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大殿之中,白陌然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屋外狂风暴雨依旧不停,她不知董萍为什么这时候唤她,不过这时她早已忘记自己还没来得及吃过晚饭。
“啊!~”
这时,屋内忽然传来容含瑛的惊叫声,把本就是惶恐不安的白陌然吓得一大跳,她赶紧也跑了进去,到了屋内,只见容含瑛双手捂脸,靠着墙边哭泣着,眼睛里满是惊恐之色。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在白陌然的脑海里,她走得进了些,并没有去安慰容含瑛,而是捡起掉落地面但并未熄灭的马灯来,借着马灯灯光看向床上。
“啊!”
心里本来早有准备,可是也还是吓得惊叫出来,连连后退,只见床上,董掌事脸色紫青,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流出乌黑的血来,场面何其恐怖!
白陌然与容含瑛本就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哪受得了这样惨烈的场面。
白陌然也惊恐的退到墙边,手足无措,片刻之后她才清醒过来,她看了看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容含瑛,此刻她才想起要尽快出去通知人来。
“含瑛,不要怕,我们赶紧去叫人来”
说着白陌然拉着容含瑛就往外面跑,很快就到了大殿之中。
“彩儿姐姐,不好了,彩儿姐姐?”
刚到大殿,白陌然边焦急的呼唤着江彩儿,可是到了门外,却发现守候在门外的江彩儿此时不见了踪影。
“来人啊,不好了!”
白陌然此时脑海瞬间陷入了空白,没有了主意,只能朝着周围大喊大叫起来。
“喊什么,喊什么!大晚上影响别人休息!”
这时洪岩礼提着马灯大声呵斥着走了出来。
白陌然见状迅速的跑了过去,边跑边喊道:“洪管事,不好了,出事了,董掌事她...”
“大晚上嚷嚷什么!”
没等白陌然说完,这时丁秀芳也呵斥着从房里出来。
白陌然见状有朝丁秀芳喊道:“丁妈妈,不好了,董掌事出事了!”
丁妈妈听闻一脸怒色的看了一眼白陌然道:“大晚上大吼大叫的,成何体统!”
“白陌然,你不是在关禁闭吗?你在这里做什么?”
洪岩礼打了个哈欠,问道。
“回洪管事,是董掌事令人去唤我来的”
白陌然对着洪岩礼行了一礼回答道。
这时丁秀芳与打着灯笼的丫鬟已经先行进入了董萍房间,白陌然与容含瑛见状也快步跟了进去。
“呀!”
走到里边见到如此惨状,丁秀芳也是吓得惊叫了一声,随后洪岩礼也闻声快步走了进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待看到床上的惨状,洪岩礼也陷入了沉默。片刻后,丁秀芳抹了抹胸口平复了一下情绪,率先开口道:“洪管事,你赶紧连夜派人去翠云居禀报吕大姐与林二姐,另外去请仵作过来检查死因”
“好的”
洪岩礼说完迅速的走出了房间,这时江彩儿也赶了过来,听说情况后也吓得不轻,在大殿中焦急的来回踱步。
很快仵作就到了现场,并派人将房屋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进入。
大殿内,灯火通明,只见丁秀芳焦急的等待着,而此时江彩儿一脸愁容的站在她前面说道:“丁妈妈,之前不是说搬倒董掌事就行了吗,为什么要闹出人命呢?”
丁秀芳瞥了一眼江彩儿,然后道:“要搬倒董萍,谈何容易,如今这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江彩儿想了想道:“那这样,陌然不是也脱不了嫌疑了吗?”
“哎!彩儿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要达到目的,就不能意气用事,如此两全其美的办法,你不觉得精彩吗?这样既搬到了董萍,也干掉了书寓最强有力的竞争者白陌然,何乐而不为呢?”
丁秀芳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江彩儿道。
白陌然眼神闪烁着,欲言又止,然后她咬了咬牙道:“丁妈妈,可以保全陌然吗?你之前说过即使给不了我秋香楼书寓的位置,但是绣春楼,知心楼也可以!”
丁秀芳听完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江彩儿,似乎有一丝愤怒之色,片刻后说道:“即便你不想要秋香楼的书寓名额,难道张明茜不要吗?你想要救白陌然,那就是要毁灭张明茜的希望,告诉你,如果张明茜非要赖在你头上,你也跑不了的,毕竟是你带着白陌然来的”
江彩儿听闻,眼皮一跳,她感觉了不安,似乎自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无法脱身,然后她辩驳道:“可是我有证人,这件事确实是董掌事的办事丫鬟青娴通知我的呀”
丁秀芳哈哈一笑,然后道。“你觉得这样能洗脱你和白陌然的嫌疑?”
江彩儿听完后退了一步,一脸的懊悔表情,她此刻觉得自己不管这么选,白陌然好像都是死路一条。
丁秀芳随后便站了起来,对着发呆的江彩儿道:“彩儿,你如果想要得到书寓的位置,你就不要想着其她乱七八糟的事了,把你自己拖下水,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说完,丁秀芳继续道:“好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去把白陌然与容含瑛唤进来”
江彩儿如行尸走肉一般走了出去,到了殿外,她努力恢复正常的表情,把白陌然和容含瑛唤了进去。
大殿之中,丁秀芳一脸阴沉的站在殿上,对容含瑛道:“容含瑛,今晚是你负责董掌事的起居,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解释解释?”
容含瑛听闻脸色大变,赶紧跪在地上解释道:“丁妈妈,今日董掌事称身体不适,还未等到晚饭时间便早早的歇下了,在这过程中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若不是陌然过来,估计现在还还未发现”
丁秀芳继续看向白陌然道:“陌然,你于今晨被董掌事罚禁闭于前院,你又为何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董掌事房中的?”
白陌然越想越不对劲,也跪了下去解释道:“丁妈妈,是董掌事令人唤我过来说找我有事的”
“那容含瑛,你是否有去前院传唤过白陌然?”
丁秀芳回过头继续一脸严肃的问着容含瑛道。
“禀,禀报丁妈妈,我,我没有”
容含瑛支支吾吾的回答道,这时明显她双手都开始颤抖起来,一是刚才见到董掌事的惨状惊魂未定,再是如今恐怕自己摊上了大事,心里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不是含瑛去传唤的我,是彩儿姐姐传唤的”
白陌然在旁连忙解释道。
“那容含瑛,你可有通知江彩儿去传唤白陌然呢?”
丁秀芳继续问容含瑛道。
“没、没,没有!”
容含瑛继续浑身颤抖的回答道。
这时只见一个丫鬟走了进来禀报道:“丁掌事,仵作在外求见!”
“让仵作进来”
丁秀芳边说着边回到了座位上。
片刻之后只见仵作提着一个袋子跟着洪岩礼一起走了进来,只见仵作的脸上明显有一个蓝色的烙印,他走到殿中对着丁秀芳行了一礼然后道:“仵作廖晓辉,见过丁掌事”
“好了,快说说你的发现?”
丁秀芳摆了摆手道。
“回丁掌事,经过我仔细查验,董掌事脸色紫青,嘴唇、指甲发黑,皮肤有瘀斑和瘀点,可以判定董掌事为烈性中毒身亡!身亡时间在戌时”
廖晓辉说完从袋子里面拿出来一个小袋子道:“这是我在董掌事的食物、茶水残渣里面提取的部分,据我发现未吃完的莲子羹残渣里面含有碎心草,跟我的判断吻合,碎心草食用后很快便会七窍流血身亡”
“啊?”
白陌然和容含瑛听闻都是大吃一惊,这个结果犹如晴天霹雳,董掌事若是因为疾病身亡还好,要说是中毒身亡,她们可脱不了干系。
“容含瑛!今晚莲子羹是谁做的?”
丁秀芳听完仵作的结果,脸色一下子比之前都还严肃,她一拍桌子问道。
容含瑛被丁秀芳这么一拍,吓得一咯噔,瑟瑟发抖的回道:“是,是,是我,我”
“可是你下的毒”
“不,没,没有,我,我没,没有!”
容含瑛带着哭腔支支吾吾的回道。
“砰!”
丁秀芳再一次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不是你还有谁?”
说完她看向白陌然道:“还有白陌然,你出现在这里本就疑点重重,是不是你们合谋下毒害死了董掌事”
“丁妈妈,我是彩儿姐姐去唤我来的,我来时事情已经发生了!”
白陌然辩解道。
丁秀芳眯着眼看着白陌然,走了下来,压低声音继续道:“你的意思是,是容含瑛一个人干,跟你无关了?”
白陌然听完立即摇了摇头道:“不,我没说跟含瑛有关系”
丁秀芳“哼”了一声大袖一甩道:“传江彩儿!”
不一会儿江彩儿一脸愁色的走了进来,到了殿中对着丁秀芳行了一礼。
“江彩儿,你是否领了董掌事之令前去传唤白陌然来此?”
丁秀芳问江彩儿道
“不是”
丁秀芳明显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她回道了座位上,看向白陌然正要质问,这时候江彩儿又连忙道:“是董掌事的办事丫鬟通知我去传唤的陌然”
丁秀芳听完一拍桌子怒道:“我知道你跟白陌然要好,董掌事根本就没有带什么办事丫鬟来童艺馆,你还不从实交代吗?”
江彩儿眼神闪烁,看起来心里无比纠结,只见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白陌然,然后抬头道:“我今天见到了董掌事办事丫鬟青娴,大可传唤她来一问便知”
丁秀芳呼了一口气,好似在压制心中的怒气,她盯着江彩儿,片刻后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完她对着门口的丫鬟道:“快马赶去秋香楼传唤董掌事办事丫鬟青娴”
丫鬟领命并退下了,不一会儿,屋外有丫鬟进来禀报道:“丁掌事,翠云居掌事李雨莲到了”
丁掌事听闻后立即起身走了出去,一会儿工夫便迎着一个一脸悲色的李雨莲走了进来,丁掌事将李雨莲领到大殿之上落座后,自己则坐在侧位之上。
“我妹妹死因可有查明?”
李雨莲拿着手绢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问道。
“雨莲姐,你千万要节哀啊,现在已经有了眉目,现正在审问”
丁秀芳在旁也拿着手绢擦着眼角道。
不一会儿,又有人进来禀报道:“丁掌事,秋香楼青娴到了”
这时白陌然、江彩儿都一脸忐忑的看向门外,特别是江彩儿,眼力有着希望,也有着愁色,他们心里都清楚,青娴是他们洗脱嫌疑的关键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