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湮屈膝道:“娘娘快别这样叫奴婢了,如此果真是折煞了奴婢。娘娘还是叫奴婢慕湮吧。”
宛梓涵微笑道:“按理说,姑姑也算是我房里的人,也不应该如此的生分,既然姑姑都这样说了,那本宫便不这样见外了。此后只管叫姑姑慕湮了。”
慕湮再次福了一福,道:“娘娘此话说的极是。奴婢这就去吩咐小厨房为娘娘传膳。”
等慕湮走了出去,宛梓涵才看着春雪,道:“春雪,在天牢里面的时候,你还和本宫没有这样的生分。如何到了这宫里,你和本宫倒是有些生分了起来?”
将春雪的手拉在手中,低声道:“本宫可是一直都把你当小妹妹看待的,你可不要和本宫生分了去。”
说到这里,宛梓涵眼眸中的泪水已经在打着圈圈儿。
春雪低着头,半晌,才笑道:“宛姐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呢。春雪心里爱你,敬重你,哪里会和姐姐见外呢。只是此前有外人在这里,春雪才拘着规矩。免得人家觉得姐姐身边的人如此的不懂规矩,春雪不想要给姐姐丢脸。”
宛梓涵轻笑道:“真是一个傻丫头,那私底下,你可千万别拘束着自个儿了。姐姐知道了,可是要不开心的哦。”
春雪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和师兄已经说好了,今天晚上师兄就会来这里接自己离开。可是眼下,她却有些舍不得宛梓涵。在这之前,她也已经挣扎过无数次了。喜欢和宛梓涵在一起,可是又觉得这红墙高瓦定然会拘束着她。想要离开,却又觉得分外的不舍。
原本是下定了决心等宛梓涵出了天牢便跟着师兄离开的,可如今,春雪又舍不得了。
瞧着春雪的面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宛梓涵也知道春雪心里定然是有些心事,连忙微笑着问道:“春雪可是有心事?不要瞒着姐姐。”
春雪思虑了半晌,才抬起头来,道:“姐姐,若是春雪和姐姐说了,姐姐定然会觉得春雪没心没肺。春雪不敢和姐姐说。”
听到春雪这样说,宛梓涵约莫也猜到了一些什么。眼神黯淡的从头上取下一只金钗,郑重的插在了春雪的发髻上,微笑道:“春雪,你记住,不管你走到哪里,你都是我宛梓涵的妹妹。倘若有一天我们还能再见面,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姐姐吗?”
宛梓涵微笑的面容让春雪鼻子一酸,带着哭腔扑在宛梓涵的怀里,哭泣道:“宛姐姐,其实春雪很舍不得你的。只是……”
宛梓涵的脸色轻轻变了变,之前她说的那番话也不过是试探罢了,却没有想到春雪果真是要走了。第一眼见到春雪,宛梓涵就觉得春雪根本就不像是宫里的丫头。如今瞧着果然是这样样子的。
眼睛有些微微发酸,轻轻的摇了摇头,打断了春雪的话,道:“春雪,姐姐并不是想要知道你的原因。姐姐知道,你是不得已的。姐姐在你的生命里可以说是一个意外,面对这个意外,我们只能心存感激。春雪,你觉得呢?”
春雪哽咽道:“宛姐姐,你要好好的。”
宛梓涵将眼眶里的泪水强行的逼了回去,点头道:“春雪你放心吧,姐姐一定会好好的。不过你也要答应姐姐,好生照顾自己。好吗?”
春雪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递给宛梓涵,道:“宛姐姐,我知道你在宫里时常要打点下人。这些银票就留给宛姐姐吧,横竖我带在身上也用不着。”
宛梓涵以前的丞相千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如今瞧着春雪一下子拿出这样多的银票也被吓了一跳,道:“春雪,你这是做什么。”
春雪走到梳妆柜前,将银票都放在梳妆盒里,道:“我给姐姐放在这里了。姐姐回头让慕姑姑给收起来。春雪瞧着那慕姑姑倒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有慕姑姑在姐姐身边,春雪很放心。”
宛梓涵知道春雪的性子,也不勉强,只强撑着看着她,道:“什么时候走呢?”
春雪抹了一把眼泪,道:“师兄今天晚上就会来接我的。具体的时辰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等着师兄来罢了。”
宛梓涵轻声道:“我知道了,你见着你师兄,记得替我对他说一声谢谢。”
春雪惊讶的看着宛梓涵,就像不认识她一样,道:“姐姐此话怎讲啊?”
宛梓涵笑道:“难道你觉得姐姐是一个好笨的人吗?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只不过我不说罢了。”
春雪点了点头,道:“姐姐放心,我知道的。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姐姐的。”
宛梓涵的喉咙动了动,原本她是想要说,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也是要离开这里的,却又觉得眼下在春雪面前说这些有些多余了。于是强忍着,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天,宛梓涵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春雪就要走了的原因。
晚上,宛梓涵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今夜是慕湮在守夜,听着宛梓涵睡不着,便起身将灯挑亮了,道:“娘娘可是有些认床,所以睡不着?”
宛梓涵也找不到借口来说自己是为什么睡不着,也就顺着慕湮给她找的理由,点了点头,道:“是的,本宫觉得有些心里发慌,睡不着。”
慕湮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外头的天,道:“娘娘,这都一更天了,赶紧的睡觉吧。明儿个一大早,妃嫔们都要去向太后请安的。娘娘可是要早起的,还是赶紧睡下吧。”
宛梓涵默默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今夜不知道夜双羽留宿在哪一个宫室。而他的心里,可有惦记着自己。
光是如此想着,眼泪就默默的流了下来,染湿了枕巾。
“娘娘怎么哭了?可是有些思念家人?”慕湮说出这句话,才觉得自己说的有些鲁莽了,连忙打了打自己的嘴,道:“瞧瞧奴婢这张破嘴,真是不会说话。娘娘千万别怪罪奴婢,奴婢不是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