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男子滚出了客栈,众人轰散离去。玗儿扶起跪在地上的侍女:“你没事吧?”
侍女一边抽泣着,一边抹去泪痕,十分感激:“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无以回报。”
“姑娘严重了,你没事就好,日后遇到这种人绕着走就是了。”玗儿安慰她。
“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说罢眼里又蓄满了眼泪。顾若白有些不耐烦了,他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好了,天色已晚,该去歇息了。”
他催促着玗儿,那侍女也相当识趣,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后便离开了。
两人又回到了客房,玗儿坐在桌子上,手足无措地到处乱瞟,她偷偷看了看顾若白,他换了衣裳,应该是已经沐浴过了。可是为何脸这么烫呢?玗儿捧了捧自己的脸,想把温度降下去。
可是顾若白却发了话:“过来。”对着玗儿勾了勾手指头。玗儿木然地走过去,不清楚他在卖什么葫芦。
“你看,这床是不是挺大的?”
顾若白眉眼弯弯,笑得明朗,整齐光洁的贝齿让玗儿一瞬间出了神,可她又突然从现实中醒来:“不行!我们不能睡一张床!”
顾若白笑得更开心了,眉眼也变得更加柔和:“两个男人怕什么……“
玗儿顿时说不出话,慌张地攥着衣裳,过了半晌才回了一句:“你……你睡下面!”
顾若白皱起眉头,竖着耳朵,假装听不懂玗儿的话,玗儿又憋了一口气:“顾大哥,你能不能……能不能在床下面打地铺……”
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顾若白都听不见了。
顾若白假装很生气:“凭什么我要睡下面啊?”他双手环抱胸口,盯着玗儿的脸,不放过一丝表情。
“因为……”玗儿开始急了,刚要把“我是女子”这句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险些酿成大错。
她心虚的挠了挠脑袋,心里开始妥协,顾大哥身边带着自己,或许真的挺累的,倒不如让他睡舒服的床,自己随便打个地铺。
“顾大哥,那让我来睡下面吧。你睡床,如何?”
说完便笑盈盈地从床上取下一床薄被,开始收拾起来。顾若白猛地一把抓住玗儿拿被子的手,双眸紧紧盯着她的脸,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小女人莫非生气了?
玗儿一脸不解:“顾大哥,你怎么了?”
顾若白没有说话,伸手接过她手上的薄被,开始收拾起来,玗儿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这顾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说着要睡床吗?
“顾大哥!”
玗儿加重了声音,顾若白还是自顾自地把薄被铺好,玗儿无奈地坐在床沿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顾若白收拾好了,他缓缓躺下,轻声对着玗儿说:“早些睡吧。”
玗儿点点头,侧身躺好在床上,屋子里静得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玗儿轻轻转过身来,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顾若白,皎洁的月光倾斜窗下,映着他好看的侧颜。玗儿伸出手,在空中描绘着那高挺的鼻梁,那薄凉的唇瓣,还有那结实的胸膛微微起伏。
玗儿心里仿佛漏了一拍,她始终移不开眼,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玗儿又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脸颊,使劲甩了甩头,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然而眼里又落满惆怅,她绝不允许自己有这种感觉,她活在这世上唯一的意义便是寻弟,儿女情长什么的,对她来说都是奢侈的。
况且,她春楼舞女的身份,他一个尊贵的皇爷能接受吗?玗儿失落地笑了,她转过身去,缓缓闭上双眼,沉重的睡意渐渐袭来。
就在玗儿转身的那一刻,顾若白睁开了眼,他侧过脸来看着那单薄的身影,内心思绪万千,如果可以,他多想抱抱她羸弱的身体,一直抱下去。
玗儿一夜无梦,当她睁开眼时,却发现地上的薄被里空空如也。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着急地寻找他的身影,而此时顾若白正好推门而入:“你醒了。”
声音温润如玉,玗儿害羞地点了点头,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吩咐店小二送些饭菜过来,吃罢后我们便要启程了。”
“好。”
半个时辰后,玗儿和顾若白准备撤离客栈,冷凌在门外的马车上等候。
谁知客栈外却听到了掌柜的怒吼:“不是我不留你,是我根本留不住你!”
掌柜甩开侍女的手,侍女瞬间跌倒在地:“掌柜的!我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再惹事生非!”侍女哭声连连,可掌柜根本不理会。
他狠心扔下一句话:“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便进了客栈,一旁的玗儿正要上去,却被顾若白拉住了,顾若白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