾那样,不值得您看中也就罢了,可太子自始至终都是温文尔雅,更是在群臣中有很好的名望。
他可能唯一缺少的也就是历练,现在已经在着手准备。
现在要是真的动摇了太子的地位,整个朝堂会长时间陷入动荡,百官陷入迷茫!”
皇帝听得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你说的这些朕不知道么,现在不是让你分析局势的时候,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没有说出怎么处理。”
贾政想了想,才缓缓说出自己之前想好的处理方式。
“陛下,臣认为流放最好!”
贾政在养心殿给皇帝分析了这一波,也终于引出皇帝向他询问处理意见。
贾政更是顺水推舟的说出了自己想着最好的结局。
也只有这样,虽然甄家败了,可是皇太子那里会受到最小的波及。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可再怎么样,甄家参与之前谋反的事情是确定的,就算法外开恩赦免他们死罪,不还是会牵连到太子妃?”
“陛下,要是说完全不牵连,任哪儿也说不过去,咱们能做的不过是把影响降到最低罢了。
只要能够有证据证明,太子妃并不知道这件事,最多不过是因为甄家的事让她受到一些训斥,这也是皇家内部处理的结果。
而且也因为没有处死甄家,太子妃不会心生怨恨,陛下也不用担心到之后太子妃会做一些有伤害太子的事情。”
皇帝冷笑一声:“她还想怎么伤害到太子,要是真的把朕惹烦,不介意送她一程!”
贾政听得只能苦笑,他就没见过这么顽固的人,明明担心的要死,还在那里嘴硬,到最后还是把自己装进去。
“陛下,您不介意,可太子殿下会介意啊,而且您的皇孙们也会介意不是。”贾政也算再给这位一点台阶。
皇帝皱着眉头,想了很久:“要是处置了太子妃,太子的地位真的会动摇?”
贾政看这位还没放弃,只能无语的看着他,也不做回答。
“唉!之前想差了,不应该为了稳住世家让太子娶甄家女的。”想起自己之前的决定,皇帝也是后悔不已。
那时候贾政还劝过他,可是他认为甄家只要识趣,就不会再作妖。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位那时候年轻气盛的,很相信自己能够控制的住之后发生的任何情况。
现在皇帝做的什么都还能看的过去,可就是在太子婚姻这件事情上让他伤透了脑筋。
原本他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想废了太子妃,可太子过来苦苦哀求,还带着两个孩子,再加上皇后在旁边的劝慰,才终于让皇帝安奈住自己的想法。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可皇帝也知道太子妃在整个皇宫中扮演者重要的角色,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无足轻重的少女。
贾政说道:“陛下,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说那么多已经没什么用了,只能想着尽量挽回吧。”
皇帝无奈的点点头:“只能这样了,不过百官那里估计不好解释,里面有一些人又臭又硬!
要是朕真的赦免甄应嘉,估计还没发出圣旨呢,他们就一个个都要撞乾清宫的柱子了!”
皇帝其实恨不得把朝堂里的某些人全部解职让他们回家务农去,可这根本不可能,那些官员承担的就是找茬的责任。
要是皇帝把什么御史之类的解除,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多久的圣君,所以只能在心里咒骂。
“这件事还要甄应嘉自己解释,咱们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们都会以为陛下是为了保住太子妃故意说的伪证呢。”贾政笑了笑,看着皇帝说道。
皇帝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还是嗤之以鼻:“就怕那个蠢货没这份才情和心智。
他要是一个好的,就不会把那几封书信藏到今天,更不会是这种猛然出现的方式。”
贾政嘿嘿直笑,现在听到皇帝松口,自己也只是放松下来,自然不需要和之前那么严肃了。
“陛下,这不是有您呢嘛,让锦衣卫偷偷的告诉他,就说之前虽然忠顺王联系过他,可他根本就没有答应,反正当时的确没有搜查到他回过来的书信不是。”
皇帝气急败坏的指着贾政,手指都颤颤抖抖的。
“王八蛋,你这是让朕给他做伪证?
朕饶他一命已经够宽容大量的了,你尽然还让朕上赶着去,朕这是求他活着不成!”
贾政连忙安慰:“陛下,您错怪臣了,哪里敢让陛下去啊,这件事您放心,臣让人偷偷给他说!”说着就差拍胸脯做保证了。
这种事的确不适合皇帝去,贾政刚才那么说不过是调节一下沉闷的气氛。
皇帝喝了一口茶,说道:“你怎么说朕不管,只要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就可以。
不过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太子,朕不想他这么早就知道。”
嗯?贾政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为啥不告诉太子,这不是更容易让太子安心吗?
突然贾政也想到了,这位不会是就是想让太子着急,然后看他的表现吧。
贾政只能苦笑着点点头,真有点不明白这些帝王家都是怎么想的。
要不怎么皇家那么多变态,这也是有道理的,基本就是被自己父辈给逼疯的!
皇帝倒没感觉有什么不妥,又说:“等甄应嘉押解进京,你在城门口就接收吧,那时候你直接给他说,要是他还是不懂,死了也别怪谁!”
贾政点点头:“臣明白了,您放心吧,他不是一个愚钝的人,这次的事情应该和甄家老太太有关。
不然甄应嘉不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信留到现在,而且还被翻出来。”
“哼,这就是先皇封的圣恩夫人!
在那种时候尽想着自己的家族,老了老了竟然没有了年轻时在皇宫里的规矩!”皇帝愤愤不平的骂着。
贾政没多说,毕竟是涉及到先皇的,他儿子可以说,自己就免了吧。
“既然如此,臣就告退了,之后还要去尽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了。”
皇帝烦躁的摇了摇手:“去吧去吧,记住朕和你说的话就好了。”
等说完,贾政就从养心殿退了出来。
也没有管露出殷勤神色的太子,直接在上书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走去。
可贾政没发现,皇帝在他离开之后,嘴角流露出那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父亲,事情如何?”贾珠一直在担心着,今天也是早早的就回来,等着贾政的消息。
贾政笑了笑,算是安慰:“进去说话!”
等到了客厅,贾政简短的说了一下,也把很多没必要或者不能说的省略了下去。
贾珠这才松了口气:“这么说陛下同意赦免甄应嘉了?”
“不是赦免,是宽恕。陛下并没有说不治罪于他,就是念在他没有参加,所以从轻发落罢了。”贾政纠正着他的错误。
贾珠嘿嘿笑了起来:“没事儿,只要没牵扯到父亲,没有牵扯到咱们家,其他的都没什么可以在乎的。”
贾政转过身来,笑着说道:“你能这么想最好,咱们不是什么圣人,说着兼济天下。
只要能够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其他的都能够过去。
对了,你母亲今天派谁去王家的?”
贾政说着,问了贾珠一句,他担心王氏会派贾珠去或者自己去。
贾珠说着:“母亲是派管家去说的,也就去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回来了。”
贾政点点头,这也就算过去了。
一个月之后,在一些人观望、期待、忐忑的心思中,甄应嘉终于被押解了回来。
等贾政在城门口看到囚车里的甄应嘉,简直不敢相信这位是那个体面的体仁院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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