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弄明白了牌桌边几人,冰山美女叫凌若冰!胖子叫肥猫,老头叫老窦。年轻人叫峰子,他有一个绰号:疯子!是不是他打起牌来就发疯一般,不管不顾呢?
且拭目以待!
五个人诈金花,也是极好的。
正合我意!
当然,我可不会有丝毫的疏忽大意。对于一个老千而言,任何一个疏忽,都是致命的。
这么大的局,难免会有高手在场。
高手在场,我更不能大意。大意失荆州!我已经失去过一次,再也不能失去了!
包厢里,五个人玩牌,却有四个暗灯,一个发牌的荷官。可以说,是一个人盯一个人,想要出千,没有两把刷子,还真不敢出手!
当然,能出手的,就是高手。
第一把牌发下来,我跟闷了五千,第二手圈就看牌了。一手小牌,根本不值得去跟,我就弃牌了。凌若冰也只象征性地跟闷了一手,看牌,弃牌。
肥猫,老窦,疯子三人继续闷。
肥猫笑嘻嘻地道:“闷一万。”
老窦一言不发,跟了一万。
疯子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把梳子,小心翼翼地把他高耸的头发往上梳了一下,口中念念有词:“钱可输,命可断,发型不能乱!闷四万!”
我就靠了!这样的人才!我要多看一眼,更要高看一眼。
凌若冰虽然戴着墨镜,但我可以看出,她的注意力在疯子的身上。
我有些明白了,踏马的,这个疯子钱疯,他分明是想引起美女的注意吧?
肥猫笑比哭还难看:“要不要一把牌就搞这么大?”
老窦摇头:“年轻人,心浮气躁……”
疯子:“要跟就跟,不跟就扔!哪里那么多废话?”
肥猫苦笑:“我不跟了,你是疯子,我可是正常人。”
老窦看了看牌,跟了十万。
疯子:“再闷四万。”
老窦:“你闷,我就跟。”
疯子:“你跟我就闷。”
肥猫在一旁阴阳怪气地道:“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疯子接了下一句:“农村路太滑,小心地上爬!”
老窦:“你爬我不爬,我开了你呀!”
疯子啪地一下,把三张牌翻了过来,居然是一张八,三,二的杂牌。
老窦亮出一张九点,一声冷笑:“这一张牌就足够了,别的不想给你看。”
疯子不以为然:“不看就不看,懒得看你什么牌。”他倒输得干脆。
荷官宣布老窦赢,抽了水,开始发第二把牌。
第二把牌,凌若冰和我都是象征性地闷,然后看牌,没有什么可跟注的牌,弃牌了。
老窦,肥猫在闷,轮到疯子了,他扔了四万:“一步到位,四万闷。”
肥猫:“你要不要这么疯?”
疯子:“我就是疯子,年轻不疯,老了想疯也疯不起了。”
分明是针对老窦的。
老窦老奸巨猾,才不会轻易上当。他不会被激怒,人一旦发怒,就会失去理智。他冷静地看了牌,嘿嘿一笑:“跟十万。”
肥猫:“不跟你们玩,你们自己去疯吧!”
疯子:“你跟我就闷。”
老窦:“你闷我就跟。”
两人你来我往,连续跟了好几手。疯子果然是疯子,一闷就不软手。老窦谨慎很多,可能他的牌并不小,但没有看到疯子的牌,任何可能都会发生。
老窦:“不跟你疯,开牌赢钱。”
疯子又啪地一声把三张牌翻过来,这一次,他居然是一个方块J,十,八的金花。
老窦微微有些失望:“硬是不该和你疯,你赢了。”
老窦是一副五,六,七的顺子。
荷官宣布疯子赢。疯子踌躇满志,得意忘形:“老窦,你老了,就不要和年轻人一起混了……”
老窦脸色不好看,只是冷笑,并没有反唇相讥。
随后的局,几乎就是老窦和疯子之间的较量,两人输过来,赢过去,相差不大。凌若冰只赢了一局,胖子赢了两局,我还没有赢过呢!
主要是牌差,我还没出千!
我该赢一局了吧?
这一局,发完牌,我就看出我面前的牌有一张红心A,这是我暗中留下的标记,功夫不负有心人,居然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决心闷几手。
凌若冰,肥猫很快弃牌了,他们两人都打得稳,毕竟,这么大的局,不稳不行。
疯子斜了我一眼,仿佛在说:想不到你小子居然敢跟我们闷,可晓得天高地厚?不怕死么?
我就擦了!我是九万呢,怕过谁?
疯子:“闷四万,老窦,你上一手赢了几十万,有脾气的,你就闷下去让我开看眼界……”
老窦本来赌得也很谨慎的,不过这次不知道他的脑子搭错了哪一根弦,他居然也跟闷了四万。
好吧!你们钱多,你们脾气大!我怕了你们,我看牌行不行?
我看牌,一张红心A,两张十。这牌不错呀!三家人,一对十,赢钱的希望很大了。
我跟了十万。
疯子嘿嘿一笑:“敢跟?哼!我到要看看你是多大的格,再闷四万,老窦,你得闷牌呀!否则我瞧不起你,你若不跟,我祝福你小老婆……红……杏……出墙……”
这一招够狠!
老窦果然跟闷了四万。
我没有选择了,继续跟了十万。
疯子摇头晃脑:“不知道能不能经受得住更大的考验?我再闷四万。”
老窦看牌了,疯子笑嘻嘻地道:“老窦,你若跟,我就闷!君子一言,死马难追,你就是三条A,我也给你闷。”
老窦看了疯子一眼,慢条斯理:“真的吗?”
疯子一本正经:“当然是假的。”
老窦:“我鄙视你全家……”
老窦一跟注,我微微考虑了一下,如果我查牌,要二十万,有些不合算。更何况,还不知道老窦的牌大小呢,我再跟了一手。
疯子:“老窦,说话算话,给你闷四万。”
这个狗日的疯子,他的思维就是与常人不一样,两家人跟了多手了,他居然还要闷,分明是不把钱放在眼中!
老窦苦着脸:“逼上梁山了,没有办法了,只能跟了!”
他跟了一手。
这一下,就轮到我为难了。老窦打了这么多手牌,我可以判断出,他不会盲目冒险,小牌,他早就查我的牌了,他既然不查我的牌,就说明他是一手大牌!我可以弃牌,但那不是我的作风,万一老窦要诈一手我的鸡呢?
就是死,也得死个明白!
我下了二十万,查老窦的牌,结果不出所料,我输了!
这一把,我输了六十多万了!面前的筹码,几乎输光了!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刚刚给了我希望,难道就要无情地把我毁灭?
不!我要破釜沉舟,绝地一战了!
我先不慌不忙地给自己点烟,然后招手荷官。
荷官明白我的意思,忙问:“先生,您需要什么?”
我说:“水公司。”
一个暗灯走到我的面前:“先生,我们水公司的规矩,下山兑,您明白吗?”
我打了一个响指:“明白。”
暗灯:“您需要多少?”
我说:“一百万。”
暗灯点了点头,很快就把一百万的筹码堆放在我的面前,并抽走了其中的一个五万的筹码。
这一局,老窦赢了,他是一个顺子,差不多一百万。疯子输了几十万。
又一手牌,我跟闷了两手,疯子又闷到了四万,我看了看牌,一手二,三,五的杂牌,想偷一张牌的欲望都没有。
我弃牌。
我望着眼前的一堆筹码,心里有些乱了,我知道,如果我输了几十万,今天,我就走不出这栋大楼。我若走不出去,我的女人江静静该怎么办?以她的工资,什么时候才能还完那些欠款?我的兄弟郭雨,我欠他的账该怎么还?
我的心有些动摇了,有些慌乱了!
这不是我应该有的!
我是一个老千呢!
我怎么能如此脆弱?
可我的心就是无法平静下来!
我对荷官说:“我歇几手,到外面抽抽烟,吹吹风……”
我的筹码,打火机,香烟,挎包都在我的位置上。那是一百多万的资产。当然大家都放心我,因为我肯定不会逃走!
我起身出门。
站在门口的暗灯对我说:“先生,我领您到大厅喝杯茶吧!”
我摇了摇头:“谢谢,我想静静……”
我真的在想江静静了……
我走到大厅上,大厅的卡坐了,有十几个人,男女都有。男的估计是在里面赌博的人带来的保镖之类,女人估计是情人什么的。
我没有关心这些,我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让自己平静一下。
在一个偏僻的卡坐里,一个女人,正埋头玩游戏。我看到了她的脖子,长,白嫩,头发是短发,遮盖了大半张脸。
看不清楚她的脸。
她玩游戏入了迷,根本就没有注意有人在看她。
我被她的脖子吸引住了。
仿佛有一股魔力在牵引着我,让我身不由己地走到了她对面的沙发坐下来。
一股女人的清香悠悠入鼻!
我神飞魂散。
我的心一颤,我是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我几乎忘记了那种滋味……
她忽然抬起了头。
我正好在看着她。
四目相对。
惊愕!
沉默!
一切的一切,不在沉默之中死去,就在沉默之中爆发!
我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叫声:“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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