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是好办法,但仅凭一个碧云宗和一个地煞阁,怕是有些不够看吧。”温泽笑着说道。
“当然不止他们,”柳青寻挑眉“大周所有的江湖中人,皆可为我们所用。”
江湖中人一向不过问朝廷之事,只要他们有得活,这个皇上,谁来当都一样。且混迹江湖的人士也多和朝廷不和,甚至有一些还是因为犯了罪,为了活命不得已才隐姓埋名混迹在江湖中,若是能够得到好处还能报得了怨,这对他们来说便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温泽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道“柳公子怎么就肯定,这些江湖人士会听我们的差遣。”柳青寻闻言,浅笑道“虽然这些人习惯了无拘无束,不喜欢被人管着,但同样他们也需要银子。”
纵然你有天大的本事,没钱也是一步都走不动的。
“哦?那若是他们有钱,不屑于我们的这点好处呢?”
柳青寻闻言微微垂下眸子“殿下,只要他是正常人,便会有七情六欲,有在乎之人,想找他们的弱点,易如反掌。”温泽看着柳青寻,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嘴角原本浅浅的弧度越来越大,直到笑出了声。
“柳公子,你这样很好,好极了。哈哈哈哈……”温泽觉得,他对自己这个新的下属,非常满意。
柳青寻微微颔首,随即似乎是想起什么,便道“对了,听闻前几日贞妃娘娘回来了?”柳青寻早就知道了贞妃是温泽的人,就连他一开始也是通过贞妃才和南诏取得的联系。
“她啊,”温泽有些无所谓的摊摊手“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柳青寻闻言便懂了,看来是受了温泽的罚,如今不知死活。“此次计划事关碧云宗,是以还是白贞,最合适。”
柳青寻的话说得很明白了,温泽自然也听懂了,随意的摆摆手,道“要是还活着的话,柳公子想用便用吧。”
白贞没死,她被丢下蛇窟已经三天了,靠着在碧云宗十多年的经验,她活了下来。
她被丢下去的时候,士兵并没有搜她的身,所以她身上的药和几个火折子成了支撑她这几天活下来的一根救命稻草。即便如此,她依然被蛇撕咬的不成样子。
白贞在蛇窟中每天都在祈祷,祈祷温泽能下令将她放出去。
今天当她伸手摸到自己荷包中仅剩的一颗解毒的药丸和面前马上要燃尽的火,陷入了深深的绝望,这火只要一灭,成群的蛇便会直接爬上来撕咬她,之前她还有解毒的药可以吃。但现在这药只剩下一颗了。
白贞拿着手中那颗小小的药丸,无声的留下了两行眼泪。真的,没希望了吗……
正在她绝望之际,上方突然射进来一束光。伴随着这束光而来的,还有一道温润的声音“白贞,能听到我讲话吗?”是柳青寻,白贞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原本灰败的目光便突然变得明亮了起来。
是柳青寻,她能活下去了。
“能,我能听见。”白贞的声音因为许久没开口,加上缺水,已经沙哑得不像话,但她依旧扯着嗓子朝出口喊着“我在,我没死,我还活着。”
柳青寻听到白贞的声音,缓缓直起了身子,嘴角轻勾,朝着看守的士兵道“放她出来。”“是。”
士兵依言朝洞口放下了一条绳子,白贞见此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直接跪坐起来,将绳子系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拽了拽。她如今已经完全没有了爬上来的力气。
士兵自然也是知道被丢进蛇窟后的下场,便招呼着同伴,一起将白贞拉了上来。
在蛇窟里看不真切,直到白贞被拉上来后,几人才看清了白贞的状况。她身上的粗布衣裳星星点点的全是血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能看见很多处被蛇咬过的伤口。
脸色惨白,左脸上的一处伤口已经发黑,甚至溃烂的迹象,看着分外的可怖。
柳青寻并未靠近,只是淡淡的看着白贞,这个之前在皇宫高高在上,满身高贵的贞妃娘娘如今的惨状。白贞直到被拉上来之后都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没死,她活下来了。
“我没死,我真的没死……”白贞口中喃喃。“贞妃娘娘?”柳青寻出声喊道。白贞在听到柳青寻这称呼之后,神情微顿,抬起头看他“你是在讽刺我吗?现在还叫什么贞妃娘娘。”
虽是在质问,但白贞的声音却很平静,不是因为她放下了,是因为她不敢,不敢再像以前一样趾高气昂,她很清楚自己如今的状况,能活下来就是万幸,她不求别的了。
“自然不是,”柳青寻笑了笑“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罢了。”“如果柳世子肯的话,便叫我姑姑吧,”白贞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他们都这么叫。”
柳青寻倒是也没犹豫,淡笑道“那白姑姑便先去收拾一番,我有事要摆脱白姑姑。”白贞见柳青寻这样的态度,有些意外,毕竟她刚才可是叫他柳世子,他竟一点也没有生气。
白贞愣了几秒,最终微微弯身“谢谢你。”白贞知道温泽不可能主动的放她出来,柳青寻一定是在其中说了什么,同时她也很感谢柳青寻对现在的自己态度依旧如初,不管他是不是装的。
“白姑姑客气了。”
白贞朝柳青寻点了点头“半个时辰后,我会去找柳公子。”说完便转身离开去收拾了。柳青寻也没多留,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有刚刚的那个士兵,确认将蛇窟的入口关好后,看着白贞的背影,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还好活下来了。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
他的同伴见他这样子,忍不住小声道“我看你以后可不要做这种事了,要是被殿下发现,你绝对比她还要惨。”
士兵知道同伴说的是自己在将白贞关进去之前没有搜身的事,他微微叹口气,笑得憨厚“虽然我没有能力帮她,但这样就会让她多一丝生的希望。你看,她这不是活下来了。”
同伴闻言恨铁不成钢般的摇了摇头“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