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会是纷乱无比的,只希望乱起之时,美鸯姐姐你能够不被人记起,因为在有些时候,没有人在意未必是坏事”
已经行至宛城北面的一片树林之前,张姜子又回头远望了一下在夜幕中依稀可见的宛城城墙,隐约可寻的曹操近卫军大营轮廓,然后自言自语道:
“中原混乱不堪,且浮屠道也乘势发展,一时间让我和左师无法插手,河北之地自从太平道覆灭之后,对我派已经噤若寒蝉,只有管师兄一人隐入民间不再出头;西边是五斗米道之天下,只有江南,不知于师叔现在如何了”
作为道家无不为这一派在中原的代表之一,张姜子满脸的无奈,她的师父左慈自从年纪大了以后,行事风格已经跟无不为越来越偏离起来,有向无为派靠拢的趋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他们这些道家的无不为派本来就是有些试水性质而出现的,而且十余年前失败的太平道已经证明了无不为的不稳定性。
“在左师没有新的指示之前,也只有等待了”
张姜子思索着做出了决定,正在她准备离开南阳宛城这个近期多事之地的时候,一队人马迎着她这里匆匆而来,他们有十余骑兵四五百步兵,个个都是满脸彪悍之色,其中行在最前面的是一员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浓眉大眼气度不凡的披甲武将,正是接到太史慈信报,带着廖化和卧虎营赶来宛城的范统。
“咦,这人面相好生奇怪,竟然有逆天改命,帝王之气”
远远看到带兵前行的范统,张姜子面色一变,突然想起了那中原之地在半年前出现的新生帝星,虽然此时那帝星星光暗淡,看起来摇摇欲坠,但是却与同样有些暗淡无光,在紫微中天的大汉帝星交相辉映。
“难道这人就是那颗新生帝星?”
张姜子心中有些不确定地自问道,却不知她双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精光让率领着卧虎营的范统心有所感,不由自主地向她这里瞟了一眼:
“恩?这黑灯瞎火荒郊野外的,怎么有位小道姑?”
张姜子今年虽然已经将近四旬,容貌也不算出众,但是胜在自小修行道法,且身形娇小,所以不仔细看的话还如同一位十几岁的小姑娘,范统有这么个误会也是很正常,不过当范统望向张姜子的同时,赤霄剑观察功能也自动启动,一段信息也浮现在了范统的脑海中:
“姓名:张姜子
表字:无
步统:一三步兵类统率能力。
步战:一四步战的能力水平。
力量:二四纯粹的力量水平。
体力:二八战斗和生活中的持久力
智能:八二纯粹的智商水平。
忠诚:无无或为在野或为君主。
气运:一零三九九数之极,气运超过九九则为修真,超过一百二为半仙,超过二百为仙人。”
“啥?气运超过九九则为修真,有木有搞错?”
被这道姑张姜子的能力属性信息震撼了一把,范统是真没有想到,在赤霄剑的认知中,这世上还有修真,半仙和仙人的存在,看这位道姑的能力属性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啊,步统步战都是十位数,力量体力都是常人的二十多,智能可能高点吧,但是与他麾下的那些谋士能吏们一比,也是很一般的,就是这气运太逆天,竟然超过了九九的极限!
不过这气运到底有什么作用,范统一直不以为然,因为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看到某人的气运一般就是代表着某人的身份地位,这说实话有点鸡肋,最多能够让他知悉某人是否在野,能力到达什么程度而已,不过能力他自己也能从属性上判断出来,在野与否在忠诚度一项也能看出来,所以才说有点鸡肋。
但是自从前几天赤霄正式绑定之后,范统发现气运这一项不像原来他认知中的那么简单,因为此时的他观察一些人的气运之后,发现气运不是一成不变的,几乎每一天都有细微的变化,变化的数值也大多数只是一点而已,不过就是这么一点的差距,就让这些人近日或近月的工作成绩大有区别,高一点的都完成的非常好甚至超过预期,而低一点的都完成的很糟糕或者低于预期。
也有低两点甚至两点以上的,比如前段时间有一位军中的都统,按道理说他的气运应该是“五五”都统级,事实上他的气运却好几天只是“五二”,结果没过两天这位都统就因为原来犯了的错被查到和最近一系列糟糕表现,被范统连降两级做了一个伍长,刚好符合了他“五二”的气运。
说来说去,气运其实跟命运有点相像,气运数值比正常情况下高,那么就会好运连连发挥超常,白身的评价名气渐高,做官的就会加官进爵,而气运数值比正常情况下低,那么就会霉运缠身,白身的评价名气渐低,做官的也就会降职降级。
张姜子这位道姑那“一零二”的超高气运值,和修真的身份,直接将范统“勾引”地忘记了赶路,于是下令卧虎营原地休息,自己与廖化又向着张姜子那里打马行了过去。
无论这叫做张姜子的道姑是什么人,好奇心大涨的范统都要认识认识,而且因为知道其“修真”的身份,灵魂来自后世的范统对她更是抱着十足的尊敬,只以为碰到了后世那些中高来高去的修仙之人。
“在下汝南太守范公帅,不知这位仙姑怎么称呼?”
范统客客气气地向张姜子问道,张姜子修道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对她那么客气的官府中人,要知道以前的那些官府中人,见了他们这样的道士可是根本不屑一顾的,顿时对范统好感大生,心道这不愧是新生的帝星,就这礼贤下士折节而交的功夫都如此真诚,于是莞尔一笑答道:
“范汝南谬赞了,贫道终南山张姜子,修道才三十载不到,可不敢妄称仙姑”
“终南山张姜子,这自己还真没听说过,貌似我只听说过,汉末三国时期有南华老仙,左慈,于吉等几位道家仙人”
听得张姜子回答,范统心中思索着,不过他又突然想起来,这几位被称为仙人的人物中,那左慈好像就在终南山隐居修道,这道姑张姜子也在终南山,不会是左慈的什么人吧。
既然想起来这茬,范统当然要满足自己的求知欲和好奇心,然后面带恭敬地问道:
“仙姑您在终南山修道,不知那左慈仙人您可认得?”
被范统的这句反问惊了一下,张姜子只是想了想就心中释然,然后不紧不慢地答道:
“范汝南也知我那左师的名号么,说起来也是,左师以前经常行走江湖,云游四方,听说范汝南早年时也任侠江湖,可能还与左师见过也说不定”
“是,范某早年间确实见过左慈仙人,只是不知仙姑之名,实在是孤陋寡闻惭愧之至”
范统继续客气,听得也是心中暗惊,心道修真就是修真,自己少年游侠江湖的事情她也知道,于是愈发的客气,那一口一个的“仙姑”更把张姜子说的心中愈发高兴,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些赞许,也想起了她师父左慈在终南山交代过自己,若是在中原有看得入眼的诸侯,就将那本奇书中的一部送与他结个善缘,于是又问道:
“此地是宛城北面,范汝南不在汝南守牧,怎地在深夜来到这地方?”
被张姜子这么一问,范统本来想敷衍过去,又想到这位可是左慈的徒弟,赤霄剑认证的“修真”,自己若是要给她留个好印象,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于是就简单扼要的将自己来的目的说了一下,却不想到让张姜子雷得不轻。
“我说子纹侄儿的独立气运怎么会大衰,他的将星也由中原欲向西北,原来一切的根由都在今夜,也正应在这位的身上,罢了罢了,不管怎么样,子纹和美鸯的气运是要比原来更和缓绵长了,这对于他们绝对是好事不是坏事,我已经帮了美鸯一次,干脆再帮他们一次,就把那奇书中的一部给这范公帅吧!”
张姜子心中思索着,面色不变地做出了决定,只见她也不知是用什么秘法,从怀中摸出了一本用布袋装着的竹简并递向了范统。
“仙姑,你这是?”
被张姜子突然拿出来的一本竹简惊了一下,范统心中却已经乐开了花:
“运气哇!运气呀!没想到我范统也遇到这种桥段啦,仙人赠书虽然老套了点,但特么的实用呀,咱也不要什么牛叉的书,《太平要术》,《遁甲天书》有木有,就算这俩没有,那《六丁六甲天书》也行啊,咱不挑的!”
果然,上天没有辜负范统的一腔渴望之情,张姜子微微一笑说道:
“此乃左师所著《遁甲天书》中的一卷,主要记载了遁术,范汝南若刻苦学习了,就会多些自保之力,而且其中一些浅显的部分也可以拿来教习麾下的士兵,只需练习个三两年,就能让他们行进如风且不易疲劳,不过高深的部分切记不要传人,否则不仅不会让那人学成,反而会废了那人,切记切记!”
“哈哈,多谢仙姑赠书!”
老实不客气地将装着《遁甲天书》的布袋接了过来,范统连连道谢,张姜子又是微微一笑,却又满含深意的说道:
“实不相瞒,那张绣是我侄儿,邹氏是我嫂嫂,请范汝南在这次征战中,不要相逼我那侄儿甚急,若是遇到我那嫂嫂,你就将她救下来吧,她是个可怜人,经过此事已经不能再在我侄儿张绣那里立足,以后你要对她好些,我走了…”
“仙子这么说,你,你是已故镇东将军张济的妹妹!”
被张姜子这句话弄得愣了一下,范统是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不过没等他说完,那张姜子就飘然远去了,只是瞬息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