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是爹生父母养，都是一副血肉之躯，被人伤了心会疼被人砍了会流血，为什么不平等？没有谁比谁尊贵，没有谁可以主宰谁的一生，你也可以选择的。”
“我不能。”卫翊移开目光，余光看到卫谦抬起手丢来一样东西，卫翊下意识接住却惊讶诧异的不敢置信。
“这下你可以选择了。”卫谦笑着看向他，卫翊手中赫然拿着解药，有了解药的确就可以无所畏惧，卫翊越来越不明白：“为什么给我。”
“我想让你选择，跟着我，你脱不开为我死，但是你现在可以选择拿着解药带着知画离开。”
“知画？”卫翊心中泛起波澜。
“选择？”他有多久没有选择过了，他选择去报仇可是因为奄奄一息的知画放弃了，为了知画能活下去，他成为杀手成为笼中只会杀人的冷血动物，不停的杀人一直的杀人……他选择把知画交给主人家以表示自己的忠心，只为知画能够好好的养好顽疾，可是现在突然有个人让他选择自己的人生。
他好像丧失选择的能力了，他不知道怎么去选择……
“白日里院子人太多，只能深夜叫你出来，知画吃过晚饭后没多久就在弄玉园偏院和知桃睡下了，你可以去叫醒她带她走。”
卫谦将一个包袱扔给他：“自从做了官我已经没有月例，去京西需要打点的地方许多，没有太多的银钱给你，但是足够你们在小地方盘个门店营生了。”
卫翊抱着包袱心中思虑万千，他现在只想看看知画。
看着卫翊离开，卫谦也算是放下一颗心中的石头，他不想有人再知道自己的秘密，他也不想有人真的为了自己而死，既然卫翊选择离开，他应当是替他感到开心的，至少他还能选择自己的自由。
第二日一早纪雨芙和晴音伺候卫谦起身，平日里知桃最是活跃今儿却没有第一眼见到她不由得有些纳闷：“知桃呢？”
晴音听他提起知桃一下没忍住笑着回答道：“少爷，知桃姐昨日起夜磕到门框，今儿脖子都歪了呢！”
“脖子歪了？”
卫谦更完衣急匆匆就赶往偏院，知桃把自己闷在床上死活不肯见人。
“好知桃，你这是怎么了？”
知桃听见他的声音呜呜哭起来，卫谦赶紧关上门撸撸衣袖准备强行拽开被子，门刚关上转身的空当知桃坐起身歪着身子侧着脑袋眼都哭肿了：“都是卫翊！”
知桃昨晚起夜，睡眼惺忪的爬起身准备开门到外面如厕，毫无防备的刚开开门就见一个黑衣男子直愣愣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知桃瞪得眼珠都快掉出来，还没等她喊出声，卫翊伸手就是一下，还是熟悉的突如其来的痛感，再醒来就是晴音焦急地晃醒倒在地面的她，半个身子麻的不能动弹脖子疼的不敢转头，又因为卫谦的叮嘱不能把卫翊存在的事情外泄，知桃一个人忍着委屈一个人扛下所有，硬是被晴音还有一众女使取笑着没脸见人。
原本紧张严肃的卫谦扑哧一笑，伸手擦了擦知桃的眼泪：“过两天就好了。”
“呜呜呜呜，我这幅模样跟着少爷去京西，这一路该多丢人啊！”知桃越哭越凶，卫谦咬着下唇强忍着笑，但只要一看到知桃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如此气的知桃躺回床上蒙上被子再也不看他。
第三日回门，纪雨芙有些内疚的看着早餐就显得食欲不振的卫谦，卫谦见她模样笑了笑：“吃好了我们就走吧，东西带好了？”
纪雨芙点点头，新婚之日卫谦就没入得丞相府，今日回门，还不只是个什么情况，免不了的便是纪从南的脸色卫谦也想的开，总是不能大棍子把自己撵出去不是。
卫谦在前骑着马，纪雨芙的软轿在后，拐过街角丞相府门前的红绸早已被拆了下来与平日一般，走近些就发现大门紧闭。
卫谦扶纪雨芙下轿走上台阶叩门，许久未有人声回应。二人心知肚明，纪从南有意给卫谦一个闭门羹，卫谦继续叩门，还是无人响应，纪雨芙低下头轻轻说道：“抱歉。”
“没什么可抱歉的，在他们心中因为我你当不成周朝的皇后，记恨我是应当的。”卫谦风轻云淡的说道：“今日我就算把门敲烂，纪相爷恐怕也不会让我走进一步，我们把东西放下回去吧。”
“嗯。”
晴音指挥着拿着礼品的七八个卫府小厮将东西放在门口，扶她上轿后翻身上马准备回将军府，行至拐角处卫谦回头，就见纪府有人打开个门缝将卫谦带来的东西全部踢落到台阶之下啐一口后关上大门。
瞧着二人这么早就回家，钟氏拉住卫谦询问缘故，得知二人连大门都没进，只是将东西放到门口便回来，饶是平日好脾气的钟氏也是生了一肚子气：“这丞相还真是过分。”
话音刚落，纪雨芙从门外端了碗燕窝走进来，假装像是从未听见二人说的什么将燕窝放到钟氏和卫翘面前：“这是太后娘娘赏赐的血燕，比平日饮的更加滋补难的，母亲您试一下。”
钟氏笑了笑看着纪雨芙：“有心了。”
纪雨芙从一旁落座，卫翘没心没肺的吃的正开心，钟氏就说道：“卫家账目多年杂乱，况这些都是将军的，谦儿这么些年也一直是领府中月例没有专门的铺面营生，也是委屈了你。”
纪雨芙摇摇头：“怎会，夫君方钦点为五品校尉，一切方才开始，雨芙不急日后定能为夫君和母亲分担。”
钟氏一听心想这纪雨芙果真是个聪明的，现在嫁入将军府成为一家人，虽说之前也解除了她和宋氏心头大患贵阳公主的事情，可她也不会忘记纪雨芙是用卫谦的秘密来交换这一切，纪雨芙知道卫谦的把柄，可是卫谦却不知纪雨芙腹中孩子生父到底是何人，她是一个极会伪装的人，随时可能反咬一口卫谦害了整个卫家，至此她更不能把卫家的账本和钥匙交给这个女人。
“芙儿是丞相家金尊玉贵教养出的女儿，掌家之术想必学的也是极好的，他祖母有几处荒地和不温不火的铺面，芙儿应该没有问题吧？”钟氏笑着问道，纪雨芙起身朝着她恭敬一欠身：“母亲信任雨芙，雨芙不才愿意一试。”
“自是相信你，咱们是一家人，翘儿在这方面总是点不通不开窍，以后多跟着弟妹好生学学管家。”
正在吃血燕的卫翘听钟氏提起自己还奚落自己不好学顿时脸上通红：“娘，我不是在学着嘛。”
“芙儿才情出众，你总在家闷着懒得钻研，平日看书不懂得多去请教请教，你四弟后日启程京西，芙儿自己在府中你们姐妹二人多走动着。”
“娘，弟妹不跟着四弟一起去京西么？”
卫翘疑问道，二人新婚才几日便要一个京都长安一个京西的两地分离，况且卫谦乃是五品京西校尉就算到了京西也会有单独的院子，纪雨芙一起过去照拂着会更加周到才对。
钟氏看了眼纪雨芙下意识的瞥了眼纪雨芙的小腹，原本想说什么的纪雨芙立马明白了钟氏的意思：“男子以勤勉政务为己任，夫君前往京西府中照料不上，既然雨芙已嫁为卫家妻自然要提夫君照顾母亲和祖母，这样夫君才没有后顾之忧全心在前面博取前程。”
“还是芙儿懂事。”钟氏拉过纪雨芙的手笑道，卫翘撇撇嘴这四弟妹心还真是大得很，新婚就能忍受与夫君分离，看来自己是要好好学学，不然日后嫁到人家去嘴上不会说话，讨不得公婆姐妹间的喜爱那日子可就难过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