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去想那句话,也不再去想那个图案,童乐郗才觉得自己的头痛感减轻了一些,至于那个图案,也很有可能是她在网络上见到过,晃眼一过,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而那句莫名其妙的话,那就像是一个难题,以她的智力,根本就拿它毫无办法可言。
“嗯嗯,可以,反正你是一贯受不了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唐舒怡说完话又盯着那副面具去了,她也注意到了彼岸下面多出来的“枝桠”。
突然唐舒怡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郗郗,你快看,彼岸下面的这多出来的一点儿,是不是像你曾经说过的白花曼陀罗?”
童乐郗呼吸一窒,随即喃喃道:“白花曼陀罗,叶序互生,长椭圆形,全缘,花为单立,腋出,夜间开花,花冠喇叭形。”
而牵牛花是爬藤的,缠绕植物,花圆而扁……
这是她当初搜资料的时候看到的关于白花曼陀罗的描述,她只记得这些了,那年不过是因为它和牵牛花长得相似,她认错了,可这也算不得什么,可是……她却被那几个人狠狠地嘲笑了一番,各种不堪入耳的话,尽数落在了她的耳畔。
想想都觉得是一种痛呢!
当初她因为这件事情特意去网上查了百花曼陀罗的图片,这也难怪,难怪她总觉得熟悉!
因为回忆太过痛苦,她在短暂之后就选择了遗忘。
她不喜欢牢牢记得这些心里泛疼的事情,心情缓和之后,慢慢的,就淡忘了!
其实,她就是……在逃避!
唐舒怡在童乐郗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带着一丝惊疑与不安,“郗郗,你怎么了?”
童乐郗猛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刚刚濒临着死亡之水,倏然得以逃生,大口的呼吸着,惊慌之中转头看向唐舒怡,僵硬着扬起的嘴角泄露了她此刻并不平稳的心境,“没事。”
唐舒怡身子向后仰去,躺在床上侧看着童乐郗,刚才她的脸色并不好,她没有看错,那么,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让她在提到白花曼陀罗的时候变成那个一碰即碎的模样?
她不是最不喜自己的那个样子吗?
只见童乐郗伸手拿过面具,又在网上搜了一下白花曼陀罗的图片,仔细比照了一下,对唐舒怡说,“嗯,那应该是不差了。”
“舒怡,你帮我去查一下君悦吧,她……好像消失了,我回来之后在公司里再也没有看到过她,而且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过她,我……心里很不安,心慌得厉害。”
童乐郗不想再去想什么白花曼陀罗,生硬的转着话题,唐舒怡很是配合着接了过去,躺在床上懒洋洋的,“郗郗,你到底是在想什么?现在怎么一心想着这些麻烦的事情了?你不是最怕麻烦的吗?”
童乐郗也仰躺着到了床上,左手轻盖着自己的眼睛,嗤笑着,“君悦是个没脑子的,竟然想着趁我和靳邕外出的那一次,找人对我动手,可现在,人消失了,我当然要防着点儿了,要是她哪一天真的有了脑子,不是会更麻烦吗?我童乐郗……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总不能,她的手都伸到了我的面前,我才知道回击或者是防范,我最喜欢的状态就是,让她连对我伸手的机会都没有。”
本是清纯呆萌的姑娘,可现在,话里话外都是凌人的气势,不容置喙!
唐舒怡侧起身子,把童乐郗的手从眼睛上扒拉了下去,童乐郗身上的戾气在一瞬间收了回去,不明所以的看着唐舒怡,“舒怡,怎么了?”
“没怎么,郗郗,你终于长脑子了,姐姐我甚是欣慰!”唐舒怡心满意足的搂着童乐郗的脖子蹭了又蹭。
暗地里却是松了一口气,刚刚郗郗那一脸肃杀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吓人!她还真怕她一不小心就这种事情给引歪了。
谁让她身边都是一群动不动就只会用暴力解决的人!
童乐郗略带嫌弃的推开了唐舒怡,从床上猛地坐起转身站在地上,眼尾微微上挑,对唐舒怡的话极其不满的直哼哼,“谁说我没长脑子?以前那点芝麻大小的事情哪里用得到我聪慧的大脑。”
“真是没想到,原来童小姐你这么能吹!”穆辰欠揍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童乐郗对着穆辰阴恻恻的一笑,转头看着唐舒怡就开始装哭,穆辰眼角抽搐,老婆她……应该不会屈服的吧?
“穆辰!”
穆辰想象的有些过于美好了,就听到了唐舒怡阴森森的调调,他呵呵一笑,连忙退了出去,果然,异性神马的,没有真爱。
看着穆辰狼狈“出逃”的背影,童乐郗哈哈大笑,得意的看着唐舒怡,“舒怡,快说说,你是怎么收服穆辰的。”
自己好回去收拾收拾陆研,省的他又做出什么事情,想起自己之前因为担心他而在靳邕面前掉眼泪,她就觉得丢人。
“郗郗,你的脑子又丢了,你也不想想,这穆辰,能和陆研相比吗?至于这个徐陌森……那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郗郗,你就老老实实的,别作死了!
唐舒怡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童乐郗听了无力地瘫坐在床上,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想要翻身着实太难了些。
唐舒怡暗吞吞的吐了吐舌头,她好像打击得有些过分了,额不对,话题跑的有些偏了。
“郗郗,君悦的事情我会帮你留意一下的,你自己最近也小心些,就算是陆研他教过你一些,你也别把心放的那么宽,要知道……最可怕的是人心。”
“嗯,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可一直不愿去相信!
一护士轻敲着房门,语气干练,“唐医生,一位病人家属想要了解一下自己的病情,请您过去一下。”
唐舒怡对着她点点头,转头看向童乐郗,恋恋不舍,“郗郗,我要去忙了,你回家之后别受凉了。”
“嗯,你去吧!”
童乐郗微笑着送唐舒怡离开,痴痴的望着唐舒怡离开的方向,倚在门边轻点着自己的脑袋,小声呢喃,“舒怡,我也开始做自己最热衷的事情了呢!”
“郗,怎么不进去?”徐陌森刚走过来,就看到童乐郗一个人倚在门框上,浅浅的悲伤笼罩着她,眸子里泛着水润的荧光。
不想去打扰她,脚步只能轻了又轻。
童乐郗站直身子,“刚送走舒怡,”说着走回房间里,拿起自己的东西,牵着徐陌森的手,仰脸灿烂一笑,“我们回家吧!”
“嗯,走吧!”徐陌森侧身拿过童乐郗手里的东西,反牵住童乐郗的手,离开了医院。
回到学校之后的陆研刚走到教室门口,热情高涨的教室里陡然安静下来,只余下了讲台上的教授一个人的声音,他刚想发怒,就看到了底下的学生们眼睛齐齐射向门外,这一看,他也懵了。
这个人看着眼熟,可是……他上了这么久的课,还是没什么印象,难道是他年纪大了,记性也变差了?
只见陆研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下,坦然的走进了教室,寻了个位置坐下,翻开课本,可等了一会儿还是听不到教授讲课的声音。
陆研有些不耐的抬起头来,看到了大家震惊的神色,以及讲台上目瞪口呆的教授,耐心被消磨殆尽,声音凉薄,“怎么?不讲课看我做什么?”
教授被陆研这样一噎,也忘记了自己刚刚想的事情了,经过陆研这么一提醒,立马开始讲课。
众人:“……”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忙的低下头来看书,教室里也随之慢慢的响起了教授讲课的声音,只是到底是比之前弱了很多。
陆研安心的听着课,对大家的心理反应毫不在乎。
要不是为了最后的那一场考试,为了童乐郗那个女人能少唠叨一句,他怎么会来这里听这些无聊的东西!
那个女人啊,眼泪怎么可以那么多,偏偏他还厌恶不起来,这可真是为难他了!
陆研在教室里静静地听着课,然而坐在教室的偏僻角落里的刀淙,心里有点儿发颤,在位子上彻底坐不住了。
终于在五分钟的焦躁不安之后,右手向后弯折,轻轻的推开了身子后侧的窗户,合上课本,偷偷摸摸的向四周张望着,钻到了桌子下面,再次确定了一下周围的安全情况,才猫着身子爬上了窗户。
教室里面的窗户的位置比较低,窗台到地面的高度仅有半米,所以,刀淙想要偷偷摸摸的爬出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可……
刀淙心里正在窃喜,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去,就听到了陆研极其认真负责却又让他心慌慌的话。
“报告,有人想要半路逃课,在教室的东北角方向。”
陆研翻着手里的课本,随意简单的动作却自带一番景致,惹得周围的女生小声尖叫着。
教授也是一个火爆脾气,一听这话就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径直走到了东北方向,刀淙听到了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可他一点儿也不敢动,只能僵硬在原地。
教授一走过去就看到了刀淙半撅着的屁股,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他的课还就没有人敢逃过,心里愤愤难平,于是一脚踹了上去。
总归这里是二楼,又是个男生,他也不用担心会出现什么问题。
直到楼下传来一声惨叫,陆研也清浅一笑,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心情大好。
教授这才满意的迈着步子回到了讲台上,手里的小木板猛地一敲桌面,怒瞪着双眼,,“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我一个个的把你们给踹下去,正好让一楼的学生欣赏欣赏你们英勇。”
底下的女生看着讲台上像个孩子一样较真儿的小老头儿,嘴角的胡子一撇一撇的抖动着,顿时噗嗤的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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