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王闻言看向景宁,目光中有几分怀疑。确实,当时在场的不仅仅有婉兮,而且婉兮也没有给吕王妃下毒的理由,若是说是因为那条裙子,未免太牵强了些,他不认为皇上送到将军府的人会那么蠢。
景宁察觉到吕吕王妃的目光,微微向前走了几步沉声说道:“在吕王妃晕倒之前我并没有靠近过王妃,在场的人都能为我作证,况且,对王妃下毒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婉兮,为何要拖我下水?”
婉兮恨恨瞪着景宁,她尖声叫道:“我没有!分明就是你陷害我!吕王妃王妃,我真的是冤枉的!”
吕王妃皱起了眉,她斜斜地瞥了一眼婉兮,淡声对一旁的大夫问道:“大夫,我所中何毒?”
大夫凝眉说道:“回王妃,这毒名为暗罗香,是江湖中常见的毒药,通常毒性并不大,只不过会使人四肢乏力而已。”
“那为何王妃口中会有鲜血溢出?”景宁皱起了眉,她方才看见吕王妃唇畔流下鲜血时着实被吓了一跳,当下便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就要问这位姑娘了。”大夫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婉兮。婉兮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她根本不知道大夫在说什么,她只是隐约知道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便只能一口咬定是景宁要陷害她。
“此话何意?”吕王挑起了眉,神色有几分严肃。
代夫微微躬了躬身子,低声道:“吕王妃有所不知,这暗罗香毒性浅,但若是与蜜兰香混杂在一起,毒性便会大大提升,我方才验毒时闻到了这姑娘身上的脂粉气,正是蜜兰香。”
景宁微微点头,开口说道:“婉兮确实一直在用蜜兰香。”
“可是如此?”吕王的目光顿时严厉起来,他径直看向婉兮,言语之中满是怒气。
婉兮此时早已经被吓得慌了神,她连连摇头道:“我虽然一直用蜜兰香,但我根本不知道暗罗香啊!我冤枉啊!”
吕王妃和吕王对视一眼,吕王妃唇畔泛起一抹冷笑,她面上仿佛凝一层寒霜。
“居然还在这里狡辩!来人,给我拖下去,将此事交给大理寺,胆敢给本王的王妃下毒,本王定饶不了你!”吕王怒气腾腾地站起身,猛地一挥手,随行的侍从便将婉兮押了下去。
“冤枉啊!我真的是冤枉的!”婉兮虽然被拖到了外面,但她的尖叫声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吕王妃,她吵得臣妾头好痛啊。”吕王妃拧起了细眉,眼中含泪地望向吕吕王妃,那可怜的模样让吕吕王妃一阵心疼。
“将那恶妇的舌头拔掉!”
景宁在一旁倒吸一口冷气,她看向吕王妃,吕王妃几不可察地向她点了点头。景宁深吸一口气,轻轻抿了抿唇,婉兮的惨叫声传了进来,她双手握紧,指关节隐隐泛白。
“吕王妃王妃,是我没有管教好府中的人,才会让她犯下这种错事,还望吕王妃王妃不要见怪。”
景宁此时心中十分恶寒,她很想立马转身离开这个地方,空气中隐隐飘散着一阵又一阵的血腥味儿,这唤起了她那日在大殿上的记忆。
她想要的只不过是将婉兮赶出将军府,却没想到吕王妃行事如此狠辣,直接害婉兮被拔了一条舌头,这样一来就算查清婉兮有冤屈,皇帝也绝不会让一个哑女当自己的探子了。而更大的可能性是什么都查不出来,毕竟这是吕王妃一手策划的事,想来其中各个关节她早已打通。
不论如何婉兮是绝对不会再出现在将军府中了。
“少夫人日后可是要严加约束府中的人才好。”吕王看向景宁的目光中存了几分不满,但他也不过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
景宁知道吕王这是在给将军府面子,当下她轻轻点头,道了几声抱歉之后便起身告辞。
走出医馆时她瞥见了满嘴是血的婉兮。婉兮仿佛牲畜一般被绑在一旁的木桩上,她原本干净的衣衫上沾上了灰尘和泥土,满头的秀发已经变得凌乱不堪,那双眼里没有任何的神采,双嘴大张,隐约可见那可怖的伤口。
看见景宁之后婉兮的目光顿时怨毒起来,她疯狂的扭动着身体似乎想要冲上来咬掉景宁一块肉,景宁心中骇然,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婉兮的口中发出一阵毫无意义的怪叫,但景宁却觉得那是从地狱中传来的诅咒,她最后看了一眼婉兮,转身向将军府走去。
不过一会儿功夫景宁便回到了将军府,文星见她面色苍白,面上不由得泛起几分忧虑之色。
“小姐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景宁微微摇了摇头,她径直走到床前,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婉兮那副癫狂而可怖的模样一直在她的脑海中闪现。
“我怎么就变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人?”景宁声音有几分哽咽,她抬起头红着眼看向自己的双手,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双手最终还是沾染上了血腥。
第二天一早大理寺就传来了消息,婉兮在狱中畏罪自杀。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景宁面色十分复杂,一时间说不上是种什么滋味。
她知道婉兮绝对不可能是自杀的,定然是吕王妃派人在狱中结果了婉兮,免得再惹出什么祸端。但景宁的心中却并不轻松,不管怎么说婉兮毕竟是皇帝派来的人,将事情做到这种程度未免太不给皇帝面子了。
吕王妃地位尊贵,又有吕吕王妃的庇护,自然不会有什么事,但她呢?这件事情的直接收益者就是景宁,皇帝必然会在心中怀疑她。
果然,正在景宁心中惴惴不安的时候宫中传来了旨意,皇帝宣景宁进宫。景宁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该来的总会来的。”景宁在心中宽慰自己,简单收拾一番便随宣旨的公公一同离开了将军府。
半个时辰后,正和殿中。
“对于此事你有何说法?”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阴森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景宁,而他所问自然是婉兮惨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