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民和刘叙见这游士一身正气,推断能力也不错,眼光敏锐,也暗暗惊叹;同时也有些窃喜,自己义军十数万众,看来朝廷并无一人知晓。
游士见王振年纪轻轻,气势不凡,也暗自惊异,啧啧称奇,由王振引着,兀自坐了下来,笑道:“啧啧!真是想不到,头领你如此年轻,年纪轻轻,心存忠义,敢冒险挑此大任,抵御外辱,当真是了得,游士佩服!”
王振哈哈一笑,说道:“游将军谬赞了,咱华夏儿女,遇到外敌入侵,但凡有些眼光,心存大义之士,都该奋起反抗,宁做战死鬼,不为亡国奴!”
“好一个宁做战死鬼,不为亡国奴!要是天下男子皆如头领一般,有如此血性,我大宋岂能为人所欺辱?早如汉唐一般,威震四海,百国来朝了!哈哈!敢问头领如何称呼?”游士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赞道。
王振听他言语,笑意戛然而止,顿了顿,答道:“某姓王名振,幸会了!游将军来此,有何指教啊?还是作为友军来我这做客的?”
游士一怔,笑道:“看来这位杨义士没有告诉王头领,游某此来,一是感谢各位好汉送我军阵亡将士归乡之情谊;二是为我城中那费监军,出言不逊,中伤了各位好汉而代他道歉。”
刘叙有心考教他一番,当下问道:“那监军自己干的事,怎么不自己来赔罪,毫无诚意嘛!”
游士脸色一变,尴尬不已,只得其实拜了几拜,说道:“对不起各位好汉,游士只能做到如此了,另外,我带来了一些财物,不成敬意,还请好汉们收下。”
王振见他神情中确有些躲避之意,一个诺大的汉子,竟然有些扭捏儿女态,知道其必有难言之隐。
“敢问游将军,可是有难言之隐啊?”
游士抬头看了看王振,叹了口气,咬着后槽牙硬说道:“没有!”
王振微微笑了笑,说道:“行了,游将军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谁不知道,自大宋开国以来,监军就没多少好东西,当年杨家将、岳飞等等,都是如此,总有些不明军事,胡乱指挥的奸臣文人为非作歹,要不然,大宋也决不至于只剩下这半壁江山。”
游士一惊,看着王振,好一时,才叹了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既然王头领已经猜到,在坐的各位好汉看着也不是歹人,那某也不掩瞒了,大胆说了。确实,许多监军,都是文人,不通军事指挥,却硬要瞎搞,还口口声声打着为圣上考虑的借口,十分烦人,虽有好监军;但我这监军,可真不是东西!唉!无奈啊!”
王振也替他觉得悲哀,安抚道:“没错!上下不团结一心,咱们汉族内斗不断,却是难以抵御外敌。似游将军这等正义人才,在大宋**十万军中,也算得上是稀少了;你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打着吃力,朝廷不理解也就罢了,居然一边还有人捣乱,要换成我,早不干了!”
“呵呵!头领说话可注意分寸,辱骂朝廷可有些不敬;不过……还是理解万岁啊!”游士苦笑了笑,接着说道:“那些将士,本来按大宋律法,死伤者皆有抚恤金,也都该厚葬;而其中却总有小人作怪,贪污抚恤金、不给这些英烈将士应有的待遇,真是让人看得……痛心疾首啊!”
众人一听,都沉默下来,为他感到惋惜。杨飙问道:“这朝廷如何昏暗,奸臣当道,迫害良将、忠臣;却是可恶!游将军,你也算是个大丈夫,心怀忠义之士,有道是:良禽栖木而息,良臣择主而侍。将军可否想过另投他人?”
“什么另投他人?”游士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拍案而起,一脸严肃的喝道:“你们……你们是要反叛朝廷吗?哼!我原本以为是朝中奸臣当道,你们投军无门,这才自发组织义军抵御外敌;没想到……不想你们却是心存歹念。道不同不相为谋!游某虽不肖,却也知忠义二字,告辞了!”
“慢走!拦住他!”王振陡然喝道,门后守卫,立即插住大门。
游士不得出去,冷冷喝道:“怎么?要强留我吗?哼哼!那杀了我好了,想要我帮你们反抗朝廷,做梦!朝廷对我有知遇之恩,不可不报!你们是大宋臣民否?”
“当然不是!”
王振想都不想,直接说道。李勇民和刘叙还则罢了,早习惯了,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杨飙则是吃惊不已;游士更是震惊。
“你……你这人实在荒谬,满嘴胡言乱语!你不是大宋臣民,难道是番外化邦、鞑子不成?”游士怒气冲冲的厉声喝道。
“我王振,并不是大宋的臣民,而是汉族的族人,华夏的百姓!他赵官家,还轮不到他坐我头上来!哼!忠义?你是忠于民族、百姓呢?还是忠于皇上、朝廷?”王振立时针锋相对,丝毫退步,喝道。
“这……”这可让游士陷入两难的境地了,自己以前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此时听着王振发问,不知道如何反驳。若是说大义,那自然是忠于民族、百姓为先;可是这样岂不是不忠于圣上、朝廷?还是不忠不义;沉吟了许久,才说道:“这不冲突,我二者兼得。”
“不冲突?将军,你太天真了吧?我问你,若是朝廷、皇上所做之事,损害百姓的利益、损害整个华夏民族的利益,你又如何抉择?你忠于谁?”王振接着问道。
“这……”游士不知怎么回答了,被王振这么一问,想起来,有时候朝廷所做之事,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却是损害了百姓、民族的利益;当年陷害岳飞将军就是如此,陷害奸臣的事,如今也不少,朝中总是奸臣当道,纵然有才,却是胡作非为,不惜一切代价排除异己之辈;着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游士越发糊涂,急忙拜道:“游士不知,还请好汉指教!”
“呵呵!”王振见游士也是个知错就改的丈夫,也不禁一喜,便继续说道:“自古朝代更替,无非是得民心者得天下;有道者居之!如今的大宋,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年建立王朝的根本——百姓的利益,民族的利益!昔年太祖赵匡胤也曾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失去燕云十六州,又失去了河套,这都是耻辱啊!当年实力不济,也就罢了,后来实力强了,国富民强,却依旧是不图收回失地,什么知耻而后勇!也早忘了。再后来,中原地带基本失守,只剩下江南,却仍是只图偏安一偶!这等朝廷,已经没了希望,气数将近了,游将军,你说是不是?”
游士虽然觉得有道理,但也还是不愿服输,说道:“大家都富了,国家繁荣,那何必要主动求战?自古好战必亡!”
“那是自然,但英明的朝廷,也要随时能面对战争!总不能,坐等被人屠戮殆尽吧?如今中原的惨状,游将军你不会看不见吧!”王振笑问道。
“这……”游士无语了。
王振见他哑然,便继续发挥嘴遁,说道:“忠孝仁义情、节气,乃一个人的立身根本,若人无忠孝仁义情、节气,那与畜生何异?但是,大丈夫该恪守的是大忠大义,而不是一家一姓的小忠小义!如你硬要忠心于朝廷,一家一姓的话,那我问你,大宋往上是五代、唐、隋、汉……等等诸多朝廷,你该忠于哪一个?照你这么说,大宋也是窃国吧!呵呵!忠义立于别人一家一姓之上,此乃是愚忠!忠,该忠于民族、家庭;若是妖界入侵,那也要终于咱们人间是不是?义,也是,小则独善其身,大则立大义于天下!别忘了,上古君王,自称什么?孤、寡,这都是人所厌恶的!为什么要称呼为这个?初衷,是要担起重任,人在高处,总是孤寂的!君王的起源,本来就是为天下百姓而尽职尽责,为芸芸众生谋福祉才出现的;这才是君王之道。而不是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不是因为什么天命、实力;让所有百姓服从才能成为帝王;成为真正的帝王,是要以自己的才干,德行,让天下百姓心服口服,都推举你做首领;这才是真正的王者啊!”
在场众人无不哑然,深深的震惊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就是李勇民和刘叙,也是惊叹不已,心中暗道:“乖乖!哥哥什么时候又长进了这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