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事情紧急,那两个小家伙和常伯酒量不行,就多麻烦您照顾则个,等他们明日一早醒来再让他们结伴而行前往临睢见某,某先告辞了!”
将写在白绢上的信包着独山玉配饰放在怀里,安排好还在客房中呼呼大睡酒醉不醒的常伯,廖化和陈到三人,范统很快就与老李来告辞,此时已经到了后半夜凌晨时分,村子里的公鸡开始了自己的打鸣工作,算上路程,他应该能在天亮时赶回到芒砀山。
“大哥,这三更半夜的你是要去哪里?”
到了村口的临时军帐,值夜的义弟高非看到大哥范统匆匆忙忙骑马要走,连忙上前问道,范统将事情简单的说与了他听,高非顿时也担心起来:
“大哥所忧之事确实可能发生,李通有乡勇两千余,万一不听大哥解释就是一通乱打,事情将变得更加糟糕,而临睢守军又不能轻动,不如我们现在就一齐领兵回转吧”
范统想想,对于高非所忧颇为赞同,但是却摇了摇头说道:
“不,大军行进缓慢,等我们到了临睢恐怕都到晌午了,我一人一马速度飞快,天亮就能到达芒砀山,也许能够更好更简单的解决问题,汝带兵随后慢行即可!”
“诺!”
知道大哥范统说得更有道理,高非马上应声领命,他又为范统叫来了十几名骑着战马的斥候精兵相伴,这才放下心来。
骑着自己的枣红马,捏着大枪,范统两腿用力夹马,风驰电掣地率领着十几名精兵斥候望北面而去,高非看着大哥范统渐渐远去,轻轻地点了点,只希望那李文达还没有摸到芒砀山寨与桐娘子自相攻伐,然后回到大营就准备率领大部队开拔…
清晨的芒砀山寨,太阳刚从从东边的地平线升起,人们就开始忙碌了起来,那木匠铺的木工开始锯木头制作曲辕犁,打铁铺的铁匠开始引炉烧铁,一个个农户也扛起锄头准备去田地里清除杂草,一派派欣欣向荣,温馨祥和的景象,却很快就被破坏。
“报!不好了不好了,北鱼山寨突然有两千余人攻上来,那里的弟兄们快顶不住了!”
一名芒砀山寨哨兵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急冲冲地向聚义厅方向跑去,此时的聚义厅内,刚刚结束晨练的桐娘子刚刚擦去一脸的香汗,正要休息休息喝着茶,听到此报,顿时惊的从聚义厅里冲了起来:
“你说什么,好好得怎么会有人攻我北鱼山寨!说,你可知那两千余人什么来路?”
“禀报夫人,听第一个发现情况的兄弟说,那两千余人好像是从谯县方向来的私募乡勇,带头的一位骑着黑马的中年汉子,这次攻击北鱼山寨,应该是想打打秋风”
哨兵快速地解说着,他话中的“夫人”两字,让桐娘子俏丽脸庞上多了层嫣红,不过事情紧急,作为江湖儿女的她没有计较这些细末枝节,很快就在芒砀山寨点齐六百人马,她相信这六百人马要比那两千私募乡勇强上许多,与北鱼山寨的四多百弟兄两相夹击,胜算应该超过七成。
当桐娘子率领六百寨兵从芒砀山寨出发的时候,此时的北鱼山半山腰上,正是一副热闹的景象。
一支两千余人的私募乡勇队伍,汉末的民间武装将北鱼山寨的寨门牢牢围住,看其衣着打扮,一身的精气神不像是乌合之众,却像是身经百战的精兵,而在北鱼山寨留守的四百多寨兵也很快在一位寨中老人的指挥下,在寨内紧守寨门,个个手持兵器严阵以待起来。
那两千私募乡勇的头领乃是一位狮口阔鼻,肤色微黄,容貌伟岸的中年汉子,只见他身着藏红色短褐外罩一件泛着黑光的牛皮软甲,右手背在身后握着一把黑色大枪,左手牵着缰绳胯下一匹黑色骏马,正在那里将北鱼山寨细细地观察。
“这山寨着实不错,且青壮们也好生彪悍,可惜俱是武艺泛泛,那指挥的老人就是这山寨的头领么,观其气色不是习武之人这就好办,然而这山寨易守难攻,某得想个法子,能不能少费些功夫拿下这寨子”
中年汉子心中思索了片刻,就做好了决定,可是没等他下发命令,就听到自己的队伍后面传来一阵纷乱地呼喝声,打马转身望去,只见得不远处,一抹红黄相间的影子由远及近,慢慢清晰,而在这影子后面,更有几百名武器齐整的兵马气势冲冲!
“后军变前军,速速变阵!”
中年汉子大声的呼喝着,只见那抹红黄相间的影子终于清晰可见,正是身穿红色劲装,骑着一匹黄骠马的桐娘子一马当先。
“呔!尔等何人,竟然趁某不在,攻某家山寨!”
一声娇喝让中年汉子陡然一激灵,不曾想来得竟然还是一名巾帼枭雄,抬眼再望顿时只觉得眼前一亮。
身着红衣劲装,跨骑神骏黄骠马,左手马缰绳紧捏,右手雁翅刀一把,身姿曼妙可人,面容俏丽无比的桐娘子那英姿飒爽的风姿直看得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让此时有些紧张的气氛也稍稍的缓和了一下。
“尔等莫名攻我山寨可谓贼也,尔等头领何人,速速上来答话!”
看到在场所有人那呆愣的面部表情,且没有人回话,桐娘子面色一寒又是娇斥一声,众人这才纷纷从痴傻的艳慕中回过神来,只见那狮鼻阔口的中年汉子面色稍有尴尬,打马出了队伍然后抱拳大声说道:
“某乃江汝大侠李文达!此乃某麾下之乡勇,汝等贼寇不自知,反污我等为贼,若知某名号,速速下马献寨投降,如若不然…哼哼!”
原来范统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位中年汉子竟然正是从谯县剿匪又杀奔临睢北面的李通,此时李通虽然抱拳向桐娘子行了一礼态度却极为轻蔑,说出来的话也相当放肆。
因为在李通的眼里,这山寨的女当家长得确实漂亮,气质不凡,可是再漂亮再有气质她也是个匪类,哪里及得上自己受人敬重,誓尽除豫州之贼而报效朝廷,而她麾下的青壮更是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比得上自己麾下百战百胜的这些私募乡勇。
“什么江汝大侠,无缘无故攻某山寨,还骂某等是贼!某看汝嘴中甚是臭不可闻,应是江汝臭虾罢!”
感觉到了李通眼神中和话语里透出的轻蔑,傲娇的桐娘子心中登时大怒,右手擎着雁翅刀指着他傲气冲天的骂了起来。
“这女子虽形容甚美气质不凡,不想言语却如此粗鄙,怪不得会当上土匪!”
听到桐娘子如同泼妇般的这么大骂自己,李通心中着实也是恼了起来,他没有打算再费言语上的功夫,因为作为一个男人跟女人在言语上较劲,根本就是不知所谓,自寻死路。
谁知李通不打算再逞口舌之利,他手下一名亲随却极为胆大地吭了声:
“你这贼女子!俺家主人是名震江汝的大侠,可不是什么臭虾!俺看你长得那么俊俏貌美,如若痛快地投降咱们可以允许你跟着主人做个二房,如果主人不喜欢,那你就陪大家爽爽!”
当听到自己身后的一名亲随喊出来这么粗鄙,这么侮辱人的话时,李通的眉头顿时猛皱,心中感觉非常不喜,却也暗暗发笑不以为意。
“哇哈哈哈哈!!”
围住北鱼山寨的这两千余私募乡勇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都是胯下带把的大男人,大男人嘛就是喜欢没事戏弄戏弄小美人,他们都用自己放肆无礼的目光看着桐娘子,好像都想到了什么好事般,有的甚至都流出了口水,在他们眼中妹子就应该给汉子暖脚铺床,这漂亮地不像话的妹子竟然也敢冲阵斗将,真真搞笑。
此时的李通虽然感觉如此的言语上侮辱一位女子着实不妥,但是又想到这女子只是个土匪也就释然地跟着嗤笑了起来,可是他想不到,桐娘子能是个简单的土匪么,。
“无耻!”
听到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私募乡勇,一个个粗鄙的抠脚汉子竟然敢对自己如此的侮辱,骑在黄骠马上的桐娘子登时气得圆瞪美目,心中也瞬时布满了杀意,只见她原地勒马猛然挥手,一道道寒光就如同流星一般飞出!
“啊!”
“哦!”
“呃!”
“诶!”
……
一声接连一声的凄厉惨叫让山寨外面的笑声戛然而止,只见刚才那名出言侮辱桐娘子的李通亲随带头,连带着他旁边的几位也跟着倒了霉,那是纷纷中招,此时他们脸上尽是鲜血,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他们的呼吸已经停止,额头上却都插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飞镖,那飞镖尾部的红色丝线还迎风飘荡,像是在对着这些人肆无忌惮地冷笑。
“土匪就是土匪,竟然使用暗器杀人!”
李通看到自己手下的几位亲随就这样瞬间死了,顿时心中大怒起来,举起手中的那把黑色长枪,打马就向桐娘子那里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