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柔黎满意的冷哼了一声,轻轻揉着自己略微有些发红的手掌,笑道:“算你懂事。如此,我便不和你一般见识。只是我就是瞧不惯贱人那轻狂的样儿。既然你为我的手心疼,那你帮我赏那贱人十个耳刮子。若是办得好,我自然会在姨娘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日后进宫封嫔封妃,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颜如玉一阵欣喜,这些日子,她都寸步不离的巴结在柴柔黎的身边。无非就是想要得到这样的承诺。连忙道:“多谢柴姐姐了。只是这皮肉虽苦,却及不上心里苦。柴姐姐刚才是否注意到了……”
颜如玉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宛梓涵的下半身。
柴柔黎面色一变,伸手掀开宛梓涵身上的披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宛梓涵的下身。
在这一瞬间,宛梓涵只觉得如同凌迟一般的痛苦。浑身都有数百万只的蚂蚁在爬,一股羞愤的感觉从脚趾头直透发梢。
更让人羞耻的是,柴柔黎竟然拔下头发上的金钗,轻轻拨弄了一下宛梓涵的双腿,肯定的道:“是了,没有落红!”
随即将金钗扔在了宛梓涵的,鄙夷道:“太后姨娘说的没错,你果真不是完璧。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下贱女人,亏得皇上表哥对你痴情一片,你竟敢这样的蒙骗表哥。”
冰冷的金属刺激着宛梓涵的皮肤,“蒙骗”二字如同一个重锤一样狠狠的敲击着宛梓涵的心。
是了,他最忌恨的便是欺骗。
她还清楚的记得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呢喃道:“涵儿,记住。我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欺骗和背叛!”
欺骗和背叛,如今,在夜双羽的眼睛里,只怕自己都占齐了吧。
自己果真是一个贱人呢!
宛梓涵的唇角绽开一抹嘲讽的微笑,若是如此,那自己还活着干什么。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太后!
是了,三年前的那次便是发生在合欢堂,正是夜双羽的母亲当今太后当年居住的地方。
怪不得他会那样对自己,原来在他心里,根本就是不相信自己的。他特意来到这天牢,也不过是想要求证罢了。
宛梓涵心如死灰!
“我说太后怎么会眼巴巴的召我进宫,让我来天牢站在鬼地方。原来,竟然是要我来看看这一出好戏。宛梓涵啊,宛梓涵,我倒是没有想到呢。你素日清高狂傲的没边儿了,整个京城的公子哥儿有大半都是你的裙下之臣。你却是在什么地方把自己的贞洁都弄丢了呢?只怕你自己都不知道吧。可恨的是,你还整日里在皇上面前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狐媚样子。难道你不知道皇上最讨厌的便是欺骗和背叛吗?”柴柔黎妩媚的脸颊有些扭曲,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戳在宛梓涵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上。
哈哈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狠狠的击中宛梓涵的心脏。
太后,都是太后。太后这是早有预谋的要她身败名裂。
若是夜双羽知道了,最多也就是心底恨她。
可宛梓涵有自信,夜双羽心里还是有她的,他定然不会将此事张扬出去。
可眼下……注定要满城风雨,她宛梓涵注定要身败名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宛梓涵的眼泪流尽了,心伤透了,手脚倒是逐渐的有了力气。
那两个女人心满意足的羞辱了她一番扬长而去,只留下宛梓涵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牢房。
被夜双羽击碎的牢房门狰狞的张着巨嘴,好像要将宛梓涵吞吃入腹一样。
她的身边,放着一套崭新的雪纺纱衣。还是那样纯白轻薄的材质,只是那上面的绣花不再是月白色的兰草,而是一朵又一朵妖艳盛开的红梅。红白相间,触目惊心。就如同少女的落红滴落纯白的床单!
原本有些脏乱的牢房也已经被人打扫过了,换上了崭新的被褥,崭新的桌椅,甚至还有一个梳妆柜。梳妆柜上,还有些女人常用的胭脂。只是所有的首饰都是玉石或者珍珠的,不见丝毫金铁制品。
有多久了呢?约莫一个月了吧,宛梓涵都没有见过自己的模样了。
将身上破碎的衣服换了下来,穿上那件新的雪纺纱衣。雪纺纱,她记得他曾经说过,唯有雪纺纱的清灵才能衬托她的脱俗。
所以,不管雪纺纱有多难得,他都会用尽心力为她寻来。
所以,不管雪纺纱的轻透薄她多么不喜欢,她都日日穿在身上。
如今,在他的眼底,她只怕已经俗不可耐了吧。只是,这一如既往的雪纺纱衣,却让宛梓涵无法窥视他的内心。
叹了口气,坐在梳妆镜前,却被自己这幅鬼样子吓到了。
左边脸颊上一大一小两个巴掌印,重重叠叠。苍白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越发的显得柔弱,白皙的皮肤下面似乎都能够见到细细的血管,整个人如同一尊没有温度的玉人。
昔日活泼灵动的双眼已经看不见一丝一毫往日的神采,如同两汪深幽的潭水,盛满了宛梓涵的心酸。
冰凉的指尖触摸到了一个精致的铁盒,好奇的打开,一股清凉的药香扑面而来。在那一瞬间,宛梓涵似乎觉得自己脸上那种火辣辣的疼痛减缓了不少。
随意的翻转,就见到在盒子的底部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小字:散瘀膏。
宛梓涵的心底升腾出一抹疼痛,他终究还是惦记着她的,不是吗?否则,这等名贵的膏药又怎么会到了她的手中。
用指甲轻轻的挑起些许,涂抹在脸上,心里想着,他是最喜欢她这如丝绸一般润滑的肌肤的,可千万不能损伤了。
看着梳妆台上的脂粉和首饰,都是素日里自己最喜欢的款式。
难为他,倒还一一都记在心里。
细细的描眉画眼,涂脂抹粉,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脸上的红肿用脂粉都难以遮住。
叹了口气,将粉扑轻轻放下,抬头看了看狭窄的小窗外漆黑的夜空。想着往日的夜空下,那般的温柔缱绻,宛梓涵的心里便被划过一道浅浅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