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郭甫义的悔恨的泪水中,席纹与席络想着现如今姚鹏当了县令,他们没有能力为之抗衡,或许将来要把姚鹏扳倒并绳之以法,少不得要有人证,便将所有悲愤尽数吞咽,交待磨婆婆好生照料着郭甫义三人。
本来三人想就此打道回保平,省得大家伙惦记担心,可是想着打铁还需趁热,又想着多打听一些关于那姚鹏的消息,还有在郭甫义口中得来的消息--这两年姚鹏贿赂他或者是收受贿赂的证据,以及他为了捏着姚鹏的把柄,将之控制在手里而把当初席幕一案的所有卷宗和他的口供全部藏在县衙里。
于是三人便决定在县城多逗留几天,将物证也取到手。
第二日兄弟俩与甘豆正商量着怎么盗取郭甫义所说的物证,席幻便与何为由破窑厂的一个乞丐带到了小院来,这才让何为即刻返回保平镇,为蓝央儿报个平安。
蓝央儿得知他们留在县城的目的,不免有些担心,那县衙刚易了主,又有太子插手县令更替一事,县衙的防卫肯定很严密,以他们那点身手,想要盗取物证怕是不太可能,或许还会打草惊蛇。
不过蓝央儿还是问道:“那物证可到了手?”
席纹撇了撇嘴,对席络翻了翻白眼,识趣地闭嘴不言。
席络干巴巴地咳了一声,摸着鼻子,神情沮丧地摇了摇头:“我们在衙门外观察了一天,发现守卫很严,而且小五发现他在驿馆外见到的有好些熟面孔都出入着县衙,我们根本寻不到机会进去。第二天晚上,甘豆倒是一人潜了进去,可还未到内衙,便差点儿被发现,我们再也不敢打草惊蛇,不得不暂时打消这个念头。后来也只去外面打听了一些消息,便将小院安顿好,让磨婆婆暂时打理着小院就匆匆地回来,让你给拿个主意,那小院以后是留还是不留……”
“留!怎么不留?!而且最初我们不也说过如果可能,我们要建立一个强大的情报网,网络天下的各种消息及动态,以之成为谋生的手段和将来行事的眼睛,长丰县便是我们从保平镇发展出去的第一站。再说你们今后收集线索,打探消息还得倚仗着它呢!”蓝央儿不由分说地点头,略一思索便道:“县城里的那小院暂时便交给甘豆去掌管经营,等你们大仇得报,拿回属于你们自己的东西,你们再考虑自己去管理,至于具体该怎么做……我想你们之前做得便很好,只管放手去做便是!”
说完,蓝央儿拿了近一百两的数张小额银票交给席纹,席络忙伸手拦住,脸胀得通红,“蓝姑娘,之前给的银子还有节余,不必再破费了,为着我们那点事,你花费如此之多……”
蓝央儿秀眉一蹙,寒了脸,冷声打断道:“阿络,男子汉做事爽快一些,婆婆妈妈的象什么样?!扩张人员不得需要银子么?县城里的消费可比保平镇还高,你确定你们手中的那几十两银子能撑得了几时?能撑得到为你父亲平冤昭雪?!若是你觉得心中不安,你想想我前两日支使小五和小七他们去县城为我办事,你是不是会觉得心里踏实许多?”
席络咬着唇羞愧地低下了头,通红的脸上神色复杂。
席纹忙推开席络的手,将银票拿在手中,笑道:“哥,小姐姐对我们的恩德,我们可不能见外,等他日我们将情报网洒向了大江南北,就算将来小姐姐想知道皇上一晚起了几次夜,只要小姐姐一句话,我也能让人飞马来报……唉哟……”
“哈哈哈……”看着席纹抱着头缩着脖子,席幻笑趴在桌子上。
席络收回手,偷眼看了看蓝央儿,尴尬地笑骂道:“瞎说八道啥?”
蓝央儿也好笑地收回手,磨牙道:“小五你找打呢?!妄议皇上,小心砍了你的脑袋!”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席纹捂着两边被敲的头嘟囔道:“而且我也真是这样想的,今后情报网建立了起来,只要小姐姐有所驱使,莫敢不从!”
席络与席幻急忙肯定地点头。
“咳……”
想起自己准备组建情报网的初衷,也有一半的原因是想让他们为她所用。
蓝央儿脸皮微红,轻咳一声,道:“既然如此,央儿花这些个银子倒是值了。那你们兄弟得赶紧将你爹的冤屈洗刷干净才是,好为我所用啊!如此,阿络可还觉得是央儿破费了?哦,对了……”
提起申冤这事,蓝央儿想起之前席络所说的,姚鹏是为了师爷之位而故意陷害席幕,而郭甫义也说了姚鹏与他们席家有姻亲关系,不由也想起了姚玉琴与席娇娇的关系来,问道:“你们可认识席娇娇和席方方?!”
“小姐姐也认识我堂姐和堂哥啊?!”小七偏头问道。
席络也点了点头,恨恨地咬牙应道:“他们是我们大伯的子女!就是他们一家夺了我们的家产。”
席纹知道蓝央儿为何突然将话题扯得那么远,但却没想到她怎么突然提起堂姐和堂弟来。突然灵光一闪,也想了起来,当时郭甫义提到姚鹏时为何那般熟悉。
席纹忙道:“小姐姐,我想起来了,那姚鹏与我们大伯席升平日里有些来往,大伯搬进我们家后,我有次端酒菜上去时还见到过一次,还听他们说过什么:都是姻兄姻弟,理应相互照拂之类的客套话。”
蓝央儿若有所思地点头道:“那便是了!我也曾怀疑过席娇娇与席方方他们是你们的表姐弟或是堂姐弟。以姚鹏与你们大伯的关系来看,姚鹏为了将你们爹从师爷的位置上拉下来自己取而代之。现如今更是一步登天,坐上了县太爷的位置,怕也是用了相同的手段,在郭甫义的背后插了软刀子。想必他玩这一手倒是比较得心应手,而他又与你们大伯关系密切,所以,我猜测啊,你大伯之所以敢强占了你们的家产房舍,怕也有着那姚鹏在背后推波助澜,或许他们相互勾结也说不定,你们今后也可以让人从你们大伯那边下手去查……”
事实与蓝央儿猜测的倒也**不离十,可是她却猜错了,真正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不是姚鹏,而是他的姻亲兄弟、席家兄弟的大伯--席升。
席升此人有些奸狡,而且心术不正,唯利是图,总想着不劳而获,席老爷子老早便看出他懒惰又爱坐享其成,便想着乡下的姑娘勤劳又持家,这才给他娶了乡下女子杜常娥为妻。
不然,以席家的家世,那席升怎么也不会娶了人乡下的丫头。
可席老爷子却没有想到杜常娥也是被杜老太太娇养着,十指不沾阳春水,连家务都不会做,哪里能与持家与席升两相互补?!
而且成亲之后,席升依然故我,家中商铺的事情也是偶尔想起了才过问一下,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还时不时出去呼朋唤友,席老爷子一气之下便让他自立门户,以期他自己当家作主后能改掉懒惰的坏习气自食其力。
席升因此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气愤,却因老爷子在分家时并没有偏颇于谁,兄弟间家境也都相差不多,他也无话可说。
席家原本就家境殷实,分家后家产也为数不少,刚开始几年席升还过得挺是滋润,可再大的家业也经不住坐吃山空。
席升家里渐渐落魄,怨怼便慢慢滋生,看着席幕一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小小的门庭也换成了高墙大院,他心中很不是滋味,羡慕嫉妒日益加深,最终起了将之据为己有的想法。
起了这份心思就再也压不下去,席升便成日里琢磨着,怎么才能将席幕那偌大的家产光明正大的归于自己的名下。
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姚鹏抱怨县衙里买卖房屋的事情太繁琐,几乎每天都要办房屋买卖与交接的手续,还没有油水可捞,看着席幕将那些行贿答谢的银子往外面推,他就心里堵得慌,巴不得那些银子是送给他的该是多好等等。
席升一听此事,他的心思便活络了起来,既然姚鹏有心想受贿,日子渐久,肯定也会有所图谋,不若借姚鹏之手将席幕整下台,最好是弄去大牢里,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为自己兄弟操持家事、代管各处的商铺……
于是他成日里便琢磨着此事的可行性……
要想不为人知的达到他想要的目的,更要让姚鹏和席幕不知不觉地掉进他设的局里,这似乎有些困难。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
于是经过他无数个日日夜夜周密细致的思索之后,便展开了行动。
而姚鹏却并不知晓自己早就被席升算计了进去,席升待时机成熟了便将姚鹏诓去赌场看人赌博。
席升嘴里说着什么赌博靠运气,他身上没银子,不敢轻易下去赌。
看着那些赌街徒大把的赢钱,姚鹏眼热了,要下场去试试手气,席升还假意地拦着不让他出手,最终,姚鹏输光了身上的银子不说,还欠下了几百两的印子钱。
被逼还债的姚鹏正焦头烂额又不敢向家里说起,只能求助席升,让他借些银两,席升借口家里本也是朝不保夕,无法相帮,戏谑姚鹏让他卖房应急怎么的,却又有意无意地叹息着买卖房屋太复杂,办理手续太麻烦,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姚鹏也是个聪明的,平时也爱投机取巧,经席升有意无意地提点,便动起了小心思。
他知晓买卖房屋的程序,可以借着买卖房屋时,两方签的契约书与银子都要放在衙门备案,房屋交接的时间可以自行商榷,中间便有几天缓冲的时间。
而且他又与席幕关系还不错,只要跟他说上一说,要先暂时借用一下那款银应应急,以席幕的为人,他便可以先将那银子拿到手里,去应付了放印子钱的。然后再想办法将银子筹集起来,就算自己毁约不卖了,也不过是赔偿一点点的违约金,自己的产业也不会落入他人之手。
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便能将祸事给避开了,还不会让家里人发觉他差点把祖业都卖了。
姚鹏打定主意便急急忙忙去找人打听。
而席升早已打听到那姓丁的外乡人急于购房才展开的行动,便着人将消息故意送到了姚鹏的耳中。
可当姚鹏真正拿了卖房的银子还了帐之后,又担心一时半会凑不齐银子,害怕真个把房屋卖了不好交待,他爹肯定会抽死他这个败家子。
姚鹏急中生智,想着自己违约还不如迫使对方毁约,这样他多多少少就能捞到一些违约赔偿,还能多拖延些时日,喘上一口气来。
于是他便给家里说是商铺重新装修,又故意磨蹭着做做搬迁的样子,一面敷衍,一面拖延交接日期,还在对方催促之下又言辞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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