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靳凉这边进行得很顺利,西戎本就被重创,更没想到苏靳凉会在一天之内就选择攻打他们的大营,直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之霍荻是在没什么领兵的才能,直接被打得丢盔弃甲,带着残余的西戎士兵逃回了西戎境内。
西戎本就因为连年同大周交战,损兵颇多,这一次下来更是都已经几乎拉不出一支像样的军队来。温泽若是还想从西关入手,那么便要将南诏军拨到西戎一部分,但那样一来,广陵便会失去大部分的优势。
温泽不会那么做,西戎这条线,他无论如何也得舍,是以苏靳凉并没有攻城的心思。至于西戎内部的事,便同她没有关系。
回到大营,苏靳凉脱了盔甲便直接去了苏寂的帐子,自从苏寂昨天晕倒便没有醒过来,一直昏睡着。时不时苏靳凉会来看一看。她走进来,便见乐原也在。乐原见她来了,起身行礼“主子。”
“如何?”苏靳凉问道。乐原摇摇头“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苏靳凉皱了皱眉“何时能醒?”“属下不敢保证,但瞧着苏将军的脸色,应该要不了多久了。”
“可知记忆是否恢复?”乐原闻言点了点头“若是熏香对苏将军没用,只要将熏香拿走,苏将军便会恢复正常。如今看来,是起了作用的。主子放心,即使不能完全恢复,也是恢复了一部分的。”
苏靳凉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有用就好。哪怕只恢复了一点点也是好的。
乐原看着苏靳凉眼底淡淡的乌青,神色担忧“主子很久没有休息了,便去休息一会儿吧。若是苏将军有醒来的迹象,属下会通知主子的。”
苏靳凉自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再也没有阖过眼,甚至连休息时间都不曾有,饭也没吃几口,一直到了现在。乐原觉得绕是铁打的身子也是受不住的,何况她家主子还女子。
苏靳凉摇摇头“无妨,我在这里坐一会儿。”说着便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乐原见她一直用手揉着太阳穴,便道“主子近来可有好好吃药?”苏靳凉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微微颔首“在吃。”
乐原这才放心,拿起一旁的药箱,神色坚定,心中暗道一定要为主子研制出解药。见苏靳凉累极,她便也不在这里打扰,拎着药箱走了出去。
乐原走后,帐中一时间便安静了下来。苏靳凉睁开眼看着床上的苏寂,神色有些恍惚。这是她的父亲,她只在画中见过的父亲。此时这样看着床上的人,她的心情有些微妙。
上一世,她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将她当成继承人养大的师父,但她也不奢求什么,若是江无尽没有出现,那她也会过得很好。但江无尽出现了,杀了她的师父,也杀了她。
这一世,她有了亲人,本以为老天怜悯她,这一世会过得舒服些,但依旧好久不长。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她经历了很多。此时回想起来,还像是一场梦一样,并不真切。但她知道那都不是梦,都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她身边的,她所经历过的事。
想到此处,她抚上自己的心口。这里的痛是做不了假的。她还活着,但她身边的人却一个接一个的因她而离去。
她是真的怕了。看着床上的苏寂。苏靳凉突然想到了之前在苏家陵园苏老同她说的话。凡事皆有定因定果,我们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带着前人的遗愿,努力的活着。
苏靳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觉得自己想开了些。已经发生的事结果便无法改变了。那么还没有发生的事,她总要努力将结果变成好的。她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要她在乎的,想守护的人好好的就好。
苏靳凉走到苏寂的床前,细细的打量着。人人都说她和苏寂长得很像,原本她并未见过苏寂,如今见了便发现,其实不是很像,她的五官应当是随了自己的母亲的。
苏寂的长相要更硬朗些,眉眼中不仔细看,看不出和苏靳凉相似的地方。苏靳凉觉得,他们说的像,应该是性格和行事习惯很像。
想到此处,苏靳凉挑了挑眉。按理来说,她并不是原主,同原主的父亲应当是毫无相似之处的,但她却偏偏真的和苏寂很像,就好像两人原本就是父女一样。苏靳凉扯了扯嘴角,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她对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向来不甚在意,原来的苏靳凉死了,原来的她也死了,但她要更幸运一些,在将军府醒了过来,也就在那时,她便决定了,要努力活着。
……
在苏寂帐中待了很久,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了起来,苏靳凉才走出来,看着大营中来来往往的士兵,突然觉得有些饿了。想了想,她便抬脚准备去吃些东西。
但刚走出几步,便见乐原急匆匆的朝她而来。苏靳凉皱了皱眉,乐原一向性子沉稳,能让她如此着急的,必然不是小事。苏靳凉莫名的心中有些不安,快步迎了上去,问道“怎么了?”
乐原的神色显然不太好,苏靳凉见此心中越发不安了起来。乐原喘了口气,想要开口,但不知怎么说,最终还是将手中的信递了上去。
她在自己的营帐待了一会儿便去照顾伤兵,直到方才见天都已经黑了,想着自家主子可能还未吃饭,便想过来看看,但刚出来便有士兵交给了她一封信,她打开一看便连忙来了苏靳凉这里。
苏靳凉接过信一看,脸色霎时间便冷了下来。暮沉出事了。
乐原看着自家主子的神色,也愣了愣,她知道在主子心中,暮将军是不一样的,但也没想到竟重要到了这种程度。苏靳凉捏着信的手缓缓收紧,看着乐原,冷声道“半柱香后出发。”
乐原自然知道苏靳凉的意思,便点点头,转身跑去拿药。乐原走后,苏靳凉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心口又开始隐隐做痛,她的眉头紧紧皱着。迅速从怀中拿出乐原的药,吃了两粒。
随后便转身朝着马匹所在的位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