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被人绑走, 而且绑他们的还是区区一个妇人,杨雄当即变了脸色骂道:“你这贼婆娘,好端端凭什么绑我们兄弟三人?”
“凭什么?”
倪溪轻笑了下,回答的漫不经心, “当然就凭你们是梁山泊的贼人啊。”
“你……”他们还没到梁山泊怎么就成梁山泊的贼人了, 杨雄不忿,挣扎着想要冲上去。
面对面目扭曲的杨雄, 倪溪嘴角的微笑不变,她的一只手随意的放在腰间,轻轻磨娑着。
石秀见状连忙出声拦住杨雄,“哥哥稍安勿躁。”
他暗自打量了眼面前这个青裳女人, 她容貌美艳逼人, 再看周围人对她言听计从的模样,明显是个主事的, 而且观这个女人气息绵长, 身姿稳健必定也是个会武艺的。
美貌, 青裳, 会武艺。
再一联想到这里是独龙岗,那么,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石秀眼神闪了闪,抱拳恭敬道:“足下莫非是扈家庄大小姐一丈青扈三娘?”
倪溪挑了挑眉,却不说话。
地上的杨雄与时迁一惊, 转而苦笑起来。扈三娘的名声他们也是略有耳闻得, 没想到居然会亲眼见到。只是, 以他们三人的武艺,这次,只怕凶多吉少了。
石秀心猜是了,这个扈三娘虽然是近几年才在江湖中崭露头角的,却武艺高强不容小觑,多少江湖豪杰败在她的手里了,而且据传此人格外美貌,爱穿青裳,腰间系一条软鞭打起人来毫不手软,实在是个母老虎般的存在。
只是,她与他们兄弟三人素不相识,为何认定他们是梁山泊贼人呢?
知道她就是扈三娘后,石秀表情更加恭敬了,“扈大小姐可能误会了,小人兄弟三人并非梁山泊贼人,只是途径此处经过,去投靠一位远方的兄弟,并没有冒犯扈家庄的意思,还望……”
……
倪溪状似认真的听着,听完后,她点了点头。
莲步轻移走近三人面前,她似乎在打量着三人,判断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你们真的不是梁山泊贼人?”她的语气有些犹豫。
“当然不是!”三人异口同声答道。
“那好吧!”倪溪叹气,似乎为抓错人而可惜。
石秀与杨雄时迁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喜,这个扈三娘竟然这么好骗,果然是年纪小涉世未深,就算武艺高强又怎么样。
“还请扈大小姐放我们兄弟三人离去。”石秀连忙请求道。
三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倪溪,只等倪溪放他们走。
倪溪却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让人目眩神迷的笑容来,“我想,你们应该弄错了一件事。”
她的声音悦耳动听,此刻听在三人耳朵里却宛如地狱里的魔音可怕令人恐惧。
“不管你们是不是,我说你们是梁山泊的贼人,你们就是!”
“在这里,我扈三娘说了算!”倪溪嫣然一笑,笑容里透出一股自信强大来。
这石秀还真是口灿莲花。能说会道,若不是她清楚的知道他们底细,恐怕还真被骗了去。
想走,门都没有!
一瞬间就被从天堂打进了地狱,这变化来的三人措手不及,石秀最先反应过来,脸色十分难看:“我等自问没有得罪扈大小姐你,这是何意?”
杨雄与时迁也怒视着倪溪,恨不得在她身上咬下一口肉来,“臭婆娘,敢耍我们,我到要看看你一个妇人能有多厉害。”
“真是吵死了,”
倪溪不悦的蹙眉,玉手伸到腰间,下一刻,一个银白色如同雪练般灵活的长鞭飞快的甩了出去,只听到“啪啪”两声,杨雄和时迁脸上多了两道深深的血痕,皮开肉绽。
这鞭子来的极快,连躲闪都来不及,杨雄与时迁惊怒的同时,是恐惧,在倪溪冷冷的眼神警告中,他们捂着伤口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只露出那愤恨的眼神。
“这才乖。”她称赞道。
果然没有武力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倪溪的秀眉终于舒展开来,这也让她有兴致回答石秀的问题了。
“其实抓你们也没什么,就是看你们三人不顺眼想教教你们做人而已,”
“唔,”她停顿了下,懒洋洋的说道,“你们也不用觉得无辜,潘巧云不是在翠屏山被你们残忍的杀了吗,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就当做是我要为潘巧云报仇吧!”
“这个理由,应该可以了吧?”
倪溪看着目露震惊的三人,表情似笑非笑。
这三人一定在疑惑她为什么会知道吧,可惜,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了。
因为下一刻,倪溪废去了石秀杨雄时迁三人的武艺,将他们绑着带回扈家庄关进柴房里,命人严加看守。手脚被绑了个结实,嘴巴也被牢牢堵着,不给吃不给喝,就连排泄都是在柴房里进行的,三天折腾下去,已经奄奄一息了。
等待三人的意志被消磨差不多得时候,倪溪才让人送了点饭菜进去,不过不多,只有两个人的饭量,三人分着吃了也半饱了。既然吃饱了,就该干活了,找两个看守的壮汉用铁链子将三人一拴,拴在一起,有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他们去做。
白天干活,晚上就被锁在臭气熏天的柴房里,吃不好睡不好,若是做的慢了,还会动辄打骂。三人打又打不过只能忍辱负重的承受下去,倪溪有时候会过来看看,特意吩咐那两人要好好“照顾”这三人。
不到十天的功夫,三人已经被“照顾”的几乎瘦的脱相了,整个人看起来就跟难民似得潦倒。
扈成每日练习箭法,倪溪闹着也要学习,而且专门把她的“靶子”带来了。
“小妹,你这是?”扈成犹豫的看着那三个被铁链拴成一串面黄肌瘦的汉子。
“我不是箭法不好嘛,就拿他们来练习一下,反正死了也就是死了。”她轻飘飘的说道,示意旁边的人将石秀三人绑在正前方的三个树桩上。
扈成心知倪溪自家小妹做事都有原因,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对待别人,必定是这三人有哪里恼了她,便苦笑了下没有阻拦。
“先射哪个比较好呢?”
似乎没有看到对面三人发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体,倪溪歪头思索着。
最后,她决定好了。
玉手搭起弓箭,将锋利的箭刃对准杨雄的心脏,倪溪微微一笑,松开了手。
杨雄本来强装镇定的脸上此刻惊恐的看着那只箭直直对着他射了过来,他可以想象到他会死的多么悲惨可怜他英雄一世却要死在一个妇人手里,他恨啊。
幸好,那只箭在快射中他的时候,偏了一下,射到了绑着他的那个木桩上,与自己的心脏差了好远一截。
好险,杨雄大呼一口气,高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去。
倪溪表情惋惜,“唉,我就说我箭法不好嘛。”
她又取出第二支箭,搭在箭弦上,弓紧紧绷着,这次箭头对准了时迁。
时迁是三人里最胆小的人了,一见倪溪的目标是自己,不管会不会真的射中,他都已经怕了。自从遇到这个女人,他把这辈子都没吃过的苦都吃完了,简直是人生噩梦。
“扈大小姐,姑奶奶,你放过小人吧,小人与他们两个不是一伙的。”时迁早就看出来了,这个扈三娘似乎对杨雄石秀二人有着深深的敌意,他完全就是被连累的啊,只不过是想跟着上个梁山,如今怎么就成了这模样了。
倪溪冷哼一声,颇觉得没有意思。
待她将箭头对准石秀时,石秀面不改色的冷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实在是受够了这个疯女人的折磨。
呀,这么有骨气?
倪溪毫不留情的射下了手中的这一箭。
“嗤”,箭身入肉的声音,石秀闷哼一声,左边的胳膊绽开血花。
倪溪这才慢悠悠的收回弓箭,吩咐道:“把他们带去继续干活吧。”
她并没有要杀了这三个人的想法,刚才的所作所为,只是想让他们尝尝那种性命被别人宰割时的恐惧罢了,让他们这些轻贱别人性命的人,也有被别人轻视的一天。
夜里,下人来报,说石秀与杨雄时迁策划逃跑,杨雄时迁被捉住,石秀却逃了出去。
收到这个消息时,倪溪表现的很淡定。
逃就逃了呗,她也没打算一直关着他们。
毕竟,若是没有石秀这个饵,怎么引梁山泊的那群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