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与你一起度过的半年,是我毕生最快乐的日子。整日游山玩水,吟诗作对,吃那些好吃的小东西,整日都是笑嘻嘻的。你知道我刀书极好,可我却不想这是用在杀人方面。”
“当然也祝你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阿熙.....”顾朝辞紧锁眉头。
裴淮推开门。
“顾小姐先退下吧,我有事与徐熙说。”裴淮看了一眼顾朝辞,只一眼就叫人心生怯意。
顾朝辞望着徐熙,见她一个眼神也没有瞧向自己,便离开了,还顺带关上了门。
“你还有偷听墙角的癖好?”
虽是疑问的语气,可徐熙说的却像是肯定。
裴淮不置与否。
“为何不与她一起?”
徐熙听的心里烦躁,是对顾朝辞时没有的态度。
我之前与你说的那个女孩,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猜不出来是我?我喜欢安逸的生活,之前若不是做个雇佣杀手,我还能有活路吗?你为何不懂我呢。
“为何?国师好大的口气,我为何要与你一起重打江山,保不齐最后被卸磨杀驴了呢。我之前与你说的话,你也就忘了吧。生死之交什么的,都是我胡言乱语。”
徐熙长吐一口气,说罢,转头不看裴淮。
“我没有忘,我知道你不喜名利,我又何尝不是呢。可北燕如今内忧外患,我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而已。我并无半分想染指皇位的心思。如今四国纷争,我镜湖宫愿以微薄之力效忠北燕皇室。”
“熙儿......”
裴淮看着徐熙。
“与我何干?”徐熙淡淡道。
“天下苍生.......顾朝辞为了北燕献出了火器图。熙儿,以你我之力,定然能势如破竹保我北燕。”
裴淮依旧看着徐熙,一字一句道。
天下苍生...前生,她父母双双不在,就是孤儿院养着她,教她念书写字,孤儿院的妈妈说,读书使人明理,所以她拼命念书。可是啊,每逢夜晚,她总是想起爸爸妈妈双双被人杀死在家里,桌子上还有一把血淋淋的水果刀。那时她才觉得读书没用,她势必要学好刀术,以刀取那些人的狗命。
徐熙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
“师父!”
未见其人却闻其声。聂承徽一脸兴奋的推开门,看见徐熙也在,故作镇静的咳了一声。
“徐小姐也在啊。”
徐熙满脸黑线,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叫我阿熙就行。”
裴淮哑然,看向聂承徽。
“阿熙不是外人,有事就说罢。”
聂承徽看看裴淮,似乎要把他看出什么名堂来。
“我们的人打听到,东华周家天子的七十二连甲战船....在断藤崖。”
“此番正好试试顾朝辞的火器,是不是传闻中的那般厉害。”
聂承徽笑的风流,又冲徐熙挑了挑眉。
裴淮微微沉吟。
“不可,火烧即可,此刻不是公开我们有火器的时候。今晚,承徽与我,还有千陵,阿熙,四人去火烧。”
聂承徽虽不解,却也点点头。
徐熙刚想张开反对,见聂承徽一脸慎重却笑的开怀的脸,还有裴淮隐隐的笑意。脑袋一抽,也点点头。
今天的时间过的格外的快。
入夜了,一轮明月在天上孤零零的挂着,一颗星星也没有。此刻的明月高傲的俯视众生,却也孤寂。
断藤崖果然名不虚传徐熙看着旁边三人一身黑衣,手握藤蔓准备跳下去。徐熙也握紧了藤蔓,看了看黑不见底的悬崖。
“走。”裴淮轻声说。
其余两个猛然跟着裴淮跳下去,没有一丝顾虑,徐熙看着黑不见底的悬崖,跺了跺脚,心一狠,也跳了下去。
徐熙负责看人,士兵五人为一对,一分钟转一次,想要火烧战船何其难。
裴淮手一顿,飞镖丢出去。只见一个队伍最后的士兵倒下了。
唐千陵飞速把倒下的士兵抬起,聂承徽上去替人。
“他奶奶的,大晚上的还要查这玩意。我瞧也没人来偷,搞得人心惶惶的。”一个士兵愤愤道。
“那能咋办呀,主子的吩咐,好了好了,等完了请你吃酒。”
“好,你可莫耍赖。”
裴淮拿着火折子,毫不犹豫的扔在战船上,然后直直离开。
唐千陵与聂承徽数着时辰。裴淮说,一刻钟到了就赶紧走。
聂承徽笑的得意,今日过后,这周家皇帝定然要骂死他们了。
聂承徽以树枝为笔,写了几个大字。
“聂承徽到此一游。”
随后,两人也离开了。
裴淮走到崖底,看着徐熙满脸谨慎的样子,笑了笑,轻声说道。
“别怕了,跟我走吧。”
徐熙没出息的脸红了,可这大晚上的也看不见,就乖乖的跟个小媳妇似得走了。
回到客栈,徐熙把脸埋在枕头里。
经过此番,以前所想的那些生活估计是达不到了,前生想下辈子一定要肆意快活,可,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徐熙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五只羊.............
“皇上,皇上不好啦!”一太监气喘吁吁的跑来,抹着泪道。
东华国皇上一脸不耐。
“皇.....皇上,七十二连甲战船不好啦,昨夜被火烧的只剩残骸,左将军还在地上发现有人写的聂承徽到此一游。那字仿佛刻画到地里,手劲之大不可小觑。”
聂承徽...聂承徽?镜湖宫的聂承徽,北燕国的人呵。
东华皇上一脸阴狠。
“滚下去。”
“奴才遵旨。”
徐熙还在梦乡,想着曾经喜欢的安逸生活。
今天的白菜涨价了,隔壁小张都找到对象了,世界杯有的国家不再耍炸了,韩剧也懒得追了。
徐熙吧唧嘴,感觉面上有些痒痒的。
睁眼一瞧。
顾朝辞正不亦乐乎的拿头发来挠她呢,徐熙刚想笑,随后又冷哼一声。
“呵。”
顾朝辞讪讪一笑,又想到昨夜徐熙与他们去炸连甲船不带上他,面色由晴转阴。
“阿熙,为何不带上我嘛,我今早起来听到这消息真真是喜极了,听说聂承徽还写了什么聂承徽到此一次,东华国皇帝也发了好大一通火。”
这事乃机密,不是信不过顾朝辞,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徐熙顿了顿。
“也是他们走前正巧碰上我,就把我带上了。”
顾朝辞扁了扁嘴。
她只是不想与那些普通的闺阁女子一样,她此番逃婚出来,势必要做出一番作为,向她爹娘证明,女子也能名扬天下。
“徐姑娘,宫主特派属下来请您前去议事。”徐秉龙说道。
徐秉龙是镜湖宫执事,为人忠厚处事和缓却不圆润。
徐熙点点头,道。
“好,我即刻就来。”
顾朝辞听到议事二字眼睛立马就亮了。
“议事,我可以去吗?”
徐秉龙听罢皱起了眉头,本来让徐熙跟他们一起议事他就很不乐意了,但看徐熙耍起刀来虎虎生风,他也就没啥子意见了。
这再来一个娇滴滴的小娘们,这不是多事吗。
徐熙看徐秉龙这样子就知道他不乐意。
徐熙缓声道。
“徐执事,这火器图就是顾朝辞研究出来的。顾朝辞年芳十七就研制出这火器图了,实不相瞒虽是他师父教出来的,可没这天分就是再怎么学也成不了啊。”
徐熙讲完,才和缓一笑。
对于徐秉龙这样的,一看就是对女子有些子偏见,只有讲出她做出了多大贡献,才有得用。
徐熙前生极会揣测人心,可还是落到那般田地。
徐秉龙粗略想了一下,既然都把火器图献给了他镜湖宫,那定然是不会背叛了。
“那二位请吧。”徐秉龙作势咳了咳。
顾朝辞听到这话,笑的欢天喜地的,蹦蹦跳跳的拉着顾朝辞去了。
推开门。
裴淮做中间,右边第一个是聂承徽。徐秉龙看了看座位,就坐到右边第二个。
徐熙走上左边第二个,裴淮起身,为她拉开椅子。
徐熙坐左边第一个,顾朝辞坐左边第二个。
裴淮看到顾朝辞来,眼皮也没抬一个,想是早就预料到了。
见人都到齐了,裴淮起身。
手一滑,身后的地图横显出来。
裴淮清了清嗓子,手指到邙山的位置上。
聂承徽说道。
“南晋仗着晋翼军,在四国中极为猖獗,还派使臣去西越,强求西越送公主和亲。因南晋兵强马壮,晋翼军又在,西越只得送公主和亲去。西越皇上也是极有谋算的,明明是被迫送公主去和亲却指鹿为马,硬生生说是一见倾心,喜结连理。只是苦了公主了。”
“我以为应当趁火打劫,去邙山杀他个晋翼军杀个措手不及。他们定然以为我方火烧东华国七十二连甲战船就想停下议和,我们偏偏不如他所愿。”
“趁火打劫,说的跟个土匪一样。”顾朝辞道。
“是应当乘胜追击,若是此番成功了,那镜湖宫就名声大噪了。”徐熙点点头。
徐秉龙一听到镜湖宫名声大噪,急不可耐的说。
“中啊,我镜湖宫平日里都是贯着北燕皇朝的名号,皇上不是个贤明的,也亏得是宫主您仁慈,要我说,这帝位他闻旻根本不配。”
闻旻是北燕皇上的名讳。
裴淮看着徐熙,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佳人在侧,一起议事,岁月静好,大抵说的就是这个吧。
聂承徽看到裴淮还是满目严肃的样子,可无神的瞳孔无一不彰显他在发呆。嘴角微微上扬,聂承徽惊了。
徐秉龙没发现这一小插曲,他向聂承徽抱了抱拳,问道。
“不知掌教以为何时出兵最好?”
聂承徽挑了挑眉,看着地图上的邙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