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吴天给我打了电话，喊我一起去石湖镇拜访当地大哥何耀武，何扬威。
我和蒋真理，张电，郭雨四人驱车前往。
石湖镇是江城南边郊区，因经济大力发展，成了暴发之地。有钱人聚集，个个财大气粗，富得流油。
何耀武五十岁左右，一身黑炭般的肌肉，壮如一头牛，脖子上挂着粗粗的项链。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子。他的弟弟何扬威也差不多这个样子，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据说，他们兄弟俩人垄断了石湖镇的土方泥沙生意，手下有几十辆拉土方的重型卡车。会赚钱，更会赌钱。
我们是到石湖大酒店见到何耀武的。
吴天先给何耀武介绍我：“何哥，这位是九万兄弟。九万，这位是何耀武大哥。”
我和何耀武握手寒暄：“耀武哥，久仰大名。”
何耀武哈哈一笑：“九万兄弟，这个名字不错。”
吴天再给何耀武介绍了蒋真理，张电和郭雨。
何耀武：“来泡茶泡茶！”
我们坐下来泡茶，都是爱好赌之人，三句话不离开本行。何耀武：“等一下我喊几个人来斗牛！”
随即拿起电话，喊了几个人。不多久，就有五六个人老板来了。我们就在酒店里摆开了杀场。
斗牛是用普通的扑克牌。10，J，Q，K，大小鬼一张牌算10点。其余的牌点数是多少就算多少点。每人发五张，其中任意三张点数相加，凑成满十点为有斗。比如十点，二十点，三十点。另外两张牌的点子相加，有多少点算多少点。比如一张二点，一张七点，两张牌相加就是九点。如果两张牌相加大于十点，就去掉前面的十位数，取后面的各位数。比如两张牌一张八点，一张七点。两张牌相加，就是十五点，只能算五点。如果两张牌相加刚好是十点或者二十点，这就是满十，俗称的牛牛。
牛牛分大小，比如都是牛牛，就要比最大的一张牌。大鬼，小鬼，黑桃，红心，草花，方块。花色也要分大小。比如一个黑桃K的牛牛和一个红心K的牛牛，黑桃因花色大于红心，黑桃K牛牛就比红心K牛牛大。如果五张牌都是J，Q，K，这就叫五花。如果有四张一样的牌，也称豹子。比如，四张九，四张A等等。四张K的豹子最大，在豹子之中四张A最小。如果五张牌之中的任意三张牌不能凑个十，或者二十，三十的整数，那就无斗，是一副烂牌。
何耀武笑哈哈地道：“来来来，斗牛斗起，我当庄家，你们随便押！”
我，吴天，还有一个唐洪的老板三个各自坐了一方。本来我是想在旁边多看看，但吴天盛情邀约，不能拂了他的好意，再者，是为了和何耀武拉好关系，就是输，也得舍命陪君子。旁边还有七八个人，他们可以押在我们任意一方。
何扬威给哥哥当副手。他们的身后，有一张椅子，椅子上一口箱子，箱子里装满了钞票。
何扬威大声说：“我说一下规矩，最少一千，最多十万。无斗庄家吃闲家。一到六点赔一倍，七八点赔两赔，九点赔三倍，牛牛赔四倍，五花赔五倍，豹子赔六倍。”
何耀武手里拿着一个色盅，里面有两颗色子，他一阵摇晃，猛地扣在桌子上，一声吆喝：“下注，下注，买定离手。”
闲家开始下钱，放在自己面前，旁边围观的人可以任意下，也不管多少，反正一个人最多一次下十万。那么，从理论上来说，一把牌一个人最多可以输六十万，也可以赢六十万。而庄家，赢得更多，输也更多。
我坐在何耀武的左手边，是他的顺门。吴天坐他的对家，也就是千门，唐洪做他的后门。第一手，我象征性地下了一千，而旁边几个人却噼里啪啦扔了一大堆。原来这些人都迷信，认为顺门，就是顺，就要押在我的门前。
何耀武看没有人再下钱了，解开色盅盖子，里面是五点。五在手，从他自己开始发牌，每人发五张。
何扬威目光囧囧扫过我们三家：“先亮斗，再亮点子。”
我的手中是两张二，两张九，一张七。两张九和一张二为斗，一张二和一张七为点子。一共是九点。这是一副很大的牌了。
吴天面前是三张六，一对五，无斗，烂牌。
唐洪面前是一对三，一张五，一张十，一张小鬼，也没有斗。
何耀武翻开他自己的牌，是三张Q，一张J，一张八点。
何扬威吆喝：“庄家八点，顺门九点，赔顺门三倍。千门无斗，赔庄家两倍，后门无斗，赔庄家两倍。”
何扬威先收了千门，后门的钱，然后赔我面前的钱。打一手牌只要半分钟，但赔钱却要几分钟，因为钱太多了。
赔付完毕。何耀武又开始洗牌，然后把牌整整齐齐放在中间，开始摇色子，最后把色子扣在桌子中间，一声吆喝：“下注！”
我依然只下了一千，但有几个人在我身边下了一两万。吴天，唐洪面前也热闹非凡。
何扬威：“买定离手！”
钱下完之后，何耀武揭开色盅，是六点，从我面前开始发牌。
发完牌，何扬威：“先亮斗，再亮点子。”
我的手上是五六七，十，K，各一张，无斗。吴天手中是A一张，二一张，两张五，一张六，也是无斗。唐洪面前是一张三，一张六，两张九，一张J，也是无斗。何耀武翻开他的牌，是一张二，一张三，一张九，一张Q，一张K。庄家也无斗。
何扬威兴高采烈地吆喝：“四家无斗，庄家通吃。”把三家的钱扫了回去。
这一把牌迅速，重新开始了下一把牌。
第三局开始，下钱，打色子，发牌。这次我是一张四，一张五，一张J，两张Q，九点。吴天是两张三，一张八，两张九，两点。唐洪是一张三，一张六，两张七，一张J，三点。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以为顺门赢定了。
何耀武猛地把他的五张牌翻了过来，一张十，一张J，两张Q，一张小鬼。
众人一起惊叫。
何扬威：“庄家小鬼牛牛，杀三方，统统四倍。”
随后，庄家大发神威，不是七八点，就是九点，牛牛，五花等等。大杀三方。短短几个小时，何耀武就赢了几十万。我是最理智的一个，只输了两万多一点。
随后，牌局停止了，何耀武请我们吃喝玩乐一番。告辞之后，我们四人开车回去。
蒋真理迫不及地问我：“九万，何耀武有没有出千？”
我淡淡一笑：“你看到他出千了吗？”
蒋真理摇了摇头：“我没看出来。”
我说：“他根本就没有出千。”
蒋真理点了点头：“众目睽睽之下，他想动手脚不容易呀！他完全就是财大气粗，运气好赢的钱！”
这话不假，当庄家的，运气好的时候杀三方，运气差的时候，输得很惨烈。
蒋真理：“你有办法整牌吗？”
我说：“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蒋真理有些失望：“啊……”
我缓缓地道：“做一手牌，要当庄才有意思，做一个闲家，整一牌根本就没有意义。”
蒋真理点头：“对呀！对付一个庄家，就是个豹子，也才赔六倍，如果是庄家，大杀三方，一把就能定输赢。”
在车上，我琢磨着斗牛，斗牛和金花比，就是多发两张牌，而且只有固定地发四家人。和金花出千的难度，相差无几。
回到家，我立刻在餐桌边摆开了战场。秦小仙给我端茶倒水，一边笑吟吟地问我：“九万，你要练什么技术吗？”
我说：“你坐我对面，看着我。”
她坐在我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我洗好牌，开始发牌，餐桌是白色的，有些光亮，我不用道具，也可以从餐桌的反光里看到牌。我发了四家牌，动作不快。发完之后，我问秦小仙：“你看到我出千的动作了吗？”
秦小仙眼睛动了动：“你出千了吗？”
事实上，我发牌的时候，左手端着牌，右手挡在左手的前面，无论我是从上面抽牌，还是从下面抽牌，别人都不容易看见。从下面抽牌出来，相对容易很多，但是也容易暴露。我这次是发的第二张给自己。也就是说，我在发牌的时候，如果是我想要这一张牌，我就把第二张抽出来，发给别人。这个需要眼疾手快。眼快，就是要准确地知道是什么牌，手快，就是在上面一张牌抽出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知道需不需要这张牌，如果不需要，直接发出去，如果需要，就要把这张牌下面的牌抽出来，然后发出去。
可以说，用电光石火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
我一连发了几手牌，秦小仙都没有看出来。她楚楚可怜地问我：“我可以在你身边来看吗？”
我微微一笑：“可以！”
秦小仙款款移动到我身边，坐下，嫣然一笑：“你可以发牌了！”
于是我又开始发牌，发完之后，她惊喜地叫了起来：“你给自己发的是底牌！”
这次我给自己确实发的底牌，发底牌相对明显一些，她在我身边，她是一个高手，才会看出来！
秦小仙：“这样不行，你在赌桌上会吃亏的。”
我说：“当然不行，这么简单的手法，能骗得了谁？你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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