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宴会并没有持续太久,而出了郑休宁的一出事情,老夫人也没有多少颜面在留下。
坐在马车中,老夫人的脸色从始至终都不曾好看过,景宁知晓她心中对于郑休宁的事情气急,在心中笑了笑。
“今日的事情,祖母是怎么看的?”
冷不防景宁会突然开口,老夫人有些诧异。
想起今日若非自己撞见,那么之后可能发生的种种事情,老夫人的心中更冷:“景宁是如何看今日的事情的呢?”
她面上有些犹豫,“景宁......”
老夫人睁开眼,微微眯起的眼中划过一抹精光。
“父亲说过,看待事情要客观,可是休宁是景宁的妹妹,有着这一层关系,景宁怕自己的结论会有偏颇,所以不敢多说,但是父亲曾经教导过景宁,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冷静,不能冲动,今日景宁对丹阳郡主的语气有些激动,是辜负了父亲的教导了。”
景宁低着头,静静的等待这老夫人的话。
好一会儿,老夫人才缓缓开口:“这不是你的错,你今日已经做的很好了。”
总归没有像过去几次一般,冲过去就对着人家动手。
马车很快就回了丞相府。
老夫人走下马车,脸色难看的对着迎上来的下人说道:“去你们二小姐的院子,让她给我滚过来!”
这是这么多年来,老夫人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郑休宁。
门口的下人提心吊胆,纷纷想着二小姐是怎么得罪了老夫人。
被杨氏派来的老嬷嬷闪过一抹精光,下一刻就低下了头,“老夫人,二小姐自从回来之后就跪在您院子里,现在已经两刻钟了。”
老夫人一愣,立刻快步走了过去。
随后下马车的景宁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一抹冷笑。
老夫人到底还是疼爱郑休宁的,这不,一听说自己的宝贝孙女跪了两刻钟,便立刻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
看来杨氏和郑休宁的苦肉计,到底还是奏效的。
到了院子里,果然看到郑休宁跪在门口,她脸色惨白,单薄的身子在风中好像一棵脆弱的芦苇,似乎下一刻就会倒了下去。
老夫人冷哼一声,没有管她,直接进了院子。
倒是走在后面的景宁,上去想要将其扶起来,却突然听到老夫人一声大喝:“景宁,你敢扶她起来试试?”
景宁的手一顿。
郑休宁心中狠狠,面上却是一副苍白着脸的可怜样子:“姐姐,你不要管我,要不然,祖母会连你一起怪罪的。”
景宁皱了皱眉:“可你受了伤,若在跪下去,这身体哪里撑得住?你且等着,我这就去跟祖母求情!”
说着,就脚步匆匆的进了屋子。
转身的那一瞬,她的脸色也变得陈凝下来,唇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祖母,妹妹她......”
老夫人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你不用为她求情,这是她自己惹下的祸事,也该自己吃个教训。”
也只是吃个教训而已。
景宁嘴角的嘲讽更深,如果换作自己,恐怕老夫人早就已经大发雷霆,可谁让郑休宁陪着老夫人这么多年,而今日虽然犯了错,但是却还没有酿成大错呢?
她便没有再求情,只是安静地坐着。
但是为了表示出自己的这位姐姐有多么关心自己的妹妹,有多么的坐立难安,她时不时的都要张头去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日头渐渐西斜。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二小姐!”
......
郑休宁晕倒了。
被抬进房间的时候,她额头冒汗,脸色苍白,整个人就像是去鬼门关转了一圈。
杨氏惊慌地扑上来,抱着郑休宁,抽泣起来:“傻丫头,娘亲都说了,让你等老夫人回来的时候再去认个错,你怎么就是不听话,你怎么能在老夫人院子里跪那么久呢,你,你身体本来就虚弱,这岂不是要了你的命?”
走进房间的老夫人脸色一暗。
景宁眯起眼睛。
杨氏故意这么说,起目的就是为了激起老夫人对郑休宁的疼爱之心,她不能让对方如愿。
双手拢入袖中,她看了旁边的碧华一眼,碧华立刻心神领会,愤愤不平的跳了出来:“杨姨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二小姐她自己做错了事情,还不能受到惩罚了吗?”
“碧华!”
景宁立刻厉喝出声,“你住嘴!”
碧华红了眼睛:“小姐,奴婢说错什么了,本来就是二小姐的错,二小姐自己弄伤自己诬陷丹阳郡主,如果大小姐您真的相信了她的话,跑去找丹阳郡主麻烦,这要是出了什么冲突,留王府怎么可能放过我们丞相府?”
听了碧华的话,老夫人目光一冷。
方才心中因为郑休宁晕倒,而升起的那一丝担忧,此刻也尽数消散了去。
这丫头说的不错,假如今日不是歪打正着,爱妹如命的景宁说不定还真的会得罪留王府,这后果哪里是郑休宁能够承担得起的?
杨氏手心握紧,在心中将碧华恨入了骨子。
但她也知道,此时此刻,挽回老夫人对休宁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
她于是便拿出帕子按在眼角,抽抽搭搭的道:“是,今日的事情确实是休宁的错,她得罪了丹阳郡主,就算老夫人您在怎么教训她,我也不敢说半句不妥,可是,可是老夫人您是瞧着休宁长大的,她是什么性子您还不清楚吗?她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啊!”
景宁同样上前一步,焦急的道:
“祖母,姨娘说的不错,二妹妹是什么性格,难道祖母您还不了解吗?她怎可能做出这般事情来?”
杨氏低头,手帕按着眼角,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
原本听休宁的讲述,她还以为景宁这丫头已经对休宁起了疑心,如今看来还是老样子。
既然她对休宁深信不疑,那事情就要好办多了。
“景宁,你是知道的,休宁她一向安分守己,就算过去和丹阳郡主有矛盾,也是见了丹阳郡主就是转头走。”
是啊,她只是将这一切告诉自己,然后怂恿自己去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但她却是弯腰扶住杨氏:“姨娘,你快起来,景宁当然休宁了,更何况那丹阳郡主本就跋扈,谁知是不是她故意用计陷害妹妹呢?”
说着,她掉头看了一眼老夫人:“祖母,您说是吧?”
瞧这景宁脸上的焦急,和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郑休宁,老夫人的眉头蹙了蹙。
她冷哼一声,“那又如何?不管今日的事情谁对谁错,丹阳郡主早已经放话,让我丞相府好好管教这丫头,若我处罚的不够重,她便要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