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潼总觉得,这两日,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他们总是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她。
墨潼一开始以为大家是害怕触碰到她的伤心事。
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前儿个,她忽然想吃城中那家铺子的糕点,闲来无事她就准备自己去买,但是她还没走出大门呢,秦风就惊魂未定的冲过来,二话不说的拽着她往回走。
理由是外面太冷了,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痊愈,最后要是再吹了冷风,严重起来就不好了,受罪的还是她。
于是墨潼身边,秦风寸步不离的守着,至于那糕点,最后自然是下人买回来的。
墨潼无语的看着秦风,手中的糕点都没了味道。
第二日,墨潼还是想出门,凤轻舞一阵风似的跑来,说是她太无聊,研究出来一种叫做斗地主的扑克牌玩法,叫墨潼去凑个数。
一脸懵逼的墨潼陪着凤轻舞和墨潼玩了一天的斗地主,从早到晚。
期间,墨潼自然是抗议过的,但是凤轻舞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实在叫她无法拒绝。
她是真的不明白,这种东西,一学就会了,凤轻舞和秦风为什么会说,下人们笨手笨脚的根本学不会?
莫非真的是她太聪明?
第三日,墨潼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出门,秦风和凤轻舞就已经来的到她的门口一左一右的守着了。
墨潼:“……”
“九嫂,我……”她昨儿玩了一天的斗地主,后来差点吐了,昨晚她做梦的时候都梦见自己在斗地主,吓得她醒过来好几回。
“潼潼,咱们今天不玩斗地主,咋们打麻将!”凤轻舞抢先开口,露出一口大白牙。
墨潼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疼,浑身直冒冷汗。
“墨潼,我保证,今天绝对比昨天好玩,保证你从今以后只想打麻将!”秦风嬉皮笑脸的凑到她跟前。
墨潼实在是没有兴趣。
她觉得,他们一个个人的,都好奇怪。
“九嫂,能不能不玩……”墨潼苦着小脸开口。
“不行!”凤轻舞拖着长长的尾音,伸出食指来回摇晃。
“呜……”她作势就要哭。
“真不是什么逼你,是你九哥!”凤轻舞一脸我也很同情你,但是我无能为力的模样。
“我九哥?”墨潼震惊的张大嘴巴,嘴巴张得都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了。
“可不嘛!”秦风截过话头,“昨晚我们研究打麻将呢,碰巧被九王爷看见了,也不知怎么的他就来了兴趣,于是我们就教了他一下,没想到他就上瘾了,嚷嚷着要打麻将呢,但麻将不得四个人凑一桌的嘛,老乡和我加上九王爷,三缺一呢我们这不就想到你了嘛,嘿嘿!”说到最后,他嘿嘿嘿的笑着,看起来颇为不好意思。
“潼潼,你九哥那个人你也知道,脾气又臭又硬的,现在闹着要玩麻将呢,要是不让他开心,指不定又得干出点什么事来,你行行好,帮帮忙呗。”凤轻舞直接上手,扯着她的衣袖不放了。
“九哥?”墨潼实在是不敢相信,她的九哥真的如同他们所说的那么任性,九哥会闹着打麻将?这太玄乎了吧!
“嗯嗯,就是他。”凤轻舞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不信你去看看。”她一副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的样子。
“对对对,走走走!”趁她还在怀疑人生的时候,秦风眼疾手快的啦着墨潼就走。
于是,墨潼再一次半推半就的被二人拉着离开。
主要是,她特别想看看,九嫂口中那个闹着要打麻将的九哥是什么样的。
然后在这样怀疑人生的状态下,墨潼和他们打了一天的麻将。
一开始,她根本就看不懂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凤轻舞耐心的教了她好几遍,然后她慢慢的摸到了一点门道。
还别说,这种东西,还真是有魔力,叫她爱不释手,凤轻舞和秦风有多熟练,就不提了,神奇的是,一开始墨连瑾明明也是一知半解的,可是没几个回合下来了,他就混得如鱼得水了。
而她,还是手忙脚乱的老是出错。
更可气得是,墨连瑾还出言讽刺她,说她是个榆木脑袋,朽木不可雕。
这可把她给气着了,她决定废寝忘食,请教凤轻舞,结果当天晚上,凤轻舞很早就睡了,于是她又去找秦风,但是好巧不巧,秦风吃坏了肚子,只说等他肚子好了再说。
墨潼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研究到半夜也没有明白个所以然,直到眼睛皮实在是睁不开了,才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不用秦风他们来喊,墨潼已经兴冲冲的跑来找他们了。
她昨晚研究了一晚上,觉得自己已经找到诀窍了,领悟到了精髓,今天,她一定要叫他们认识到自己的厉害,叫九哥对她刮目相看,为昨日的所作所为后悔。
凤轻舞告诉她一个很不幸的消息,墨连瑾一大早有事已经出去了,得中午才能回来。
墨潼趴在桌子上,茶不思饭不想的整个人都焉了,她把那些麻将牌码好了又推倒,推到了又重新码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抓一个麻将牌来看,甚至还自己组了一副牌,作势摸牌出牌,研究自己应该怎么战斗。
凤轻舞和秦风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
盼星星盼月亮的,墨潼终于把墨连瑾给盼回来了。
墨连瑾的脸色不大好。
但是处于极度兴奋高兴之中的墨潼并没有看见。
“九哥九哥,你可回来了。”墨潼整个人就像是久旱逢甘霖,活了过来,“我可等你一上午了,快快快,我们打麻将!”她也不觉得墨连瑾可怕了,拉着他就把人摁到了桌子上。
“九嫂,秦风,快快快!”她迫不及待的招呼凤轻舞和秦风坐下,她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
秦风和凤轻舞走过来坐下。
“你还有多少银子可以输?”墨连瑾毫不留情的泼了墨潼一盆冷水。
“我……”墨潼都快哭了,昨天她可是输了不少银子呢,那些银子,大部分都进了墨连瑾的口袋。
“别以为是在和你闹着玩,银子输了也没关系。”墨连瑾继续打击她,“若是输光了,去厨房洗盘子来换吃的,就流落街头去乞讨。”
“好。”墨潼赌气的应了一声,她就不信今天她还会输,她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赢回来,要是真的不小心输了,睡大街就睡大街,哼。
“好了好了,这是干什么呢。”凤轻舞充当和事佬,“不就玩个牌嘛,看你们整得这么紧张,王爷你别那么凶,潼潼会当真的。”她扯了扯墨连瑾的袖子。
“就是,九王爷,别说得这么见外嘛,潼潼会伤心的。”秦风赶紧跟着搭腔,“大家都是一家人,说这种话就不对了。”
墨连瑾终究是被说动了,但一张脸还是很臭。
“我不会让着你的。”他的语气到底是缓和了许多。
“放马过来。”墨潼斗志昂扬的开口。
四个人开始你来我往,谁也不让着谁。
“哎哟我突然想起来一个段子,八万。”秦风一边出牌,一边闲聊。
“什么?二条。”墨潼接嘴。
“是这样哈,有人说啊,皇宫中那些女人整天没事做的就净琢磨着怎么争宠,怎么害人,那完全就是闲的,要是有人发明了麻将给那些女人,保证她们亲得比亲姐妹还亲,每日只想着三缺一了,谁还记得皇帝是谁?争宠什么的,那完全不存在,她们每日想的就是怎么让皇帝不去自己宫中了,九饼!”他说着,又轮到他出牌了,他便抽出多余的一张牌丢了出去。
“哈哈哈。”墨潼笑得前仰后伏的,“说不定还真是,大家都只想打麻将了,谁还愿意干别的去,要是现在谁让我不得不起来,因为肯定杀了她的心都有。”她很赞同秦风的话,绝对的,只要有了麻将,皇宫之中,哪还会有那么多怨妇啊。
“秦风,我觉得有一个赚钱的好机会,你要不要了解一下,三万。”凤轻舞抓了牌,同时开口说道。
“碰。”秦风眼疾手快的喊道,墨连瑾已经伸出去抓牌的手缩了回来,“什么好机会,老乡说来听听。”碰完牌之后,他已经听牌了,心情大好的他豪气的说道。
“卖麻将啊。”凤轻舞说,“不光卖麻将,你还卖技术,负责教她们,你想啊,麻将一旦在这个地方兴起,那些整日无所事事的贵妇们肯定趋之若鹜,你可以趁机开一个麻将馆,收取场地费什么的,啧啧,要不了多久,你就富得流油了,啧啧啧。”
墨连瑾看了一眼凤轻舞,心中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老乡说得对,是该这么干,否则这异世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我的电子产品!”秦风夸张的哭丧着脸。
“幺鸡。”墨潼摸了一张好牌,终于听牌了,她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的了。
“哎,别动,”秦风阻止凤轻舞抓牌,然后他伸手把墨潼丢出来的幺鸡捡了过来,把面前的牌一推,“糊了,嘿嘿嘿,承让承让,给钱给钱。墨潼,赶紧的,你要给的最多。”他得意的朝三人伸出手。
“再来再来,”墨潼不甘心的开口,“刚刚你们说到开麻将馆,然后突然想起来,秦风,我们的成衣店还开不开了?”她居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额,不急,不急。”秦风没料到她怎么突然想起来了,“我是这么想的,你看啊,现在是冬天,可是我们的衣服可全是夏天穿的,现在开张实在不合适,等到来年夏天再说,现在不说这些,不说这些,认真点打麻将,别输光了。”他努力的找理由。
“秦风说的没错,现在大冬天的,天寒地冻的,谁出门买你衣服啊,等明年再说吧。”凤轻舞帮腔,劝墨潼别想这件事了。
“明日就回京,”墨连瑾冷漠的声音传来,“要开什么店,回京城去闹腾,有父皇给你兜着,总归不会太难看。”
“不是,不是……”墨潼觉得墨连瑾也太看看不起自己了,什么叫不会太难看,“不对,九哥,你叫我回京,那谁陪我打麻将……九嫂……”她快哭了,一想到就要回去,从此大不了麻将,她就好难受啊。
“你可以回去教锦绣她们呀,到时候你就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会的人,可神气了,”凤轻舞脑子反应极快的说道。
“这样啊……”墨潼一想也是,一想到苏锦绣她们崇拜她的眼神,她就忍不住的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回去之后,简直就是众人追着膜拜的存在啊,哈哈哈,她差点要笑出声了。
……
这一次,不知道是几人故意让着还是什么,一场麻将打下来,墨潼小赢了些钱。
这叫她更加的自信了,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麻将的精髓,丝毫没有注意到,有好几次,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牌该怎么打,还是凤轻舞给她出主意的。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在墨连瑾面前扬眉吐气了!
晚上,墨潼抱着自己赢来的一包银子美美的入睡。
凤轻舞他们却是毫无睡意。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凤轻舞问墨连瑾,白天要忙着应付墨潼,她现在才有机会问。
“对方比本王想的更隐秘。”墨连瑾摇头,“没有丝毫线索。”
“究竟是哪个王八蛋,”秦风气得踹了一脚身边的桌子,“居然把这件事给抖出来了,该死。”
“对方既然做这种事,就一定还有后招,我现在担心的是万一潼潼听到了什么,可怎么办。”能不能查到幕后黑手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墨潼怎么办。
“明天天一亮,就送她离开。”墨连瑾沉着声音。
“好,我一定寸步不离看着她,不让她有机会听见那些混话。”秦风义不容辞的开口。
“今天水栩辞来过了,叫我给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