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离张目结舌。
要说救他，也只是五年前的一次小小的意外，当时他都不放在心上，怎么如今就想着来报答了呢？
可他最近才认识自己是谁，想来也是最近才知道，五年前救他的人，是自己吧。
虽然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的，但这种对人好得让人产生错觉，根本就不是报答。
苏九离愤而呵斥：“你这叫以怨报德，明知道我……”她闭了闭口：“你还总给我传达错误的信息。你要报恩早说，五千万的账目给我抹平了不就好了？”
“对不起。”他低沉得道着歉，“我总想着要给你最好的。”
“什么是最好的，是保护我，是监督我，还是让我拿到最好的资源，成为最红的艺人？”苏九离叹了口气：“这是你认为的。对我来说，最好的，不过一个你，你若是要报答，不如以身相许。”
简忆依旧缄默。
苏九离扬扬手：“睡吧睡吧，反正你明天肯定不记得了。”
要是让他知道今天自己偷偷得盘问了他这么久，明天醒来又要觉得自己是个麻烦了。
她伸手想着给简忆带下门，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带不动。
简忆的手撑在门上，她怎么可能会弄得动门。
该不是要发发酒劲？
“你不睡了？”
苏九离抬头，望进了一片汪洋的眼睛。
她下意识得后退了一步。
简忆的目光随着她而动，睿智的光芒消失了个干净，就剩下了个让人猜不透想法的迷茫。
他说：“可以。”
“嗯？什么可以？”
喝醉酒的简忆，思维实在让人跟不上。
简忆难得记得两句以前的话，重复道：“以身相许，可以。”
苏九离定格在原地，一身的怒意和委屈消失了个干净。
周围一切的事物都淡了下来，唯有面前这颗跳动的心脏，冷静而又俊逸得面孔，安安静静得看着自己，让人一不小心就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捏了捏简忆的手：“疼吗？”
“挺疼的。”
啊，不是做梦。
苏九离有些无措得四处看了眼，最终又停在简忆身上，试探道：“可是你，你，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我也不喜欢别人。”
苏九离捏了捏自己的耳垂，不敢看他眼睛。
冷静点，简忆这个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说的话，不是真的。
可就算是这么短暂的时间，编织一个梦境，也足够了。
苏九离犹豫道：“你，你还觉得我麻烦。”
简忆又遇到了难题，思索了一阵：“那你平时能不喝酒吗？”
苏九离点头如捣蒜：“嗯，我可以不喝酒。”
简忆：“那就不是很麻烦。”
苏九离依旧不敢相信：“那万一，你以后，喜欢别人呢？”
简忆肯定道：“很难，你很好。”
他的意思，是不是看到自己这么好看，别人都比不上，连她苏九离都看不上，更不用说别人了？
苏九离慌了神，一时间也只能想到这些问题，手抖得厉害，根本想不到其它的操作。
更别说手机录下来做个证据了。
简忆循循善诱：“还有什么可是吗？”
苏九离大脑已经空白了一片，愣愣道：“好像，没有。”
“那早点睡。”
简忆无情的手关上了房门，仿佛刚才说这话的人是另外一个。
苏九离如同行尸走肉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呆了足足快十来分钟，忽然笑出声。
她抱着枕头，时不时将头埋在枕头里面。
简忆说她很好，简忆说要以身相许，简忆说他不会喜欢别人。
今夜的梦里，全都是简忆在不停得说这些话。
梦里的笑容，溢到了梦外。
即使是他的醉话，依旧能覆盖她五年来所有攒下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