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冬乔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直觉认定前几天苏离歌跟容朝亮没有出现在方家饭桌上,方景书又变得跟个冷风机一样,料定是方景书,苏离歌,容朝亮三人前几天定然是在学堂里闹矛盾了,现在这会儿估计是三个人说开了,就跟她和宫天瑜一样,和好如初了。
如此和谐温馨的画面,方冬乔看在眼里,觉得真好。
只是她没注意到,饭桌上的云氏跟方明诚担忧的目光偶尔落在她的身上,又来回地在她跟方景书之间扫着,好几次张了张口,最终夫妇二人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吃过早饭之后,照样是方景书抱着方冬乔上了马车,送方冬乔去了保和堂。
本来方冬乔的意思是想让宫天瑜一块儿去的,只是这会儿宫天瑜却主动提出来,他要跟着方景鹏,方景泰二兄弟去方家村的私塾上学去了。
如此,方冬乔想着她昨晚对宫天瑜说了那么多话,终于是起作用了,当下欣慰不已。
其实她也是不想让宫天瑜跟着她去保和堂的,术业有专攻,将来宫天瑜不会做大夫这一行业的,所以这方面他只要大概了解一些就行了,至于专业方面的医学医术,他就没有必要去涉猎了。因为他的梦想是当个大将军,那么现在开始,他就应该朝着大将军的方向努力着,而不是学着跟她一样当个医者。
方景书看着方冬乔很高兴地望着宫天瑜去学堂,那宫天瑜竟也心甘情愿地学堂上学,猜想着这两个小家伙定然是昨个儿晚上说了一些什么。
“乔儿,可是你说通了瑜哥儿?”
“也算不得是乔儿说通了小哥哥,而是小哥哥自己想明白了他应该做什么。”方冬乔笑着腻歪在方景书身上。
“乔儿可会怪责大哥先前这么对待瑜哥儿?”方景书揉了揉方冬乔的脑袋。
“不会,乔儿知道大哥是怎么想的,大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哥哥好。先前都是乔儿为了顺着他的脾气,让他胡闹着跟乔儿一起去当药童。这会儿功夫乔儿想明白了,其实乔儿那样做,不是在帮他,反而是在害他,他若长久跟乔儿在一起的话,就只会看到他跟乔儿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会变得越来越不自信的。”
“如此这样下去的话,他就只能看到他身上的不足之处,却看不到他自个儿身上的闪光点,那样他的未来就可悲了,而乔儿也就等于同间接地抹杀了他的将来。”
像她这样的例外,站在任何一个年纪相仿的孩童身边,都会给对方造成泰山压顶的感觉,那样就等同于打击了孩童的自信心,摧残了孩童的未来。
“乔儿能够这么想,大哥就放心了。”
像宫天瑜这样身份的孩子,他的未来早早就注定了不会平凡的。
那样的孩子,本身就具备上佳的资质,加上怀抱着那样的梦想,将来定然也能朝着这个梦想靠近的。
只是在他这个年纪上,毕竟孩童心性不定,若是走错了半步路,那就有可能毁了那个孩子的一生。
因而,方景书借着宫天瑜这次挑拨疏离他们兄妹关系的机会,一来是为了惩戒宫天瑜还没有成为他们家的女婿呢,就敢这样破坏他们兄妹之情,得严惩才行。
二来他早就看出了两个小家伙之间最让人担忧的问题,因而他狠下心来,就此将他们两个小家伙分开,让他们各展所长,也是为了两个小家伙的将来好。
毕竟,无论他多么想要护着这个妹妹,多么想要宠着这个妹妹,这个妹妹将来长大了还是要出嫁的,那未来的妹夫若真的是宫天瑜的话,那么他方景书也得好好地看着,看着他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走着,期间要走得稳健,不能出错半步路。
因为他发誓过,哪怕是要了他的性命,定然也要护着这个妹妹一生安宁的,所以那个未来守护妹妹的人如果是宫天瑜的话,他就必须努力地成长,成长为一个有资格站在妹妹身边的人,一个能够护着妹妹,给妹妹遮挡所有危险的男人。
而将来若是其中出了差错,宫天瑜还是没能成为守护妹妹的那个男人的话,那么就由他来努力,由他来护着,用他未来努力的身份为这个妹妹重新再寻找一个可靠的妹夫,如果没有那样的妹夫,那么就由他来。
反正,反正将来,他总是要恢复真正身份的,到时候没有兄妹这层关系的牵绊,他也是照样可以护住妹妹一生的。
只是现在,妹妹还是一个小娃娃呢,他要考虑的事情毕竟太过久远了,现在就这样继续宠着她吧。
也许,不用等着他来护着,将来有一天,等她长大了,有了真正喜欢的人了,那个时候,他就不用再想着第二套的方案了。
轻柔着抱着方冬乔小小的身子,方景书浅浅地笑着,目光坚定而深沉。
这个时候的方冬乔,却压根不知道方景书为着她未来的幸福如此费尽心思地打算着,她只是甜甜地靠在方景书的怀抱里,努力地依恋着他身上的那份温暖。
马车缓缓地向前行驶着,路上偶尔有颠簸的时候,方冬乔也没有感觉到,因为方景书紧紧地护着她,不会让她被马车颠到了。
到了保和堂的时候,方景书抱着方冬乔下了马车,目光含笑地送着方冬乔进去,方冬乔就在方景书那样温柔的眼神里扬起了明灿灿的笑容,阳光下,露出一排雪白的贝齿。
进了保和堂的大门,迎面走来大师兄赵安顺,一见到她,赶紧拉着她去了保和堂的后院。
“大师兄,有事吗?”
“哦,是吴师父让问的,那个小师弟好些天都没来保和堂了,吴师父的意思是想问,小师弟以后还来保和堂上工不?”赵安顺是巴不得宫天瑜不要来保和堂了,因为有宫天瑜这样霸道骄横的孩子在,他跟吴掌柜这日子天天过得提心吊胆,心惊胆颤的。
“大师兄指是的是瑜哥儿吧?若是他的话,没错,从今往后,他估计都不会再来保和堂上工了,他有他自个儿的事情要做了。”方冬乔一说了这话,赵安顺立即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长气。
方冬乔见了,逗趣道:“原来大师兄很怕瑜哥儿啊。”
“当然,像他那样的孩子,很少见到啊。”赵安顺也说不上来对宫天瑜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一站在宫天瑜的身边,他就好像矮了人家半截似的,那个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狠戾劲,太可怕了。
方冬乔听得赵安顺这么坦白地承认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忙追问了一句。“那大师兄,吴师父该不会也怕着瑜哥儿吧?”
“当然啊,小师妹你都不知道吗?只要有那个孩子在的地方,吴师父总是浑身不自在的。现在可好了,吴师父不用一天到晚地盯着小师弟的脸色行事了。”赵安顺虽然知道宫天瑜身份不简单,但是他绝对没有吴掌柜了解得更为清楚,因而有时候见到吴掌柜对着宫天瑜那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赵安顺直觉地替吴掌柜叫屈来着。
“敢情你们都当瑜哥儿是瘟神啊?”方冬乔逗趣道。
“可不敢这么说,大师兄什么都没说,我这就去跟吴师父说去,说小师弟以后都不来了。”赵安顺急着跑开了。
方冬乔在后头看着,笑得眯起了眼睛。
看来,宫天瑜确实不该浪费在这个小小的药堂里头,他该去好好地实践他自个儿的理想才对。
晚上,方冬乔回到方家用过饭菜之后,带着宫天瑜一道儿去了自个儿的竹荷院,
她既然答应了宫天瑜要陪着他读书一个时辰,自然是信守承诺,没有半分推诿之意。安排好了笔墨纸砚,方冬乔意念一动,从空间里飞出了一本医书到自个儿的手中,趁着宫天瑜没有发现之际,从枕头里头取了出来。
宫天瑜看着方冬乔去榻上取书,有些奇怪,跟过来瞧了瞧,一眼就看到了枕头朝里边的那对笑容可掬的瓷娃娃。
“乔儿妹妹,这对瓷娃娃怎么一个像你,一个像你大哥呢?”宫天瑜握在手心里,看着两个瓷娃娃笑得那么开心,总觉得刺眼得很。
“哦,小哥哥你说这个啊,这个是大哥送给乔儿的生辰礼,是大哥画的像,找工匠师傅给烧陶出来的,怎么样?看着这对娃娃,很像乔儿跟大哥吧,乔儿一开始拿到的时候,也觉得好像呢,看喜欢了。”方冬乔拿过宫天瑜手中的这对瓷娃娃,放到原处,放好。
宫天瑜见方冬乔这般珍视着这对瓷娃娃,眉头皱得死死的,他又往里去瞧了瞧那对瓷娃娃,觉得他得想个办法才行。
方冬乔见宫天瑜这般张望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宫天瑜说着。“小哥哥,本来看着你喜欢这瓷娃娃的话,乔儿可以送给小哥哥一个的,只是这个是大哥送的礼,不好再送给别人。这样吧,要不明天早起的时候乔儿让大哥也给你画一个,再到工匠师傅那里给你烧陶出一个来,好不好?”
“不好,小爷又不喜欢这种姑娘家玩的小玩意。”宫天瑜才不要去找方景书画像呢,那不是他自个儿存心去找不自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