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桃一大早跟着卫翘和钟氏去城外粥棚施粥,卫谦高中后红灯笼高挂,将军府在城外搭设粥棚施粥一月以示庆祝,卫谦独自在府好生无聊,圣上赐婚完婚后他才能启程前往京西广陵郡任职。
卫昼炎与卫甄因事不在京中已有四日,身边也没有能够约出来听曲儿游玩的人,卫谦在府中吃完睡睡醒吃一日复一日的消费着时间。
半夜睡觉睡到一半,卫谦听见院落中有细碎的脚步声,一个激灵起身从床边拿起长枪慢慢移动到门口,就听门外传来卫昼炎的声音:“谦儿开门吧。”
卫谦将长枪收回身后打开了门,卫昼炎一身常服站在院中央,身边还有卫甄和一黑衣年轻男子。
卫谦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迷蒙的看着卫昼炎,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一家人黑乎乎的跑他院子来做什么:“爹,您回来了。”
“嗯。”卫昼炎见他走近说道:“从今天开始,卫翊就是你的贴身死士。”
“嗯。”卫谦应道随后反应过来极其诧异:“什么?”
“你已入仕途往后危险甚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卫翊便是你的影子,护你周全。”
卫昼炎的话卫谦听不真切,他就站在原处看着穿着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男子,男子垂着头并未看他,冰冷的面庞遮掩不住撼人心弦的面容,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披散的头发发尾扎着黑色发呆,几缕发丝垂落面庞随着夜里的微风轻舞着,男子余光见他愣神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剑眉下竟生着一对细长多情的桃花眼眼中却有极深的戾气,气质冷峻却加有一丝忧伤。
这般俊美的人竟然只是死士?
卫谦感叹,从小到大他见过无数人,论样貌三皇子李澶凌个中翘楚,但性子却是个冷峻孤傲的主让人不敢靠近,这名叫卫翊的死士竟然如此惊艳甚至能与三皇子李澶凌伯仲之间,当贴身死士还真是浪费了这张脸。
“谦儿。”卫昼炎看着卫谦瞪大双眼盯着卫翊发呆的模样又唤了他一遍:“你对外不能告诉任何人卫翊的存在,他会在暗中护你周全帮你做事。”
“他,是我的死士?”卫谦愣愣的指了指男子又指了指自己确认道:“我的?”
“是。”未等卫昼炎开口,男子先答道:“卫翊是卫大人的死士。”
“不不不,我可不是什么卫大人。”卫谦被他说的脸红尴尬连连摆手,男子又道:“卫大人是五品京西校尉,卫翊会护大人周全,忠心恪守本分。”
“爹,他连这个都知道?”卫谦又愣看向卫昼炎,卫昼炎点头:“他知道的比这个多多了,你离京后为父不能一直在你身边护你周全,朝廷局势复杂,便由卫翊保护守护你。”
“哦,这……这……大半夜的你……住哪?”卫谦看了看自己的院落,如今多了个贴身护卫,有个贴身婢女知桃就罢了,现在凭空意外多了个护卫,虽说自己是男子可毕竟是女儿身,细细想来卫谦小脸通红不知该如何安置卫翊。
“卫大人不必费心,卫翊会自行安排。”说完向着卫昼炎卫甄点点头足见一跃消失在三人眼前,卫谦直接傻眼:“这就走了?”
“嗯。”
“可是爹,他说走就走,我怎么找他。”卫谦环顾四周找不见卫翊踪迹,卫昼炎一笑:“你需要他时喊他他会出现的。”
“也就是说,我做什么他都看得见,所以我随叫他就能随时出现?”
卫谦不敢置信的问出口,卫甄应道:“这是自然,卫翊会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暗中保护你,能看见你的一举一动,他只忠诚于你听你一人的号令,永不背叛你。”
说完将一个白玉瓷瓶塞入卫谦手中,卫谦顿时明了,偷偷将瓷瓶收好。
卫昼炎卫甄走后,卫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卫翊会在某一个角落瞪着眼盯着自己便毛骨悚然,虽然他模样生得好也是保护自己的护卫,可是万一发现自己的秘密可如何是好?
一夜纠结卫谦清晨终于在辗转中入睡,第二日知桃推开门瞧见窗户竟然都被打开,看着床上整个人害怕蜷缩在被子中的卫谦好生纳闷,这究竟是怕还是不怕呢?
卫谦坐在房中,眼神止不住的乱飘,知桃疑惑总觉得他眼定是除了什么问题,卫谦看着知桃越凑越近探寻的小脑袋:“我没病。”
“没病你四处乱看什么?”知桃不解,卫谦神神秘秘又环顾四周:“你觉不觉得有人在观察我们?”
“有人?什么人?”知桃听完也左右看起来,卫谦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此人轻功竟在我之上,我只能感受到他微弱的气息可是却找不到他在何处。”
“公子,你在说什么啊,别吓知桃。”知桃被他说的心中惶恐,大白日竟有人在将军府暗中窥探,武功还在自家公子之上,是什么人会盯上他们?
“我和你说……”卫谦本想说出口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表述,拉着知桃来到院中央,既然不会形容那就直接面对面来得干脆。
卫谦抬头看着四周笑声喊道:“卫翊。”
“卫翊?府中并无叫卫翊的人……啊!”
卫谦再一回身,卫翊不知何时出现在知桃身后将她打晕在原地。
“你出现干嘛要打晕她!”卫谦蹲下身心疼的扶起知桃,可怜知桃话还未说完便被他偷袭晕倒在地,卫翊看着卫谦:“死士身份绝密,不得有他人知晓。”
“她是我的亲信,她可以知道。”
卫谦叹一口气吸了吸鼻子将知桃放在地上凑近他:“你身上的味道……”
卫翊见他靠近不露痕迹的拉开距离后退一步,见卫翊很是介意自己的靠近卫谦倒也不再凑近:“之前杀过很多人吧。”
卫翊眼眸中散发些许寒冷:“嗯。”
“把剑给我。”卫谦伸出自己的手目光注视他拿着剑的手挑了挑眉,卫翊略一蹙眉迟疑片刻后还是将佩剑递给了他,卫谦满意的拔出他的剑端详端详,又伸出了自己的手:“把手给我。”
卫翊有些不情愿,卫谦不悦:“嗯?不听话?”
卫翊依言还是抬起手放在他手上,卫谦低头盯着他的手,原本骨节分明修长的手上伤痕累累,新伤旧伤交叠,虎口处有着厚厚的茧子,待他看完后将剑交还给了卫翊。
“我稍后要出府,你……”卫谦想了想改口:“你自己看着办吧。”
卫翊点点头又消失在他眼前,卫谦无奈抱起知桃咬牙切齿:“小丫头在府里天天蹭吃蹭喝越发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