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退几步,刀疤中年人眼底带着一丝凝重:“先天?”
青年不多接话,回应对方的便是当头一剑,白玉银剑身带点点银色寒芒,周围的空气都似凝结一般,一股股冰冷的气息,随着剑风席间全场。
涟水诀——白水天涯
刀疤中年人虽不知对方出招为何,但那丝缕的寒意令他清醒的明白,这一剑接不住、会死!
一声怒吼,手中弯刀一震,随之而出的刀势,破若惊鸿。
天寒地冻之间,那一刀如若降世炎阳,破开那被冰封的半边世界,但高温在逐渐丧失,刀势也如那悬崖瀑布倾泻而下。
不多时,炎阳便化作寒阳,伴随着一条白色银河的到来,从中穿破。
刀疤中年人脸色惨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半跪着握着大刀的手不停的颤抖。
另一边的青年却也并不好过,脸色虽不如刀疤中年人一般,却也是十分苍白。
刀疤中年人抬起头,嘴角带着血迹,却是笑着说道:“果然是先天。”
紧接着笑容却是一冷,喝道:“便让老子看看,先天又当如何!”
踏出一步,猛然冲了出去,杀声震天的场地上,高喝道:“背斩!”
刚刚熄落的气势,顿时高高升起,滚滚刀势再次席卷全场,雨落之势在那刀势前亦是有了停顿。
而那天穹之上,密布的乌云愣是被一斩的刀痕生生劈断了层。
青年心中震惊的同时,嘴角亦是泛出苦笑,自己身为先天,却被后天之人打得这般,一时有些怀疑究竟谁是先天。
但他同时也很清楚,这应该便是对方的最后一击了。
面对对方的临死一击,青年也不得不用尽浑身解数,生怕一丝技短便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猛喝一声:“涟水诀——白水天幕”
下落的雨滴一刹那如同生灵一般,呼啸般朝着青年涌去,不多时,丝雨成幕,一座天成水幕矗立在两人之间,那一隔像是永恒。
弯刀砍在水幕之中,刀刃艰难的渗透进去,青年右手拔剑,不顾半白的脸色,悍然出手。
剑尖穿过水幕,直指刀疤中年人的胸口,瞳孔猛缩,手中弯刀猛然一横,正好抵住朝胸口袭来的剑尖。
叮——
下一刻,刀疤中年人到飞出去,青年也是后退几步,看着倒飞而出的刀疤中年人。
血齿轻咬,空中借力,如若一柄利剑直射而出。
吕泉此刻的脸色已经没了最开始的淡然,眼中的神色满是忌惮,灰衫的魏鹿凌此刻亦是如此。
脸色变幻,一道声音冲入魏鹿凌的脑海,“放我出去,你将无敌于天下。”
“闭嘴!”
一声暴喝,魏鹿凌再次出手,血丝充斥在他的眼内,伴随着鬼魅般的声音,当年的一幕幕涌现在魏鹿凌的脑海中。
他看到了自己的老友一个个的倒下,身上的血肉被抽干,只剩下面露惊恐的一具具干尸。
看到了自己最爱的女子在自己的怀中逐渐逝去,甚至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眼中的吕泉此刻也变了模样,一个长相魁梧,手中拿着大斧的青年人正站在他的眼前。
“石兴,你该死!”
像发了狂一般,魏鹿凌出招更加凛冽,血色充斥眼球,吕泉此刻脸色更难看了。
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但此刻对方却是准备以命相搏了,可自己连灵种的下落都还没有打听到。
一身臭,却不达目的。
这正是让吕泉感到恶心的地方,不过更令吕泉惊异的还是在于适才魏鹿凌吼出的一个名字。
石兴,这个毁了吕家大计的罪人,无论对方是否有意,但最终却是毁了吕家的大计,不仅令吕家老祖踏入脉灵受到阻碍,更是令整个吕家都受到了外界的压力。
但石兴早已经被斩于剑下了,难不成对方还活着?这一点令吕泉不得不防。
一时间,吕泉脑海有些炸裂,自己防的人已经不少了,梁郡家族、晋王府,还有最近冒出来的挂蛇楼,可气的是现在又出来一个石兴。
必须要尽快解决了,拖得时间越久,变数就越大,打定念头,击退对方,一咬牙,祭出自身佩剑。
心中滴血,可怜自己蕴养了多年佩剑的同时,出手的速度却是不慢。
涟水诀——白水天涯
雨水成河,从天穹倾注而来,被刀痕劈开的密云中霎时又多了一片空洞,而那滚滚雨水正从那空洞中直奔魏鹿凌。
虽说杀红了眼,但危机的本能却还存在着,魏鹿凌猛然抬头看天,目光盯着倾注而来的滚滚水柱,手中出现一团灰气,下一刻,灰气化剑,脚掌踏地,一瞬而起。
气剑直奔迎面而来的水柱。
噗!
气剑直入水柱,魏鹿凌左掌聚力,灰气聚集,水柱在下一刻猛然炸裂成雨,倾泻下来。
一缕灰气从刀疤中年人鼻中散出,飘散于天地之间。
周围的杀戮声渐渐的停了下来,青年环视四周,山庄上的护魏已经只剩下伤残的几人,甲士也折损了数十人。
山庄内的动静此刻已经不如之前那般惊人,但每当想起那轮寒月,青年心中不免打起激灵。
再加上刚刚隐约散发出来的剑气,一样的摄人心魂,青年却是能明白这剑气并不属于吕泉。
显然,此行的底牌已经废掉了一张,还是在灵种完全没有踪迹的情况下,这对于吕家来说可并不是个好消息。
在他深感无力之际,天地间颜色大变,遮蔽天空的无边乌云此刻卷曲成一座云柱,仿佛直达九霄天外。
青年抬头望天,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云柱中惊雷现世,炸响于天际苍穹。。
雀烟楼中,魏明甲站在窗边,凝重的目光看向天空的云柱,身侧的齐跃联瞥了一眼云柱,肃声道:“灵种,要现世了。”
惊雷响彻天地,扶阳郡之人驻足凝望,三大家族更是同一时间得到消息,在得知消息得一瞬间,便知道机会要来了。
毕竟,六年前,一样的场景就曾出现过,不过那一次是在石家坡,且那一次得知的也太晚了。
但如今却就在这扶阳郡附近,这样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又怎么愿意错过。
一道道命令传出,扶阳郡顿时沸腾起来,无论是闲散的江湖人,亦或是大小家族,甚至于地方的官兵,无不动心。
站在楼中,魏明甲看着云柱许久,回过神来,露出一抹不知名的笑容,道:“人心,动了。城,也该乱了。”
一队队兵士横穿于扶阳郡的大街小巷,为首的中年人骑坐在马匹之上,像是感受到了目光,朝旁边看了一眼窗边的魏明甲。
显然,对于对方还是有所了解,不动声色的拱了拱手,双腿加紧马肚,勒马前进,朝云柱的方向进发。
回了一礼,魏明甲面带疑惑的看向齐跃联,开口道:“晋府有向郡城下达命令吗?”
目光顺着中年将领远去,齐跃联才开口道:“晋府属于独立机构,理论上与兵部是平级,没有圣上手谕,晋府无权调动军队。”
“那这是?”
“仇大人不久前传来的消息,兵部的礼朴颜从河州郡调到扶阳郡了。”
“这件事,南王不管吗?”魏明甲眉头微挑。
轻叹一声,齐跃联无奈道:“大人物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