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寰?(1 / 1)

<>云浣摆摆手,视线却瞥向一旁的朱尔一山,朱尔一山面上虽一片冷清,可与自家小姐对视时,眼眶却露出几分微红,云浣知晓她的心意,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垂下头去,别让人看出端倪,这才转眸对白致远道:“这位就是白副将吧,早闻白副将实力不屈周将军之下,今日一见,白副将气度不凡,看来传闻当真不假。”

白致远面色未动,一张脸庞虽已显老态,却与曾经一样,不动声色,不露喜怒。看他如此,云浣不禁有些怀念。

“监察史大人过谦了,末将愧不敢当。”白致远低眸,一脸疏冷清淡。

“哈哈。”云浣一笑:“什么监察史,我云浣不过是个区区六品女官,哪担得白大人如此自谦。”

云浣?

白致远一愣,猛地抬头看着她的脸,视线一瞬不瞬,带着打量,又带着探寻。

云浣摸摸脸,不解的问:“白副将如此专心看我,可是我脸上有何脏污?”

白致远立刻摇头,满含歉意:“末将莽撞,只是云大人的名字与末将一位故人同名同音,因此末将才有些晃神。”

“原来如此。”云浣不在意一笑:“云姓本是中原大姓,只是我的浣,是浣纱的浣,不知白副将那位故人,可也是这个字?”

白致远闪了闪神,眼底晃过一缕失落,摇了摇头:“不是,她是另一个寰,是末将认错人了,还望云大人莫要介怀。”

“无事无事。”说着,云浣才将目光投向朱尔一山,见她恢复如常,她才倏然笑道:“这位就是军中出名的女诸葛朱尔军师吧,听闻军师睿智聪慧,能观测风雨,地理,军队对峙还能卜算吉凶,不知是否当真如此神奇?”

朱尔一山不动声色的拱了拱手。“神奇不敢当,朱尔这些小门道在我师父面前只可为九牛一毛,不堪大用。”

云浣笑意加深:“那不知朱尔军师的师父是何方高人?现下又身在何处?”

朱尔抬目,自家小姐是个贪玩胡闹的活泼性子她自是知道,可这会儿听她这么一问,她又觉得,怎么过了三十年,小姐还是这般淘气不改?心中失笑之余,嘴上却还是附和着:“我师父的确是位高人,只是她现已隐居,在哪里,我这做徒弟的也不知晓。”

云浣装作摸样的摇摇头,一脸喟叹:“那可真是可惜了,若是能见见那位高人,也是我的福气。”

福气?朱尔一山憋笑。“不可惜,我师父生性活泼,又爱四处游玩,说不定往后与云大人还能见上一面。”

“哦,那倒时候,可要劳累朱尔军师引荐一番了。”

两人心中了然的玩笑一阵,旁边的白致远却已不耐烦,谴责视线瞥向朱尔一山。似是对她如此公然的对个外人谈及云寰的事很为不满。

同样的不满的还有李力,李力目光晦涩,视线在云浣与朱尔一山间环游一阵,才上前着道:“云大人一路风尘,还是先吃些东西的好。”

云浣回眸,朝着李力清幽一笑:“还是李大人设想周到,是有些饿了,那就劳烦李大人张罗了。”

“我?”李力愣了一瞬,随即看向白致远和朱尔一山,心中登时大怒,这云浣是想支开他吧?哼,方才还满嘴的蜜甜,才过了一会儿就改变阵营,果然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看出李力的怒气,云浣并没顾忌,只是笑了笑,转而又道:“烦劳朱尔军师为我寻个住处。”

“自然自然。”朱尔一山立刻殷勤的朝她比比手,云浣抬步上前,对后面的李力完全置若罔闻。

李力一甩衣袖,心情大郁的回到营帐,白致远看他那摸样,又看向云浣离开的方向看去,眉头紧蹙,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不是与李力一伙的吗?

正在白致远心中狐疑不定时,前方有人走近,看着那熟悉的身影,他一双精睿的双眸不自觉的沉了沉。

“爹,孩儿给爹请安。”白敛拱手一鞠,对待父亲,可谓恭敬十足。

“嗯。”白致远轻应一声,却看他面色苍白,不禁皱起眉来:“你受伤了?”

“是。”白敛老实交代:“孩儿路过曲州,不幸中伏,中了些散功的小毒,现已解了,只待休养两日便无事了。”

白致远神色不明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一双铁手藏于身后,却是紧紧攥着,这个儿子虽不是亲生,可到底多年感情,也是有了情分的,况且他还是山石道人送来的……

二十年前,道人抱着这襁褓婴儿到来时,他着实吓了一跳,本还想追问云寰一事,可放下这孩子,道人竟就不辞而别,只留下书信一封,信中叮嘱他代为抚养孩儿。既然是道人下命,他如何不从,这便收养了这孩子为养子,只是虽是如此,他府中到底也有两个亲儿,他又常年不在家,等他发现时,白敛竟已常被家中两个逆子欺凌,他心中不忿,可面对妻子质疑又说不出半个字来,这孩子到底是来路不明的,如此,往后他对这孩子也冷淡了不少。

可眼下看他态度恭敬,神色却带了些疏离,他心中又不免唏嘘,这孩子是讨厌白家的吧,收了他却从未尽心尽力养过他。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心存遗憾,若是道人再来,他只怕,只怕都对他不能交代。

“罢了,你且休息去吧。”他挥挥手,眼底有些疲惫,五十来岁的人了,若说健锐,也终究有个底线,常年戎马,就是再强的人,也终是会疲乏。

“是,孩儿告退。”回了一声,白敛也不眷恋,转身便回了自己的营帐。

白致远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待走到朱尔一山的帐篷外时,就听到里头细弱的对话声,听不清是什么,他也只得越过这边,走向周跃桦的营帐。

他刚撩开帐帘,一堵人墙便将自己困住:“怎么样,怎么样?那监察史可是方王的人?”

白致远将他推开了些,绕进帐内,随意坐下,才道:“你既然好奇,为何不自己前去亲眼看看?”

“我去?”周跃桦一哼:“我凭什么要去,不过是个区区监察史,本将军位居一品,还怕她不成,况且若她真是方王的人,本将军一去,还美得她了……对了,她人呢?被李力带走了?”

“不是。”白致远闪了闪眸,眼底有些郁气:“被朱尔带走了。”

“朱尔?”周跃桦大楞:“朱尔认识她?”

“看着像是不认识。”白致远皱眉:“可她将那人领到了自己营帐,怕还是有些交情的,会不会是在皇宫见过,黛灵就在宫中,我记得上次朱尔回来,说是她进宫看过黛灵。”黛灵便是灵妃的闺名。

一听他提起自家女儿,周跃桦的脸色当即不自然起来,一张钢铁般的老脸开始泛红,然后期期艾艾的坐到一边,扭扭捏捏的半天不说话。

白致远扫他一眼,看他那不自在的摸样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茜蕊的事我就是怪你家黛灵,也怪不到你头上,罢了罢了,人都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况且让她们俩进宫,本就是另有所图,事态危险,早不丧命,晚只怕也躲不了。”

周跃桦点头,脸色还是有些尴尬:“朱尔上次回来就说黛灵有些不甘于命,就连那个如珊都叛变了,不过我是一万个料不到她竟对茜蕊也会下手,也是敛儿在信中所写明确,要不这京城的事,你我也只得蒙在鼓里。”提到这个周跃桦便是一肚子气,自家的女儿,竟然为了夺*私利,将白家的白妃给杀了,如此丧心病狂,那真是他女儿吗?

看出周跃桦的怒气,白致远又叹息一声:“好了,你也别想了,幸亏你那侄女还在宫中,薇真那孩子倒是实诚,指望不了黛灵,指望指望薇真还是行的。”

“嗯。”周跃桦闷声一应,又想起什么,抬眸又问:“对了,敛儿呢?”

“回来时中了伏,中了些小毒,我让他去休息了。”

周跃桦瞪大眼睛,有些惊讶:“他的功夫,会中毒?”

白致远一笑,笑中却带着点莫名的怅然:“那孩子好是好,也不是全无缺点,夜路走多了总是会碰一两次鬼,中毒有什么稀罕的,就是丧命也不稀罕,咱们打仗,不也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

“……嗯。”周跃桦一叹,却没再说话。

营帐内突然变得寂静,令两人都有些不自在,已经多少年了,两个原本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除了公事,已谈不了私事了。看着帐中摇曳晃动的烛光,白致远站起身来:“好了,时辰不早了,你歇息吧。”

周跃桦看他一眼,回了一声:“你也早些休息。”

只待白致远出了营帐,周跃桦才躺*榻,可睁着双眼盯着帐篷顶,他却是半分未有睡意,一双黑亮的眼睛转动转动,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云浣是被外头的操练声吵醒的,她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天色,才四更。她抿了抿唇,面上露出些喜事,穿戴整齐后便起身出营。

外头的婢女见她出来,不禁吓了一跳,忙小心翼翼的问:“可是扰着监察史大人清静了?”

云浣摇摇头:“不是。”她喜欢听操练声,喜欢军营的生活,喜欢这种天还没亮就开始挥洒汗水的舒块感觉。

她步履不停的走向前面营地,一路上守兵看她这么早起,眼神都有些怪异,又见她一条路的直往营地而去,怪异变成了嘲讽。

后面的婢女亦步亦履的跟了,深怕这位监察史大人大清早的就闹出什么事来,又见她是往营地前去,脸色变了变,急忙拉了个过路小兵,朝他交代两句,才继续跟上……

朱尔一山的帐篷内,一小兵满脸愤慨的禀报:“朱尔军师,那什么监察史定然是去闹事的,您快去看.看吧,若是惹怒了将军,将军非把她那细胳膊细腿给卸了。”

朱尔噗嗤一笑,高耸的眉骨立体之余竟透着几分和蔼,她摆了摆手,随口道:“不用了,若是她与将军撞上了,也不知道谁才会吃亏。”

“朱尔军师……”小兵悲愤了,为什么听朱尔军师的口气,像是期待将军吃亏似的?他们将军是谁,一品镇北大将军,是个什么区区京官就能左右的人物吗?

“好了,你且出去吧。”朱尔遣道,待那小兵出去了,她顺势看了看外头天色,只觉得心中大动,也没了睡意,朝外头便唤道:“来人。”

婢女立刻撩帘子进来。

“起身了。”朱尔笑道。

婢女楞了一下,才狐疑的问:“军师今日这么早起?”

“嗯,反正也睡不着了,就去看看。”好吧,她的确恶劣了,想到以前小姐每次将那傻愣头的周跃桦欺负得上蹿下跳,她突然觉得无比怀念,没想到过了三十年,竟还能重见当年场景,真好,真是太好了。

边上婢女一边伺候着军师起身,一边偷偷觑着军师脸色,可这一看,她怔住了,军师竟然哭了,这是为何?伺候军师这么久,她还从来没见过军师流下半滴泪,就是前年军营遭受蒙兵突袭,军师身中三箭,奄奄一息,也没哭过半声,可现在却……

婢女摇摇头,不敢置信的闭了闭眼,睁开再看时,就见军师脸上并无半点不妥,婢女舒了口气,她就说嘛,方才一定是她看漏眼了。

朱尔面上未动,只是垂立与下的右手手指上却沾着一抹润湿,她叹了口气,无声一笑——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云浣刚走到营地外,便被拦了下来。“监察史大人,营地重地,闲人免进。”

“我是闲人?”云浣清婉一笑,笑得无比娇艳:“我奉皇上之命监察整个军营,我是闲人?”

那拦截的兵卫一愣,急忙看向同伴,寻求增援。

同伴立刻上前,一脸刚正不阿的道:“监察史大人要监察什么,小的们管不了,也不想管,只是这营地之内乃是我周家军操兵之地,别管你是谁,若是没有我们将军大人的首肯,谁也不能进去,就是那监军李力,也只有被排拒在外的份儿。”说话间,腔调里就带着些不可一世的味道。

云浣挑挑眉,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淡淡的道:“那烦劳两位,将你们的将军大人请出来吧。”

“哼。”旁边另一个兵卫走过来,冷冷一哼:“我们将军大人正忙着练兵呢,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肯见的,这会儿天色还早,监察史大人还是回帐再睡睡吧,别没事儿找事儿了。”

一句没事儿找事儿,道出了所有守卫兵的心声,众人不禁都点头附和,看云浣的眼神越看越轻视。

对于他们这坚守岗位,不偏不倚的态度,云浣是欣赏的,只是若以偏概全,以私盖公,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们不许我进去,又不通禀你们将军出来,那我手上的圣上密令,要如何传达?”

轻飘飘的一句,登时炸得守卫兵们脸色大变,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其中一人道:“你是来传密令的?”

云浣优雅一笑,盯着他,眸影狡黠一闪:“你说呢?”

那卫兵一滞,脸上闪过些不明显的僵硬。旁边有人抵抵他的胳膊,暗暗的道:“还是去通传将军吧,若是真有大事,咱们可担当不起。”

那卫兵咬了咬牙,终究哼了一声道:“等着,我这就去请将军。”话落,又恶狠狠剜了她一眼,才转身进营。

外头的守卫依旧严防死守的将云浣防着,云浣倒也不在意,只慢条斯理的左右走着,看来似乎一点也不急,里头的人去了很久也没出来,云浣不禁喟叹,看来她的确是被这全军士兵记恨上了啊……

半个时辰后,那卫兵才领着一脸不耐的周大将军出来,看着那张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苍劲脸庞,云浣无声一笑。

周跃桦走近,先上下打量云浣一圈儿,转而才慢条斯理的说:“这位想来便是监察史大人了吧,好大官威啊,听说大人手持圣上密令,即是如此,昨晚为何不说,非要今晨一大早的耽误本将军练兵?”

云浣浅浅一笑,双眸皎洁生辉:“昨晚,昨晚不是没见着周将军吗?”

周跃桦眉头一蹙:“白副将与朱尔军师不是都在,监察史大人啊,不好意思得很,京中来的这些浑水摸鱼,借机捞利的官员,本将军都是交予白副将与朱尔军事打发,本将军这会儿出来也就好心与你说说,没事儿自个儿去找别人吧,本将军可没空与你这小女人磨叽。”说完,翻了个白眼,便打算转身回去。

云浣急忙将他唤住:“周将军且慢。”

周跃桦耷下肩膀,脸上已是不耐到了顶点,扭过脸,一双剑眉深蹙,面色紧绷,口吻恶劣的问:“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这会儿远处该看戏的人也来齐了,朱尔一山侧头觑了一眼衣衫不整,显然匆匆赶来的李力,又看向不远处脸色不好,本该安心静养的白敛,眸中闪过一丝深意,却不动声色。

“看来咱们监察史大人遇了些麻烦,朱尔军师,你不过去解围?”李力阴阳怪气的说道,一双细密的贼眼怎么看怎么阴险。

朱尔一山淡淡扯唇,连个余光也懒得给他,只凉凉的说:“朱尔不过区区军师,哪里有说话的权力,将军若是动怒了,我也只得看着,况且监察史大人虽与我有些话聊,但到底只是一面之缘,哪里值得我为此得罪将军。”

“是吗?”李力冷冷一哼,扭过头去。

倒是白敛,黑若曜石的眸子不动声色的觑了朱尔一眼,又迅速回眸,眼中一闪而过一丝狐疑。昨晚的事他可听说了,云浣在朱尔军师的营帐里呆了足足半个时辰,两人是认识,还是云浣在利用朱尔混淆视听?

就在三人各有所思时,那方云浣却仿似置若罔闻,她从袖中掏出一封黄纸,夹在两指之间:“到底是皇上的圣旨,还是亲自交予将军的好,不过皇上说了,此旨要下官看过将军操练兵马,才可拿出,相信将军大人,不会忤逆皇上圣意吧?”

周跃桦眉峰越蹙越紧,盯着那张黄纸,眼底溢满了不屑,说句不好听的,他对那个所谓的九五之君从未尊敬过,忤逆也不怕。哼,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与他来说,没有半分威胁,就是当年的先帝,他对其也向来没什么尊敬。

只是眼下万千双眼睛看着,他若当众拂了眼前这人,只怕过几天京中就会盛传他周跃桦公然对皇上圣旨违抗不敬,大胆妄为,拥兵自重,功高盖主了。对于那些酸溜溜的儒生说辞,他还是能估猜一二的。

如此一思虑,周跃桦顿时只觉憋屈,这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让他气闷,可又不好发作。只得恶狠狠的道:“好,你要进去也行,不过可别怪本将军没提醒你,走路的时候看着点儿,别跌了摔了的,好好一个姑娘家,在我这军营断了胳膊断了腿的,说出去可别是我欺负你。”

“自然。”云浣将黄纸收好,朝他微微一鞠,态度礼貌做全了。这样的举动,反而显得素来以大度闻名的周将军今个儿瑕疵小气,易怒暴躁了。

后面的朱尔一山隐忍着一笑,抬脚也跟着走了进去。

白敛眯了眯眼,见云浣对峙周大将军时游刃有余,心里也不再担忧,只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上次催动真气,虽说毒气没有攻心,却也伤了心肺,若是不调养好,之后怕是要落下残根的。

李力站在原地未动,一双歼险的小眼睛眯了又眯,最后呼啦啦的回到营帐,立刻操起纸笔开始书写,可刚写了一半,外头就传来女子的呼唤声:“监军大人可在?”

李力没别的毛病,就是一条*之心始终不灭,他盯了盯桌上写了一半的小函,最后一咬牙,将小函藏在书页里,对着外头一唤:“进来吧。”

帘子撩开,一张玉水芙蓉的俏脸便印入眼帘,李力愣了一瞬,连忙yin笑着走过去:“我说是谁,原来是欢喜姑娘,欢喜姑娘不在朱尔军师跟前伺候,来我这儿做什么?”

欢喜温雅一笑,笑意沾染面颊,映得小脸越发俏丽娇柔:“今日监军大人这儿的花青病了,又怕大人怪罪,便央了我来服侍大人一日,我已与军师禀了,军师也允了,这不我就过来伺候大人了。”

“哦?”李力搓着手走近她些,闻着她身上发出的女儿香,一颗心都醉了:“欢喜姑娘往日看到本官可没什么好脸色,这会儿怎么又殷勤起来了?”

欢喜眸光一闪,随即眉目一挑,嗔了一声:“怎的,大人不想见欢喜吗?若是如此,那欢喜走就是了。”说着,当着就要转身离开。

李力一急,急忙将她拦住,笑米米的说:“哪里是不想见你,是想见也见不着呢。”

欢喜噗嗤一笑,将他拉到椅子上,坐好,才道:“那大人就乖乖的坐着,欢喜去为您打水去,可不许乱跑哦……”说完,又是一笑。

李力连连应着,看着欢喜离开,早把那小函一事忘却到天边去了。

云浣刚进营地,就感觉无数双怨怼的视线朝自己袭来,她摸摸鼻子,苦笑着继续向前,周跃桦偶尔回头看她一眼,见她面上柔笑,情绪看不出端倪,哼了一声,又转回头去。

“呵,霍,哈,嘿——”操练的声音整齐又一致,云浣从校场旁边走过,看着里头的场景,眉眼染上了兴色。

营地总共有两间校场,分别有两位上将,一位中将领着……白致远本在右边校场巡查,看到周跃桦竟带着云浣进来,眉头不禁一蹙,走了过去。

“监察史大人对练兵也有兴趣?”

云浣一笑,眉眼弯弯:“兴趣是没有,不过职责所在,也该监察监察。”

“哼。”周跃桦插嘴一嗤:“外行充门道,不是里头的人,就是看也看不懂,监察也该找个兵部的人过来,竟找个女人,皇上也是越来越糊涂了啊。”周跃桦凉凉的说,口气里讥讽之意分外明显。

白致远皱眉,瞪了他一眼,又对云浣道:“周将军脾气火爆,性子不好太好相与,云大人莫要介意,之后的事,还是让末将招呼云大人吧。”

“末什么将?”周跃桦一听他的自称,登时大怒,声量加大,语气不满:“你是军中副将,她不过是个宫中女官,区区六品,品阶差你一大截,对着她你降什么身份?”

“将军!”白致远瞪眼:“你少说一句不会死吧。”

“会死。”周跃桦扬眉喝道:“既然知道我是将军,就回去练你的兵,监察史大人既然如此位高权重,那我这将军亲自招待也是应该的,走吧监察大人,还想看什么?要不要看看营地的茅厕是否芳香四溢?营地的战马是否能长出翅膀?”这句句嘲讽,听着后边的随兵哄笑一阵,心中为自家将军竖起拇指,好样的将军,京官就是欠教训。

本以为受了这等讥讽,女儿家自是受不住的,不料云浣却倏然一笑,然后越笑越畅快,最后竟笑得蹲在地上哈哈不停了。

周跃桦搔搔头,只觉这人脑子有病。白致远的目光却深了些,不过也是对其的忍耐力有些惊讶。

后面朱尔一山赶来,看到自家小姐竟然蹲在地上,吓了一跳,连忙冲过来就对周跃桦大吼:“你对她做了什么?”

周跃桦被莫名一喝,眨眨眼满脸不解。

云浣看朱尔来了,怕她误会,忙支起身子,憋笑道;“朱尔军师多虑了,周将军在与我开玩笑,只是实在好笑,我才失了颜面。”

看自家小姐的确满脸笑意,脸还都憋红了,朱尔才信了她的话,又难免关心的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轻责道:“多大的人了,还笑成这样,慢些慢些,别笑岔了气。”

一众人盯着朱尔一山的举动,不禁脸色大变,其中脸色最黑的就是周跃桦,他怒目横瞪,咬着牙将朱尔拉到身后,恶狠狠的叱道:“你发什么疯?对这人这么好做什么?”

朱尔一愣,随即也蹙起眉来:“人家是女儿家,这军中人生地不熟的,我待她好些怎么了?”

“你……”周跃桦怒得冒烟:“你脑子有病吧?出去出去,别在我眼前晃悠。”

“哼,出去就出去。”哼完又不忘回头喝他一句:“别欺负人家,事儿弄不清就摆你的将军谱,回头有你后悔的时候。”

周跃桦一脸不以为然:“后悔,我周跃桦还不知后悔两个字怎么写呢。”

云浣见状又是一笑,满脸无奈的上前圆场:“好了好了,朱尔军师可别为了我与周将军伤了和气。”说着,又朝周跃桦福了福身:“周将军,是云浣莽撞了,云浣在这儿给您赔个不是……”

周跃桦一脸倨傲:“知道错就好,看来你也……”话至一半他突然顿住,两眼登时瞪如铜铃般朝她望去:“你……你说你叫什么?寰宇天下的寰?”

云浣摇头,一脸无奈:“不是,浣纱的浣。”说着又看了白致远一眼,眼神询问“白副将那位朋友,周将军也认识?”

白致远点点头,复又瞥着一脸恍如隔世的周跃桦,推道:“是同名同音,别丢人了。”

“啊……”周跃桦一个失神,随即又呐呐的应了两声,可再看云浣时,眼神却始终怪异,不知是不是“云寰”两个字对他的影响太深,导致他只是听到同音的字也能纠结紧张半天。

ps:今日八千,么么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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