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咸阳城里一如既往的热闹。萧显起了一个大早,从院子里溜达出来。见到几位坏笑的同仁。
“老萧,听说你昨儿个去了十三妓馆,怎么不叫上哥几个一起乐乐?”
萧显失笑,只是拱拱手自顾自前行。
“哎哟!脸上这是让猫爪子挠得吧!”有不安分的同事怪笑道:“**一刻,看萧兄您这两个黑眼圈就知道,昨晚没睡好吧?”
“哪里是没睡好?干脆是没睡!好吧!”
避开一众同事的笑闹,萧显急匆匆走进处长办公室。“哐”一声重重关上门,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美女道:“给我一个解释。”
在别人面前毒如蛇蝎的萧大美女此时却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邻家小妹。走到萧显面前,双手扭动着衣角,期期艾艾道:“三哥哥,都这么多年了,您还嫉恨着他么?”
“两码事。”萧显冷着一张脸,根本不吃这一套:“给我个解释。”
“您要解释是吗?”萧冰收起委屈的表情,走回到办公桌前,坐下,道:“庸殿下特意安排的。您去找庸殿下问吧。小妹实在不知情。不过,小妹感觉有些疑点得给三哥哥说一下。您想,白江怒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了为什么一出大狱就直奔十三妓馆?为什么十三妓馆会安排这样一场不合常理的拍卖?”
“只有一个理由。”萧显皴着眉头说道:“那个猫女有问题。”
“三哥哥果然睿智。”萧冰小小的捧了一句,道:“羽衣殿下也是这个想法。但是我们不可能出手去买下。只有你了。”
萧显冷淡的看了她一眼,道:“解释不成立。”
萧冰又装出委屈的样子:“三哥哥,小妹只是想,您已经单身多年,借着白江怒的钱给您找一个床伴而已。”
萧显淡淡道:“不需要。”
萧冰气的跺脚,道:“三哥哥,您真的就这么恨我们吗?”
萧显嘴角抽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他看了萧冰一眼,道:“白江怒很危险。你们得罪了他,要小心他的报复。”说完,拉开了门,转身走了出去。
萧冰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用低的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悄声说道:“三哥哥,谢谢你。”
萧显摇摇晃晃的从监察处走出来,立刻敏锐的感觉到有几个并不专业的盯梢者盯上了自己。他心道:刚刚提醒了小妹,没想到居然找到我的头上来了。他摸了摸腰间的手枪,佯作不知,慢悠悠的向无人的小巷走去。
几个壮汉看前面的年轻人走进一个偏僻的小巷,嘴角露出一丝狰狞,他们对视了一眼,紧跟着扑了进去……
几分钟后,手断脚折的壮汉们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萧显捏了捏手指,冷笑道:“别来烦我,告诉白江怒,惹急了我上门灭了他满门。滚!”
壮汉们夺路而逃,萧显目送着他们狼狈的背影。摇摇晃晃的朝着家里走去。
萧显的家就在距离忧思官邸不远的菜市。拎着一个刚刚买来的鱼罐头,他轻轻的推开房门。
猫女慵懒的四肢蜷缩着在暖炕上睡觉。毛茸茸的尾巴盖在小巧精致的脸上,只有脑袋顶上的一对猫耳朵警惕的转来转去。萧显看到猫女这个样子,不由得一笑,将咸鱼罐头搁在炕上的小桌上,轻轻敲了敲桌面。
猫女愕然抬起头,迷蒙的双眼满满都是睡意。她耸起小鼻子四处嗅了嗅。看到桌上的咸鱼罐头,脸上露出喜色。站立起来,捧着罐头在床上翻滚。
“果然,猫咪还是爱吃鱼的。”萧显心中想着。
看着眼前这个猫女徒劳无功的与瓶盖作战,萧显走上前去,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道:“你叫什么名字?”
“喵?”猫女听到眼前年轻人问话,放下玩的不亦乐乎的罐头瓶,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来自哪里?”萧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件很傻的事情。和一只猫说话与和一只猫女说话很明显都是神经不怎么正常的表现。
猫女从炕上跳下来,拿着小脸脸去蹭着他的裤脚,口里发出黏腻的声音:“喵~”
猫女对于自己的认同显然还是更加偏向与猫咪一些,她讨厌穿在身上紧巴巴的布套子,总是想方设法把它脱掉。萧显是一个正常的青年汉子,看着纤腰盈盈一握的猫女在自己脚边磨蹭,尤其还是一个半裸的,身体发育的还不错的猫女。萧显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鼻子冲出一股热流。
无可奈何的萧显只好用鱼罐头哄走了猫女。找块脏兮兮的方巾擦掉已经快要过河的鼻血。他托着下巴坐在炕上,看着愉快的在地上打滚玩耍的猫女。皱起了眉头。
——————————我是分割线————————————
孙铿坐在书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手里,不自觉的把玩着一张只有寥寥几字的信笺。
“明日九时,请君奇石亭一晤。”娟秀的字迹彰示着出自女子之手。能这么无聊兼神秘的,也就只有那位谜一样的长公主赢羽衣了。
这时候她约见自己是什么意思?孙铿理不清头绪,只好放弃。心中有点渴望却又有点惧怕。
萧冰走进羽衣的房间,羽衣正耐心的坐在书桌前叠着什么。“刚刚传来消息。他已经准备要来了。”萧冰淡淡说道。
“哦。”羽衣抬起头,看着萧冰道:“都安排好了吗?”
萧冰点点头,道:“特制的铁甲马车。保证他安然无恙。”
羽衣蹙着眉头,道:“那么,这就将消息传给他吧。希望他能上钩。”
白七匆匆走进后堂中,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交给白江怒。白江怒看了一遍,脸色舒缓下来,他不放心的再次斟酌一番,终于满脸喜色的一拍桌子道:“天助我也!赢家那个小丫头居然如此大意!”
他看了白七一眼,冷漠的道:“你去管家那里领些钱钞。躲藏几个月再回来吧。”
白七磕了一个头,走了出去。白江怒脸上表情忽喜忽忧,似在盘算着什么,过了许久才铁青着脸,将手里的纸团撕成粉碎。
孙铿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王戎所带领的行动处卫士负责保护。经历过几次刺杀之后,他身边的卫士们也在吸取血泪的同时迅速的成长起来。
一个小小的车队从第三卫驻地悄然开了出来。十八名骑马卫士护翼在马车左右,王戎与孙铿对坐着。紫苏坐在双排座的前列,愣怔的看着窗外飞速向后的风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张巨弩对准了弯道处,一枝长逾两米的钢制弩箭,闪着慑人的寒光。
几十个身穿黑衣,手持长短枪支的蒙面人紧张的注视着远处。
“该来了吧。”一个蒙面人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心的汗,喃喃的道。
军马脖颈下的铜铃响声远远的传来,所有人精神一振。一个壮汉摩拳擦掌的站立起来,操着巨弩上的击锤,做着瞄准动作。
马车出现在视野当中,壮汉瞄着,却是迟迟没有扣下击锤。过了片刻,他迟疑道:“打哪一辆?”
一个头目跳起来踹了他一脚,骂道:“夯货!打中间那辆!快点发射!”
壮汉恩了一声,重重扣下击锤,弩箭带着一声利啸窜了出去。下一秒,孙铿感到车厢猛地一震,一根闪着寒光的弩箭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敌袭!”王戎一把将孙铿按到车厢地板上,大喊道。
这时候,道路两旁跃出几十个身穿黑衣,手持各式杂项武器的蒙面人杀了出来。朝着车队杀了过去。
卫士们掏出手枪还击,密集的弹雨如同一把镰刀,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人齐刷刷的扫倒在地。刺客们没料到护卫的火力竟然如此强大,暗叹着卖命钱也不好挣。红着眼睛冲进道路上的火力圈。
借助上弦器的帮助,壮汉很快又装好第二支弩箭,还是瞄准了那辆马车,扣下击锤。第二支弩箭呼啸着发了出去,将车窗玻璃撞的粉碎,又从另一面射出去。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壮汉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扳动着上弦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以为是哪位怕死的仁兄。一边用力扳动上弦器,一边满不在乎的道:“快点往上冲啊!做完这一单,我们就能得到一大笔钱!”
“就怕你有命挣没命花。”身后传来一个低如蚊呐的声音。大汉大惊,丢了巨弩伸手去摸腰间的短刀。但是刚刚摸到刀柄,一柄刺刀就洞穿了他的胸膛,看着血淋淋的刀尖从自己前胸突了出来,壮汉不甘的挣扎几下就僵直了身体,直挺挺的倒在巨弩上。
刺客们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猎物。当漫山遍野出现的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的时候,一个身穿火红色劲装的美女骑着战马冲上前来:“放下武器,就饶你们一死。”
孙铿从车厢里狼狈的爬出来。看到如同一朵红云般的赢羽衣,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苦笑道:“你可以事先通知我一声,至少我可以加挂一层装甲。”
赢羽衣骑着战马踱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的男人,笑道:“万一你不出现怎么办?”
孙铿敲了敲射进车厢的弩箭,微怒道:“你这是在拿我的小命开玩笑。”
赢羽衣得意的昂着头,从他面前飘过。“我在奇石亭等你。”她回过头,简短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