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婶倒也听出了胥子莫的意思。
也是因着身材微胖,动一动就出汗,这真要让她走回去,可真要了她的命了。
于是她装着没听懂胥子莫的意思,站起身笑着说道:“子莫啊,那走吧!我们也喝了一肚子的茶水了!这大热天的,月蓉和月荷平时我们都没舍得让她上山做过农活,娇气得很,经不得晒!哪象秧秧和杏花妹子平时不是上山,就是下地的做着农活……再说四婶家的骡子脚力快,或许送我们到家了,秧秧她们可能还没走多远,你再回来接她们也不费多长时间。”
感情那四婶是仗着那骡子是她家的,把胥子莫当赶车的脚夫了?!还说得她家的都是身娇体贵的了?!别家的都是皮糙肉厚?!
灭哈哈哈……
她差点绷不住噗出茶水,强咽下喉,却被呛得不住的咳嗽起来……
胥子莫扫了眼呛咳的蓝央儿,不由想起那天掐了她的脖子,她也是这样不住的咳嗽,心里一紧,微疼从心底漫延开来,怒气陡升……
他不知道是在气四婶如此踩低那丫头,还是在气她居然看他的好戏,还是在气她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是在气他自己……
怒气的暴升掩盖了心底的微痛,弥漫了黝黑的深潭,铺天盖地气势也随之喷薄……
四婶、杜月蓉和杜月荷微微一惊,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胥子莫……
蓝央儿感觉四周的温度陡然下降,几天前那如出一辙、欲毁天灭地的气势包围了她。
这厮发什么疯呢?又想打杀了谁?周遭还有这么多人在呢?
可又不知该如何平息他突如其来的怒气……
她竭力忍住喉间的刺痒,放下拍着胸口的手,却碰到放在凳子上的布包,想起买来的糕点,忙打了开来,拿出两块水晶糕走了过去。
盈盈水眸直望着那黝黑的深潭,感受着里面几不可抑的暴怒,扬起笑脸,梨涡隐现,软软地叫了一声:“子莫爹爹……咳咳……你饿了没?!咳……我买的水晶糕可好吃了!尝尝?!”
那声娇软的“子莫爹爹”奇异地抚平了鼓荡的怒气,轻柔地如一泓清泉注入灵魂深处,那浅浅的梨涡荡漾的风情,如皎白的月光洒落在掀着波浪的黑潭,泛起莹莹的波光,一点点地沉入黑潭深处……
气势尽消,胥子莫微微一笑,温润的嗓音微带一丝沙哑:“好!正好我也饿了,丫头吃过没?一起吃点?!”
“呃……那边还有,你若还要,我给你再拿一些过来?”蓝央儿尽量地保持语调柔和,无视周围异样的目光,不敢再撩拨刚刚顺毛的怒狮。
胥子莫伸出修长的大手,轻轻捏起一块水晶糕,优雅地咬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道:“不用了,这两块就够了!吃过这个我们早点回去,想来四嫂的骡子腿脚快,还给杜四哥后,杜四哥再来接四嫂她们也会快一些!”
修长温热的食指划过的掌心,蓝央儿心头一跳,抬眸看着那厮斯文优雅的模样,心底狠狠地啐了一口:“妖孽!”
对于他所说的话微不可抑地扬起了嘴角。
杜月蓉虽然害怕刚才那样的胥子莫,可看着此时的他,仍让她着迷地移不开眼,根本就没听到胥子莫说了什么。
四婶从惶恐中惊醒,听得此话,很不乐意,这骡子是她家的!怎么着也得紧着她们家的不是!?
“哐”的一声,四婶把茶碗放在桌上,不满道:“子莫啊!这话可不对了!那骡子是我家的,理当送我们先回去吧!你看我们都陪你等了这老半天了!再说……”
可她忘了那板车可不是她家的,那骡子还是借给胥子莫的,更忘了要赶车的那个人是谁。
蓝央儿有些为那四婶的智商着急,歪着头看了眼四婶,把手中的那块水晶糕递给了胥子莫。
“不用再说……杏花嫂她们东西挺多的,你们只有一小篮子!若你不急着用,我就先送她们回去,给杜四哥带个信,让他来接你们可好?!四嫂,如果你急着用骡子,我可以现在还给你!”胥子莫温润的噪音不耐地打断道,虽然是问话,却带着不容置疑地肯定:二选其一。
四婶气急,脖子一梗,“哼!我现在就要用这个骡子!你先还给我!”
“四伯娘……”
“娘……”
杜月蓉和杜月荷才反应过,想阻止已是来不及,只能低低地喊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胥子莫却加深了笑容,更显得俊美得不可方物。
他拿了十个铜板递给四婶,轻笑道:“那好!四嫂,我马上去把骡子卸下来还给你!多谢了啊!”
四婶以为那胥子莫现在肯定不会把骡子,这大热的天,拖着一个大板车,还不得热死,而且还不如送了她们回去之后,再来接秧秧她们方便。
却不想,这胥子莫不按牌理出牌啊!
她收回骡子,她们一行三人,谁坐?
难道还得她牵着骡子,拉着两个小丫头走回去。那她不是亏大发了。就是算空脚甩手地顶着烈日回去,也好过牵头骡子轻松吧!
四婶郁闷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可说出的话,再收回来,现下四周观望、闲得无聊的人正多,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的脸还要不要了?!
四婶只得冷哼一声道:“子莫,你非得如此,下次别想我借骡子给你!”
看你们以后要卖山货时,怎么求着我家借骡子给你!
好似也期望着这一句话能威胁到胥子莫,让他马上改变主意,先拉她们回去,再不然也可以如他所说先送秧秧她们回去,再让她男人来接她……
可事实并不如向她所预期的方向发展。
胥子莫搓了搓手指上的糕点屑,无所谓地接口道:“嗯!四嫂!我记得了!”
转身出去利索地卸了马车……
气得四婶在后面抖着手指,哆嗦着厚厚的嘴唇:“你……你……你……”
终不成言。
杜月蓉揉着手绢,轻咬银牙,万分怨念地看着四婶,她很想让四伯娘收回刚才的话,或许……
那骡车可以多带一人,自己可以借口说:她去给四伯递话,让四伯来接四伯娘和月荷。
可终究面浅,骡子的事儿也是四伯娘做主……
只能嘟着小嘴,万分不满地跟在四婶身后出了茶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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