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天空下大地一片苍茫,当其他地方还是初冬的时候,幽州东北的十一月早已经是冰天雪地,天寒地冻,又是一场大雪过后,蜷缩在帐中瑟瑟发抖的鲜卑牧民,只感觉这个冬天怕是更加难过了。
原来自从三年前那场雪灾过后,大草原的元气就一直没怎么恢复完好,若是往年出现这种情况,他们鲜卑各部落前前后后的派兵去大汉掳劫一番就能够解决问题,可是这几年却想也不要想了。
现在谁不知道,幽州现在已经被大将军范统治理了,幽州的北军能征善战,所以别说前去掳劫幽州,幽州的北军不继续侵犯他们鲜卑的领土就不错了。
“拓跋疏勒!拓跋疏勒在不在?”
一阵叫喊声,让蜷缩在帐中的几个鲜卑牧民顿时一个激灵,拓跋疏勒是他们拓跋部落的族长,已经年近七旬,除非族中有大事发生,不然不会有外人突然冲到他们的部落中,直呼族长名讳的。
“什么事,族长正在休息呢,你们安静点啊!”
一个部落中最大的营帐中,一位体格雄壮的鲜卑力士粗着嗓门吼道,让人家安静点,孰不知自己是噪音的最大制造者。
“吵什么呢,拓跋力,还不速速退下”
正当鲜卑力士的话音落下后,一位形容枯蒿的鲜卑老人从大帐中走了出来对他呵斥道,别看老人年近七旬,身体孱弱,但是说话的中气十足,显得特别有威严,正是拓跋族的族长,拓跋疏勒。
“你就是拓跋疏勒?”
几个外来的鲜卑武士向拓跋疏勒问道,一年的拓跋力一听顿时怒了:
“混蛋,一开始来的时候你们不懂事就算了,不想见了我们族长本人还是直呼我们族长名讳,真是好生不懂礼貌!”
“啊哈哈,这位壮士息怒,这都怪咱们的人不懂事,我会好好管教的好好管教的”
一位文士装扮的外人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将自己的同伴拉到后面,陪着笑脸说道:
“他们不知道咱们拓跋族是鲜卑最为尊崇礼节,实在是鲁莽了,在下在这里向诸位道歉,还请诸位一定海涵则个”
“恩,你这人还算懂事”
拓跋力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开,拓跋疏勒问道:
“不知先生带人来咱们部落,有何贵干呢?”
“是这样的,拓跋族长,幽州的北军对咱们鲜卑压制的日渐厉害,你们拓跋部落需要第四次出兵了”
文士想了想,脸色有些为难的说道,他这么一开口顿时让拓跋疏勒老脸发黑,其余拓跋部落的人也是面色难看之极。
“这两三年内,我们拓跋部落已经出兵了四次,族中的青壮已经消耗殆尽了啊!”
拓跋疏勒非常难过的开了口,哪想文士没说什么,那位极不尊礼的家伙又接起了话茬:
“休要欺瞒我等,你们族中的青壮消耗殆尽,那他又是怎么搞得?”
原来家伙说话间指向了拓跋力,也就是他将矛头对准了拓跋力,把拓跋族的怒火给瞬间点燃了!
“混账!拓跋力全家男丁都在几次大战中丢掉性命和不知所踪,现在他家只剩下了他这么一根独苗,你怎么还惦记着咱们拓跋族最后的几个人呢!”
“啊啊啊!我们真是受够了,一年年的征战,一次次的失败,去打仗的人要不送回来一具尸首,要不完全不知所踪,日子过得还那么艰难,这还要我们怎么活啊!”
一场暴乱很快就出现了,并且迅速的蔓延了整个拓跋部落,族长拓跋疏勒并没有像往常一般镇住众人,反而乐得看他们乱起来一般,心中显然也是对鲜卑的三个大人失望透顶了。
“也许我们如同南匈奴一般,主动投入大汉的怀抱,才能生存下去,不然怎么都将会是灭亡”
拓跋疏勒面如死灰,心念却急转,他们拓跋族是整个鲜卑族汉化最为厉害的,也是对大汉最是亲密的,虽然他们也曾经掳劫过大汉,但是他们对大汉的奴仆都还算不错,只是若是他们选择主动投入大汉的怀抱,那就意味着那些汉人奴仆都要翻身做主人了,他们到时候不会翻旧账吧!
“没关系,我们对待汉人奴仆还算不错,不怕他们翻旧账!”
拓跋疏勒心中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不过为了稳住这些前来催他们出兵的上差,他还是要装装样子的,千万别还没投入大汉的怀抱,先被鲜卑的三个大人派兵围剿了。
“行了,拓跋力,速速带领护卫队,将部落的人都安抚下来,出兵的事我会慎重考虑的,一定不会让大家吃亏就是了”
拓跋疏勒发话,拓跋力很快就率领护卫队将拓跋部落的异动压了下去,其实大家伙都是看族长的脸色行事的,族长一开始的时候不管不问,坐看事态发展,其实就是暗地里支持他们,而族长后来派出护卫队了,就是在告诉大家适合而止了。
“请上差放心,虽然这一次出兵有些难为,但是咱们拓跋部还是会好好配合三位大人的”
拓跋疏勒恭恭敬敬的送走了这几位催他们部落出兵的鲜卑上差,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既然决定要反水了,干脆反水个大的,拓跋部落还与几个部落极为亲密,而且这几个部落也是跟拓跋部一般,汉化的比较厉害,所以投入大汉应该不被他们排斥,不然就等着跟三位鲜卑大人一直与北军对抗,最后全被北军赶尽杀绝吧!
幽州东北鲜卑境内的恶劣天气,让战争暂时处于了停止状态,然而一场没有刀光剑影的战争马上又要开始了,只是此时的北军大营中,北军都督徐晃与前来帮助他的,已经被范统改任为幽州牧的太史慈还完全不知道。
“太史使君,徐都督,咱们在鲜卑的暗卫发来了最新的情报,三位鲜卑大人在连战连败之后,决定破釜沉舟,明年开春就发挥出自己最大的力量,不成功便成仁”
一位亲兵给两人带来了消息,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杜康酒,徐晃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
“呵呵,鲜卑这次看来是要做最后的一搏了,能够将鲜卑逼迫到这种程度,多亏了子义兄的勇猛和对异族作战的经验啊!”
“异族中没有什么一流武将,所以我的勇猛没什么用,至于经验不过是老生常谈罢了,主要还是三军将士用命,主公的指导有方啊!”
太史慈微笑着道,在武艺方面已经步入先天的他不需要谦虚,不过战功方面,他还是跟以前一般,从不居功自傲,这一点却是作为一员武将最难能可贵的地方,让徐晃不服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