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面容分外陌生，他这一声叫喊，让苏小凝都懵了。
苏小凝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一眼老人和他身旁的小女孩，“老人家，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记得我有诊治过你。”
“你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当然正常！”老人一声冷哼，又装模作样咳嗽了几声。
“前些日子你就来给我看过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还真信了你的鬼话，哪晓得按你说的药喝了几次，我这腿脚都不灵光了！一定是你治坏了我，别不承认！赔钱！”
老人说得好像真有这一桩事一样，他身旁的小女孩似乎是他的孙女，直接哇哇大哭，还一个劲地喊“爷爷”。
周围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客人们紧盯着苏小凝，窃窃私语。
苏小凝一阵无语，她的印象里确实没有诊治过这一号人，刚准备开口解释，苏清裁就皱着眉说道：“你若是心烦的话，不如赔钱了事，我也不至于出不起这几个钱。”
“别。”苏小凝按住了苏清裁准备掏钱袋子的手，“这不是能不能出得起钱的事，你先别忙。”
苏小凝又转头看向老人，露出了一副笑脸。
“抱歉，可能是我前段时间确实治错了。这样吧，我再替你看看，你要是有什么毛病我就替你再治下，这钱我也照样赔你，行不行？”
老人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苏小凝一眼，周围的人似乎都等着看热闹，他便点点头答应了。
苏小凝依旧笑眯眯的，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副银针，银针锃亮，寒芒映在苏小凝的瞳孔之中，看起来有些可怖。
老人心中一跳，不免萌生了拒绝之意，但话已出口，再后悔肯定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苏小凝微微一笑，拿着银针径直往老人的胳膊上扎了下午。
“啊！”
一阵难言的刺痛感袭来，老人惊叫了一声，不住地挣扎起来。
苏小凝死死地按住了老人的胳膊，一阵一阵扎下去，专门挑那种虽不致命但痛感强烈的穴位，这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待扎了十几针后，老人已经面色惨白，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小凝淡定地收起银针，装出一副惋惜的模样对苏清裁说道：“没办法了，他已经没救了，你给他两倍的钱准备后事吧。”
她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被苏清裁敏锐地捕捉到了。
苏清裁在心里头笑了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掏出钱袋就要给老人双倍的价钱。
一听要准备后事，老人和小女孩都是心中一紧，小女孩直接吓哭了，大声喊了起来。
“不要这样对我爷爷！我爷爷根本没病！”
“是吗？他没病？”苏小凝似笑非笑地盯着小女孩，小女孩哭得满脸泪水，根本无力反驳。
苏清裁冷笑了一声，收起钱袋，一把抓住老人就要将他拖出去。
“活到这把年纪了还坑蒙拐骗，当真是为老不尊！走，跟我去见官！”
“不要碰我爷爷！”老人无力反抗，小女孩惊慌失措，急忙上前，对苏清裁又打又踢的。
她的力气甚小，根本没有办法撼动苏清裁，只能无力地大声哭泣。哭着哭着，她忽然一阵心悸，倒在了地上。
苏小凝心中一惊，连忙扶起了小女孩，为她把脉后快速施针，不久后昏迷过去的小女孩才悠悠醒转过来。
苏小凝看向老人，严肃问道：“你这个孙女是不是时不时就有心悸的症状？平时睡眠是不是也不好，东西是不是吃不下去？”
“是……”老人也流下了眼泪，他悲哀地看着小女孩，眼中满是痛苦。
苏小凝叹息了一声，示意苏清裁将老人放开，她借了纸笔，写下了一张药方塞到了老人的手里。
“你这孙女得了慢性病症，若是不好好治的话会危及生命的。你按我的这张药方去抓药，大概吃半个月就能根治了，以后记得切莫再做这种错事了。”
苏小凝一边嘱咐注意事项，一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硬塞给了老人，“这些药材太贵了，我这些钱你就先拿着。”
转机来得实在太快，老人一阵呆愣，随后紧紧攥着钱袋和药方，拉着孙女给苏小凝磕头。
“对不起，我们不该害您的！您真是菩萨心肠，如果有下辈子，我们一定给您当牛做马，绝无怨言！”
老人又哭又笑，和孙女正正经经地给苏小凝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苏小凝悄声说道：“此事怕是有蹊跷，他们背后一定有人在指使他们，我们跟过去看看。”
“好。”苏清裁点了点头，和苏小凝一道离开了酒楼。
他们不知道的是，自他们离开后，酒楼客人的讨论全都转了风向。
“我还在同情那老头呢，没想到他就是装出来的，那妖女居然没生气，还给他孙女治病啊！”
“之前就听说那妖女医术了得了，我还以为只是唬人的，没想到都是真的！”
“哎哟，怎么还叫人家妖女呢，我看她这做的跟菩萨一样……”
……
苏小凝和苏清裁跟着爷孙两人回家，他们的家在城郊的一处小房子，老人才在屋子里坐了不久，一个熟悉的人影就匆匆跑了过来。
“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这么简单的事都能搞砸！”
秦桑盛怒不已，怒骂老人。
老人抱着孙女瑟瑟发抖，流着泪说道：“秦老爷，我们也没办法啊，囡囡得了病，那苏姑娘愿意治她就是慈悲心肠了，你叫我们还怎么害她啊！”
“你们还敢替她说话！你的孙女得病就得病了，有我给你们的吩咐重要吗？两个没用的废物，你们就不该留在这世上！”
秦桑越骂越生气，甚至伸出手对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动手。
苏小凝急忙扯了扯苏清裁的衣角，苏清裁会意，直接捡起一颗石头砸向了秦桑的手腕。
“哎哟！哪个小兔崽子干的好事！”秦桑吃痛，捂着自己的红肿的手腕大声叫嚷着。
“怎么？你还想对我们动手不成？”
苏小凝冷笑了一声，和苏清裁从暗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