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从天而降三十万铁戟兵马,生生将蒙军的侵略步伐拦截,一路对抗,十五日后,终于将蒙兵驱逐于柏州之外,虽说曲州终究沦陷了,连带周家军也成了瓮中之鳖,但到底京城的危机算是暂时解决了。
有人说这三十万兵马从未见过,只知个个都是精兵良将,与那些有苍狼之称的蒙古人比,武力值竟不相伯仲,谁都知道中原的兵马不如蒙军骁勇,可那三十万大军,却个个与之抗衡,不落下风。
这样精锐的军队,到底是哪里冒出来了?
有人看出了那领兵主帅,竟是边境副将白致远的三子,白敛,而其余三位副帅,一位是前朝铁帽子王魏康宁的二子,魏立人,一位是曾获征北大将军殊荣,却因得罪权贵,而被满门抄斩的于将军之子,于元卫。最后一位,是先帝挚友,江南第一商,步老爷家的……三闺女,步雪音。
这样的组合,除了那位白敛大人在青年一辈中,名声颇大,另外三位可说是听都没听过,可尽管如此,三人还是各领十万兵马,在主帅的英明领导下,将蒙军击退。
实在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的是百姓,朝中,却因这样从天而降的三十万人,而闹得热火朝天。
不少官员见危机解除,立刻盘算着怎么以齐安之错,怪责方王,又怎么以白敛擅自率兵出战,未经正规程序为由,弹劾他。
这一叠叠的奏章刚送上去,外头又传来消息,那三十万人,花了五天,救出了困兽之斗的周家军,以周家军与十万莫名兵马,抵御蒙军再次攻击,而白敛就却率领另外二十万兵马,反杀回了京城。
这消息一出,众人登时焦躁不安,别说奏折了,不少怕死的官员,直接冲到后宫,要求见皇上了。
太后稳坐长乐宫中,听着外面的风风雨雨,却是冷笑一声,“莫名兵马,莫民兵马?哼,那定就是先帝耗尽一生所存的暗部,只是不想这些人竟被白敛所用,白敛又是皇上的心腹,那三十万暗部,最终还是落到了皇上手里,哀家不甘,不甘。”说着,胸前起伏,十指硬生生抠进椅手之内。
安姑姑却摇头道:“娘娘,奴婢这几日打听,皇上也是心急如焚,想来那人,不是皇上的。”
“什么?”太后立即仰头,脸色又是一变,“糟了,不是皇上的人,那莫非白敛真要造.反,忠勇王那边的兵马何时能赶到?”
安姑姑筹措一下,才说:“水……水夫人不见了,忠勇王日日在找水夫人,根本没管这朝堂之事。”
太后凤眸一瞪,“东方卓疯了?区区一个女人,就是死了也不可惜,他竟为了一个女人,弃国家与不顾,你立刻去找他,就说带哀家的命,让他立刻召东南兵马而来抵御白敛,不得拖延。”
见太后真的气急了,安姑姑不敢耽搁,立刻跑了出去。
她一走,瑶彤也进了房间,方才在门外她将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那位水夫人她没见过,但却听说过,而且前两日她出宫去看如妃,看到如妃的宅邸里,多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倾艳才绝,仙姿玉色,眉目如画,莫非……就是那传言中的水夫人?
可水夫人怎会与如妃在一起,当时她因为赶着回宫,也没多问,这会想起来,莫非又是浣儿做的?
国家动乱,白敛以扫荡之势驰骋而来,转瞬已经兵临城下。
对于这种变故,京城百姓固然惶恐,可发现这些人并未滥杀.无辜,这才松了口气……
百姓淡定了下来,却不想宫中的几位大人物也淡定了。
云浣守在东方瑾身边,她的态度依然如斯,尽管外头已经乱上天了,可她还是很冷然,可是不知为何,随着乱军到来,东方瑾竟然也这般冷然……
除此之外,她还知道方王那边也没动静,三皇子那什么事都没发生,就是景王,也除了连着几日天天往太后长乐宫跑之外,没有半分别的动作。
方王的势力被架空在曲州了,他不动只说是没兵可动,三皇子收揽齐安,齐安已经被镇.压,如此他也无力可施。东方瑾的七万暗部出动后,被蒙军收了,也算是江郎才尽。那么景王呢?景王难道不该反抗一下吗?
皇宫中,人心惶惶,反而这几位像没事人似的,憋了很久,云浣终究憋不住了,“皇上,您不担心吗?”
东方瑾看她一眼,冷冷一笑,“白敛早已有了这份心,现在担心还有什么用?”
就算没用,也不至于这么冷静吧,你可是皇帝,好歹有点责任心吧。
东方瑾看她那副不认同的表情,顿了顿,又说:“大局已定,只等白敛破城而入,到时候,决定权在他手上,而不是我反抗就有用的了。”
“要不……我们跑吧。”她提议。
东方瑾一笑,“跑?你可知方王、景王、三皇子。与这皇宫万千宫人为何都不跑?”
她摇头。
“因为他们都笃定了,白敛不会伤这宫人任何一人的性命,甚至连忠勇王都不着急,除了太后,你看还有谁担心了?”
云浣楞然,竟是因为这样,白敛深得民心,谁都不相信他会是叛臣贼党,尽管他真的这么做了,可不到最后一刻,大家还是信任他。
想到白敛,就想到那日陵墓内的对话,她脸色猛地沉了下来……那日后她没有问乔子渊,只是偷偷带走了顾不颜,将她安置在如妃那儿,但随着边境战役爆.发,白敛领军镇.压后,乔子渊似乎也知道了什么,所以他带着徒弟一声不响的走了。
东方瑾说得对,谁有权利,谁就是最后做主的那人,现在那做主之人就是白敛,可到结局时,那做主之人又会是谁呢?
这个答案,很快就来了,就在三天后。
这或许是古往今来,最成功的一次夺宫大战,因为从头至尾,宫中竟然没死一个人,宫人们胆怯的躲起来,步军虽然有抵抗,但三两下就被制服了,制服后也没杀他们,只是绑起来丢一边,然后穿着盔甲的士兵搜掠了所有宫室,将一干人等带到了金銮殿内,除此之外,还有人奔走京中要官府邸,将三品以上的官员也带到了金銮殿。
东方瑾依旧坐在龙椅之上,即便已经是瓮中之鳖,他还是保持着那份君王的气度。皇后瑟缩在太后、太妃身后,一众嫔妃更是呜咽哭泣,官员们全被扔在一边,抱成一团。
忠勇王气宇轩王的站在殿下首位,旁边方王,其次是三皇子,而景王,正搀扶着太后右侧,嘴角浮着淡淡的笑意,看向门外。
这场侵略不止攻击方不伤人命,就连抵抗方像也是俯首认栽,一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
白敛慢慢走进来,身后跟着一男一女,殿外早被重重包围。
静谧的大殿内,隐隐的抽泣声外,突然爆出一声冷笑,众人目光一转,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太后。
云梓勾起唇角,凉薄的音色淡淡飘出,“走狗也有爬到主人头上的一天……”说完,斜斜的睨了白敛一眼,再将恶狠的目光投向忠勇王。
忠勇王却像没看到一般,只双目紧紧的锁着皇上身边的云浣,眼底涌出一股酸涩,那日她带走顾不颜,他就在门外,听到她与顾不颜说的一切,那些顾不颜纵然已经忘了,他却记得历历在目。
当年,他被她所救,之后,他嫉妒东方凛,最后他与云梓合谋,离间她与东方凛感情,包括那些伪造的,所谓“岱钦的亲笔书信”……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夜喜殿外的烟花是多么刺目,她在殿内的惨叫是多么恐怖,那刻他哭了,后悔了,却来不及了。
原来,她真的还能回来,既然如此,欠了什么,就该还什么吧。
太后冰凉的讽刺刚刚说完,白敛身后那盔甲女人突然上前,清亮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愤恨,一扬手,重重的一巴掌扇在太后脸上。
“他也是你能说的吗?不知死活。”那女人狠狠的说。
云浣心头一动,看了那女人一眼,视线又投向白敛,白敛却没看她,只对着那女人斥了一句,“雪音,不可胡来。”
步雪音哼了一声,刚要回头,就听云梓又冒出一句,“哀家说错了吗?养不熟的恶狗,反嗜一口……”
话音未落,又是一巴掌扇过去,步雪音满脸冷然,“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你是当真看不清情况了。”说着,一掌,一掌,又一掌,连着三掌,扇得太后唇角都出了血。
安姑姑拼命想上去拦阻,可却被侍卫扣下,景王站在云梓右边,太妃在左边,两人漠然的看着,都没出手相助,连吭都没吭一声。
云梓被打完,看在场除了安姑姑哭天抢地外,其他人竟都漠然置之,皇后就在她身后,害怕得缩成一团……
太妃,这个昔日的好姐妹,正用冰冷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还有景王,他还是扶着她,可扶不知何时成了锁,在步雪音打她时,景王锁着她,不让她移走半步。
云梓只觉得殿内寒风呖呖,她的儿子无动于衷,她从小疼惜的方王满脸冷淡,而三皇子,他在笑,笑得那么快乐,那么恣意,那容貌,不知何时竟长得与云柔那么相像。
云梓像是突然看透了什么,眼前朦胧了一阵后,突然扬声一笑,“好好好,你们,你们都盼着哀家死是不是?”
她话音落定,没人说话,只过了数秒,殿上云浣突然慢慢走下来,她素白的裙角犹如莲花绽放,一踢一扬,竟有无限美好,她走到太后面前,对着那步雪音微微一笑,“不知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步雪音看着云浣下来,悄悄看了白敛一眼,见白敛视线投于别处,她心当即紧了一下,盯着云浣目光猛地带了些敌意,“步雪音。”
“一介女儿身,能领兵打仗,真是厉害。”云浣真诚的说,语气温和,态度轻柔,像足了一个温柔多.情的小女子。
步雪音哼了一声,眼底有些傲气,“多谢夸奖。”
云浣一笑,指了指云梓,又说:“方才看步姑娘打得很过瘾,我也有些手痒,不知,我可否也打两下?”
“啊?”步雪音明显一愣,“你跑下来,就是为了打她?”
云梓目光狠戾的瞪着云浣,若是眼神杀死人,那凌厉的眼刀已经将云浣大卸八块了。
云浣耸耸肩,一脸“不然还能为了什么”的无辜表情。
步雪音滞了,转头再看,龙椅上的东方瑾,下面那几个王爷,包括白敛,竟都是一副毫不吃惊的摸样,只是在看着她们,好像希望她们要打就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耽搁时间。
“你……你们……”步雪音张了张嘴,到底说不出话来了。
景王嘿嘿一笑,冲着云浣眨了眨眼,“云浣,你要打多久,我的刀已经磨好了,我可不确定我能等多久。”
云浣安抚一笑,“不要太心急了,都等了这么多年了,还在乎这会儿。”说完又回头亲切的邀请道:“皇上,要不要也来打打?”
东方瑾嘴角一抽,摆了摆手,视线阴冷的掠过太后震惊的脸庞,随口道:“不用了,你们随意。”
云浣又冲着方王和三皇子道:“你们呢?三皇子,不来试试吗?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回头景王把她杀了,你就只能鞭尸了。”那表情,打心眼里嫌弃鞭尸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方式。
三皇子想了一会儿,冲景王说:“一会儿留点手,捅个半死就行了,我想试试,把她肚子划开,让她慢慢流血致死的画面会多瑰丽……”
景王笑米米的点点头,毫不留情的附和,“好主意,一会儿一起试。”
达成共识,召集同党完毕,就要开始动手了。
云浣抿唇一笑,对着云梓,看着她那双仇恨猩红的眼睛,那苍白凄惨的脸色,只残忍的勾唇,“你看你多不得人心,都想看着你死,你就尊重一下普罗大众的集体意愿,死给我们看吧。”话音一落,重重一掌扇了下去。
刚才步雪音已是用足了全力去扇,云梓也只是脸颊高肿,打了四五掌才打出血,可云浣一掌,竟就让她脸上生出五根血指印,吓得步雪音当即倒抽一口气,这女人,手劲好大。
“第一掌,为我自己而打。”
啪!
“第二掌,为我娘而打。”
啪!
“第三掌,替你父亲还债。”
啪!
“第四掌,替你母亲还债。”
啪!
“第五掌,为如妃打。”
啪!
“第六掌,为云柔打。”
啪!
“第七掌……”
足足十五掌,打完云梓已经面目全非……她咬牙切齿,明明已经疼得快晕倒了,却还是强忍着,看着云浣双目愤恨的问:“你是……你是谁……”
“我是云浣啊。”她笑得甜蜜极了,“云浣你记得吗?还记得你曾今打过我吗?还记得你父亲曾拿我母亲挡过刀吗?还记得……那个叫云寰的女人,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吗?”
她话音一落,云秀已经满脸苍白,脚下一软,跌倒了。
云浣凉凉的看向云秀,冷哼一声,“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我要找的人,从头至尾都是她。”
云秀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真的是云寰?竟然真的是云寰……她真的回来了……
瑶彤看云秀快昏了,觑了云浣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便挤进人群,扶着云秀。
“你是……你是鬼……”云梓满脸血污,盯着云浣的目光,像是恐惧,又像是仇恨。
她的一生,原本可以很美好,很无暇,却就因为这个叫云寰的女人存在,而变成如斯地步,丈夫不爱,儿子不亲,到现在国之危难时,众人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一起虐杀她……
脑中突然想起行尘大师的话。“你命中带贵,却不得善终……”
不得善终,真的不得善终……
“哦,对了。”云浣突然想起什么,“我忘了,我还应该为玉妃打你一掌,就因为你的偏心,她死不瞑目。”话落,手腕一扬,最后一掌下去,云梓彻底昏死了。
打完人,心情也舒服了,云浣再次很有礼貌的对已经满脸苍白的步雪音说:“还要玩可以加入他们,你会玩得很高兴的。我保证。”
步雪音不语。虐人,杀人什么的,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
云浣又环视殿内一圈,对上无数视线,最后一一抛诸脑后,转身直接出殿。
白敛眯着眼睛看她打爽了,要走了,才冷然开口,“你的东西。”话落,他走到她面前,往她手里一塞,塞了三根手骨,根根分明。
“主帅!”步雪音急忙大喊一声,那可是暗符,主帅怎么把暗符给那个女人。
云浣捏着手骨看了半晌,又塞回给他,“这不是你的吗?”
“是他留给你的。”他冷声道。
她却噗嗤一笑,笑得分外讥讽,“他不就是你,还矫情什么。”
他沉默半晌,转而又说:“你不是要这江山?不是要做女皇?拿去慢慢做吧,帮你到这儿也够了,再见。”说完,不再给她反抗的机会,将东西一塞,出殿了。
云浣捏着三根手骨,想追出去,可脚下似乎生根了般,动弹不得。只看着那抹紫黑色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原来就是你。”步雪音突然走到云浣面前,冲她愤愤的抛下一句饱含深意的话,转身去追白敛。
云浣手心被手骨膈得生疼,回头便对上那跟着白敛而来的另一个男人,那男人目光晦涩的看她几眼,最后单膝下跪,拱手扬声,“属下魏康宁,叩见皇上……”
话音未落,云浣便重重一喝,“住口,我不是什么皇上。”说完,她突然走到安姑姑面前,蹲下身,慢条斯理的问,“他原本姓什么?”手指不偏不倚指的正好是龙椅之上的东方瑾。
她这话一出,全场皆楞,就连忠勇王东方卓也将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什么叫“他原本姓什么?”东方瑾原本不就姓东方?
东方瑾也愣了,他墨黑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云浣,一瞬不瞬。
安姑姑咽了口唾沫,立刻垂头,“他……他……他姓东方……”
“我问你他姓什么?若是不想死的,就老实交代,否则,我会让你死得比云梓还惨。”
安姑姑脸色大变,事到临头也不敢隐瞒了,哆哆嗦嗦的看了看龙椅上的轩昂男子,咽了口血,挣扎着道:“姓……姓宋,是翰林院布司宋文宣之子,太……太后夺了他之后,便寻了个罪名,将宋家满门抄……抄斩了……”
全场大惊,无数双眼睛齐齐投向龙椅上的九五之尊,不,他不是九五之尊,他不是东方瑾,他是个……野种。
东方瑾也是脸色惨白,脑子滞了几秒,愤恨的目光瞪向已经昏厥的太后,下一秒,他跑了下来,直接抢了魏康宁腰间的刀,噗嗤一声,捅进云梓的肚子,双目赤红血腥。
云浣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手,再将刀拔.出来,探了探云梓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她微叹一声,对着景王和三皇子说:“已经死了,只能鞭尸了,别嫌弃。”
两人耸耸肩,表示那也是没办法之下的办法了。
云浣看着东方瑾,将那三根手骨塞进他手里,淡淡的说:“姓宋是吧,宋瑾,这名字也不错,这是你那便宜老爹给你的,三根手骨,代表三道暗符,东方凛留下的三十万暗部,全部入你麾下,这皇帝,好好当吧。”交代完毕,他转身就打算离开。
东方瑾却一把拉住她,她头也没回,直接挣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直到离开大殿,直到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
她,这次是真的走了——
——三年后——
江南金州,一清秀女子走进阑珊楼,里头立刻迎出一对夫妇,这对夫妇颇为年轻,那妇人怀中还抱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孩,婴孩胖胖的可爱得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你来了,先上楼坐吧。”妇人招呼着,就要把女子往楼上领。
清秀女子却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个小银镯子,戴到小婴孩的手腕上,笑米米的说:“我要走了,今日是特地来与你们道别的。”
“你要走?”诧异的声音,出自那丈夫之口,他一说完,立刻转头冲帐台内喊:“爹,云浣说她要走。”
帐台内的半老男子一听,立刻丢下算盘跑出来,急忙问:“要走,为什么要走?”
“是啊,浣儿,怎么突然要走?”那妇人也皱眉问。
看着这一家三口苦大仇深的表情,云浣无奈一笑,撇了撇嘴,“就是想四处走走,在金州也呆了三个月了,也该走了。”
那妇人——瑶彤立刻说:“宁如与齐安过两日就该到了,你怎么现在走?”
你丈夫——萧之咛也急忙说:“还有乔先生与顾姑娘也快来了。”
那中年男子——萧五也慌道:“大家都要来了,你要走也过两天不是。”
云浣白了他们一眼,凉凉的道:“你们少说了一个吧,还有白敛也快来了。”
三人同时一滞,不说话了……
这时,那头说书先生的讲坛正好开始——
“话说咱们当今皇上为何要弑母呢?这还是归咎于三年前的那场动乱,那日,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大雨倾盆,闪电雷鸣,可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凶日,就在那日,当今皇上做了一个梦,梦中竟然是一妖毒蛇女盘旋而来,侵蚀江山,见人就吃,见人就咬,这本不算什么,殊不知,那梦中的妖孽,竟然与前太后长得一模一样……为了降妖伏魔,斩草除根,皇上当机立断,杀了太后,再将其尸体暴晒于皇城门前,得告天地,妖孽已除,四海升平,不再有诡祸了……”
“真的假的?”有听客发问了。
说书先生一脸清高的道:“这还有假,不是真的我说它做什么。这皇上弑母,乃因这母不是生母,而是妖孽幻化,这除了妖孽,安了民心,你还别不信,这三年来,是不是国泰民安,连天灾**都少了许多。”
“切,胡说八道,真是妖言惑众……”有人不信了。
“哟呵,妖言惑众,那你说说,三年前是不是一会儿大旱,一会儿洪水,这里死了人了,那里战役又开始了,百姓过得水深火热,今天不知明天事……”
“这……”好像又的确是这么回事。
说书先生笑了,“所以啊,你们看,太后一死,国号一换,天下太平了吧,四海升平了吧,你们还有空坐在这里听我说书了吧,大家都乐呵了吧?”
好吧,听客们最终还是被洗.脑了……
旁边的四人听得窃笑不已,瑶彤更是压着声音道:“明明是以前皇上没有实权,处处被高官牵制,根本管不了江山,三年前动乱之后,他重新整合势力,手握实权,下面又都是效命的人才,这才把国家建得越来越强,怎么落到这些人嘴里,都成了上天的功劳了。”
云浣淡笑不语,眼看时辰差不多了,又道:“好了,我该走了。”
“真的要走,不要嘛浣儿……”瑶彤开始撒娇。
云浣嘴角一抽,瞪了她一眼,“这种音色,你还是留给你相公为好。”说完,萧之咛脸红了。
瑶彤微微一滞,也脸红了。
“好了,真的不能耽误了,我先走了,你们好好保重,有空我会回来看你们的。”她笑米米的道。
瑶彤急忙又问:“那你到底要去哪儿?我保证不告诉白敛。”
云浣想了想,还是道:“匡州。”
瑶彤嘿嘿一笑,点头应了。
待云浣出了阑珊楼大门,才对里头喟叹一声,“唉,我怎么可能去匡州呢,这暮春三月的,当然是去扬州,笨死了。”
两天后,大部队集齐,当知道云浣刚刚离开后,乔子渊冷冷一笑,“真不知道她躲什么,人家白敛根本没过来。”
众人默……您老说得也太直接了吧。
顾不颜怯怯的睨了众人一眼,小心翼翼的问:“云浣是谁?”
众人瞪目看着她……
“白敛又是谁?”
众人继续瞪着她……
乔子渊叹了口气,无奈了,“你怎么又忘了……”
京城里,东方瑾,不对,宋瑾刚刚接到乔子渊的鸿雁传书,眯着眼睛将信看了两三遍,才咬咬牙,对外头唤道,“周九,去吧魏康宁找来。”
不一会儿,魏康宁来了,宋瑾直接吩咐,“你之前说白敛去了扬州,赶紧写信给他,让他去匡州,对了,此时不能让雪音知道。”
魏康宁眨眨眼,满脸不解,“去匡州干嘛?”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立刻恍然,“哦!皇上你是说云姑娘去了匡州?不过……不行不行,上次我告诉白大哥云姑娘的去向,白大哥还故意绕路走来着……”
宋瑾锤桌,“他不去,你不会骗他去?笨死了,说谎都不会……”
魏康宁快哭了,他真的不会嘛……
于是,十日后,白敛接到一封快马书信,信上说,白致远述职回军营时路过匡州,遭遇敌人埋伏,现在生死不明,让他尽快去搭救。
白敛默默的看完这封信,再默默的看了眼另一只手上正捏着的,白致远刚寄来催他回去成亲的家书……将两封信放在一起看了好半晌,最后将两封信一起……烧了。
正在这时,外头吆喝声响起:“桃花仙子过街了——”
白敛步到窗边,看着楼下那纷纷漫天的桃花花瓣,还有由远而近的桃花仙子雕像,唇角挽起一个轻柔的弧度。
一抬眸,视线却不偏不倚的对上对面二楼里,那熟悉莫测的清澈瞳眸……
瞳眸的主人有一张清秀温婉的脸,洁白的肌肤,柔和的眼神,刻骨铭心的五官……
他浑身一震,对面之人也懵然一惊。
两人隔着街道,遥遥对视,桃花花瓣飞扬,从两人眼前掠过,带着淡淡的余香与浅浅的痕迹……
云浣,我们还是见面了。
有缘千里来相会……到最后,终究,是一个“缘”字了结,命运的安排,哪里是想躲就能躲掉的?
全书完。
ps:这是个开放性结局,缘来缘去,既然有缘相见,那相爱还会远吗?可两人的爱情要用时间去维系,去弥补,到了这里,其实已经算个圆满了,毕竟不可能点点滴滴都记录出来。
谢谢一路追文的朋友,谢谢完结后开宰的朋友,这文虽然不长,但是我相信,没有违和的地方,应该也没有让亲们不如意的地方。
那么,宝贝们,下部文见吧,不过下部文之前阿画会先玩一阵子,哈哈,下次回来,是带个欢乐的穿越小白文呢?还是个正统的家斗文呢?表示前两天作者群里的几个家伙都在闹家斗,弄得我心又痒了,看.看吧,还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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