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许了什么愿?”俞风曾假装不经意地问。
林轼薇一馁,是小心思被人发现的小心虚。
她看着外面摇摇头,“没有。”她怎么会告诉他,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不是么。
“女孩子都相信这种传说的。”俞风城漫不经心地说。
林轼薇低头失神一笑,说:“你一定觉得我傻吧。”
俞风城失语,片刻,还是诚实地“嗯”了一声。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从摩天轮上下来,俞风城问:“吃什么?”转眼已经太阳落山了。
“披萨奶闹。”糯糯抢答。
“好。”俞风城笑说,眼睛看向林轼薇,征求着她的意见。
“都好。”林轼薇向来对吃没什么想法。
俞风城一手抱着糯糯,另一手搭着林轼薇的肩膀,手在肩膀上抓得很紧,林轼薇没有甩脱,索性随他去,人,不能太矫情
。
一家三口像是穿梭在人群中,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俞风城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不合时宜地响起来的,不用多说,是尤雅没错。
俞风城接起来,尤雅华丽的声音传来:“风城,你在哪?我做了下午饭,你要不要过来吃。”她定的家常菜,只需要加工一
下,就摇身一变成了自己做的菜。
俞风城犹豫,“爸爸,披萨。”糯糯手指着前面的一家餐厅,餐厅门口的立牌上有披萨。
“今天不过去了。”俞风城踟蹰地开口,“你在家好好吃饭。”
“好。”尤雅挂上电话,苦毒的光闪现在一张精致的脸上。
她自有办法。
“你有事就先走吧。”林轼薇淡漠地说,知道是谁打来的。
俞风城不接她的话,对糯糯说:“你想在这里吃披萨吗?”
“想。”
俞风城走进店里,林轼薇跟进去,因为这通电话跟俞风城之间多了一层蒺藜,她心痛着,甚至想歇斯底里地让他走人,但
那太难堪了。
这像是慢性毒药,温柔的巴掌,只剩煎熬。
林轼薇沉默地吃东西,甚至难以下咽,但她装得云淡风轻,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示弱,她的自尊心会疼。
“妈妈,里看。”糯糯拿着店员赠送的小公仔给她看,她强颜欢笑的脸上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多么扭曲。
“妈妈,里怎么呢?”连糯糯都看出了端倪。
“嗯?没事啊。”林轼薇继续假装,笑容因为太夸张而处处透着假。俞风城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该怎么办?
一顿饭吃得就差男默女泪了,幸亏有糯糯在,两个人都掩饰着真实情绪。
尤雅给俞风城发信息,自己的手被刀子割伤流着血,原本一个小伤口在她精湛的装饰下变得可怖。俞风城心中两种截然不
同的情绪默默胶着着,急于想摆脱这种状态。
家门口,俞风城把他们放下来后开车离去,林轼薇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他还用掩饰什么。
林轼薇状似平静,心中一片荒凉。
他对她,如此坦诚,伤人的坦诚。
……
市中心公寓,尤雅将小伤口用纱布兴师动众地包缠起来。
“风城。”她开门,泪水涟涟的呼唤,似乎是刚哭过。
“怎么样?这么严重?你自己包的?”俞风城看着她缠着纱布的手,担忧地说,纯粹的担忧。这时的他是放松的,逃离了煎
熬。
如果说林轼薇是因为爱而不得煎熬,他则是因为得而不爱,他以为他不爱。
“我没关系。”尤雅把楚楚可怜演绎的恰到好处。“风城,你吃过饭了吗?”尤雅问,期待地看着他。
俞风城在那样期待的目光中说没有。
尤雅兴致勃勃地去加热“她做的菜”,菜都是酒店定好的,只需要加热。
“好吃吗?”尤雅看着俞风城吃下菜。
“嗯。”俞风城敷衍地回答,房间里没有一丝烟火气,菜味道跟酒店的太像了,他一年四季这么多应酬,怎么会吃不出来,
甚至他能说出这是哪家酒店的菜来。
俞风城不会说穿。
尤雅,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想通过这种方式俘获他的胃,但手段不虔诚,同时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俞风城,才用对付美国
佬的手段对付俞风城。她忘了,感情这种东西越纯粹越没有捷径,是要用心争取的。
俞风城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对了,还有事。”俞风城用她的手段对她,没有愧疚的感觉。
他像逃一样从公寓里走出来,他最反感欺骗和手段,手段用错了地方只会显出自己的诡诈,按理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事,但他今天格外敏感,情绪随时可能会暴走。
“出来喝酒。”俞风城给沈子昂打电话。
“我就在酒吧,你来。”沈子昂左拥右抱,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除了沈子昂,还有五六个陌生的男男女女。
俞风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请自喝,猛灌了一瓶啤酒。
“我说,哥,你又受刺激了。”沈子昂咧着大舌头挤到他跟前。
俞风城没说话,掏出打火机点上烟,狠狠吸了一口。
“哥……”
“闭嘴。”俞风城一掌推开沈子昂那张过分靠近的脸,对瓶直接吹。
“俞总。”一个大波浪卷发的女人靠过来,“俞总,还记得我吗?”女人娇滴滴地问,咯咯笑着,像个下了蛋的小母鸡。
俞风城斜睨她一眼,眯了眼冒出一口烟圈,女人被呛得直咳嗽。
“俞总。”另一个长直发的女人也凑了过来,给俞风城倒酒。
“俞总,我是优优啊。”波浪女说,“俞总,我叫娜娜。”长直发的女人朝俞风城伸出手。
“俞总,上次那个广告……”“俞总,我特别崇拜您……”“俞总……”“俞总……”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喋喋不休。
俞风城厌恶地一皱眉,哗地站了起来,直接走出酒吧去。
夜晚很容易让人放纵,俞风城开着车在路上狂飙,一路开着,直开出城去。
郊区不像市中心,灯光琉璃,印照得像白昼一样,很少见到星星的影子,因为地上太纷纭,人很少抬头看。
俞风城站在朗朗的夜空下抬头望,满天的星子,洒遍每一处。夜色很美,他忽然想告诉那么一个人,脑中划过的是林轼薇
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