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卫妍出嫁还有七日,卫谦早上去国子监正午归来后便跟着钟氏清点打包卫妍带去的温家随礼,卫翘亦是忙里忙外,羡慕着卫妍竟有七七四十九石随礼,甚是风光神气。
卫云念本想去见见一品大员嫡女出嫁随礼的气势,但一听卫谦也在后便有些犹豫,在卫府住了近一月卫云仓体会过云泥之别身份有别的感受后收敛甚多,宽慰着她:“念念,我们只是去问问可否需要人手帮忙,又不是去添乱的,再说我们就要回长夷了,想必他们不会在意我们的。”
如此,二人一前一后来了后院,这后院里摆满了梨花木箱想来是装嫁妆随礼的大箱,已封好的摆在一旁上面系好红绸,钟氏还在清点盘算着。
“舅母,念念和哥哥前来帮忙。”
卫云念说着还是控制不住的往卫谦方向看了一眼,钟氏看了看二人本想回绝但又想起宋氏的交代,眼见不日他们就要回长夷,就怕拒绝多了他们回去又要嚼什么舌根子。
“那你们去那边扯绸子吧。”
钟氏一指卫谦站的位置,卫云仓卫云念倒也是乖巧,裁多宽裁多长多长乖乖任着卫谦指挥,绸子扯得差不多卫谦又将卫云仓指挥到梯子上面挂红绸,卫云仓回头一看这满院子还有一半空着的地方要挂红绸,这满地的奴仆不使唤,就让他这这那那都给做了。
离婚礼还有两日卫谦自是又请过假,钟氏让知桃给他送来一身金丝精绣的红袍还有帽冠,卫谦大喜过望:“送嫁服!”
知桃开心的点着头:“是大小姐亲手给公子您绣的送嫁服呢!”
“大姐姐自己绣嫁衣竟还给我绣送嫁服,哈哈!我太喜欢了!”说完催着知桃赶紧关了门在房中穿戴上了身。
“少爷穿上真好看!”知桃瞧着卫谦穿着送嫁服带着红帽冠:“如此一身送嫁,怕是要把路边女子的魂儿都勾去呢!”卫谦点点头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脚顺势踩到一旁的圆凳上:“那当然,我卫谦可是京中多少世家小姐心中的如意郎君。”
“是是是,少爷最厉害了,连贵阳公主都被您的才华折服!”
卫谦赶紧捂上她的嘴:“这大好的日子,可别提她!”
二人玩玩闹闹着,天色渐晚满是红绸喜字装点的卫府也点上了蜡烛。同样,另一边大学士府也是灯火通明一派喜庆,温润霖坐在轮椅上把喜服放在腿上,轻轻抚摸着上面绣的花样,仿若在抚摸着卫妍的脸,笑的甚是温柔。
“大哥这般开心,可是想嫂嫂了?”
温容与见门敞着直接走了进来,温润霖见他来为他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来了。”
“方才来时已喝过茶水,那直接开始吧?”
温容与轻轻将茶杯推开说道,温润霖点点头将竖在一旁的拐杖拿起来,温容与将他从轮椅上架起,温润霖吃力的双手拄着拐,奈何双腿沉重根本分不清左右,只见他一使劲,腿还未分开人便向地上倒去。
温容与上前赶紧扶起他,温润霖起身拄拐再次尝试,又是重心不稳向地上摔去。他心中多么渴望能够站起身亲手接过妍儿得手,牵着自己的新娘走进大堂一起跪拜天地。
反复练习折腾许久,这冷的天温润霖竟满身是汗,温容与叹一口气将他手上的拐杖放到一旁扶他坐回轮椅:“大哥不要心急,太医说多练习下地走路指日可待,可千万不要急于一时啊。”
温润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原本温柔的眼里尽是失望:“后日,劳烦二弟。”
温容与点点头:“大哥放心,热水已放好,我推你去。”
说完起身推着温润霖药浴,自太医说多加练习能够走路后,温润霖疯魔一般每日睁开眼便要下地练习,浑身摔到青紫仍是拄着拐学习迈步,让他与父母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三月初七,卫妍出嫁的日子。
天方茫茫亮,卫家内外早已进进出出热闹起来,琚芜阁中丫鬟婆子里里外外准备着,钟氏穿戴好急急忙忙就往琚芜阁中去,正恰卫妍沐浴完坐在铜镜前上着妆。
钟氏瞧见女儿一身火红嫁衣,长如瀑的青丝绾做发髻,卫妍黛眉轻描美目流转朱唇微启见她来莞尔一笑:“母亲。”
钟氏唇角挂着笑接过丫鬟手中的木梳给她梳起头发:“想我当年出嫁时,你外祖母送行时就为我梳头发。”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愁;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四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五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六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这有头有尾啊富富贵贵。”
“谢谢母亲。”卫妍伸手抓着钟氏的手:“以后我也会讲给我的女儿听。”
“那母亲也会讲与我听么?”卫翘从一旁走过来,手中拿着卫妍的外衫,钟氏瞧着自己这小女儿笑道:“都讲,等翘儿出嫁,母亲也讲与翘儿听。”
卫翘顿时惊讶慌乱:“那我岂不是听早了,那方才我听的不算!”
见卫翘纯真的模样卫妍笑了起来:“不算不算。”
天由暮转亮,瞧着时辰温大学士府门口排起的长队已等候多时。
“阿晋,劳烦你了。”温润霖一身喜服坐在轮椅之上,温容与亦是身着一身一模一样的喜服,身前系着大大的红花。
“大哥放心,一定准时将嫂嫂接回家。”
“时辰到了时辰到了,温大人,我们起吧!”喜婆扭着身子走上前来吆喝道,温大学士点点头:“阿晋,去吧。”
“奏乐,接新娘子去咯~”
喜婆摇着红帕到接亲队伍前大声吆喝着,一时间声乐齐奏,八抬大轿的汉子们喊道:“起轿!”跟在后面的家丁奴仆也是两人抬起一旦彩礼,单是彩礼就是足足八八六十四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