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知晓。”
江南歌轻呼口气,“区妈妈,你带绿竹去找身干净的衣衫给她,暂且让她留下,明日我去向族长要人。”
区妈妈拉着绿竹跪下,“谢七小姐。”
“谢七小姐!”
“起来吧,以后你们在这院里,没人敢再欺负你们,但也要守我的规矩,可知?”
“是!”
区妈妈和绿竹惊喜万分,连连磕头,随后起身退出。
“那我也先退下了。”说完,陶吉也跟着出门。
“打算在这里待多久?”欧阳墨看着她仰望着门外的那片夜空若有所思。
江南歌微微摇头,“本来打算了解些过去的事,补了我这缺失的记忆便回去,现在看来,没想像中简单。”
“世间本就没有简单之事。”
欧阳墨起身,移至她身侧,与她并肩而立,“凡事有因便有果,有果便有结,有结便有怨。”
顿了顿,他侧身正面对着她,“你的怨是什么?小豆丁的父亲?”
闻此言,江南歌攸的回头看他,英眉微蹙,“提他做什么?”
从她的反应来看,欧阳墨猜测的没错,“你对他不是怨,是憎恶?”
“当然!”
江南歌第一次直面回应,“且不论是何原因害我未婚生子,缩头乌龟般不曾露面,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会找到他,哪怕是座孤坟我也要把他挖出来!”
欧阳墨的心随着她的话为之一怔,她不记得当年的事,自然不知是何种情况下才有了小豆丁,可他要如何解释?
即便他肯解释,以她的性子,也未必会听会信。
“如果他尚且活着呢?”
江南歌冷哼一声,“那最好,我会让她偿偿我这破魂的滋味。”
“咳咳咳……”
欧阳墨没忍住,一阵猛咳。
江南歌眉头敛起,“真是娇弱公子,病成这样还跟着坐这么久,是怕你这风寒传渡不了别人吗?”
稳了稳气息,欧阳墨似笑非笑开口,“确实,若传渡,七小姐也是第一个。”
“你……”江南歌能明显感觉到耳朵灼烧般发烫。
“若不是看你对我们母子一路来的照应,你以为你还能完整的站在这儿?再有下次……”
欧阳墨却突然往前跨了一步,离的极近。
江南歌正欲退后与他隔开,他却突然伸手将她腰身揽住,往身前一提,暗哑的嗓音极其低沉。
“再有下次,如何?”
对欧阳墨这般挑衅,江南歌心底确实惊了下,但她并未第一时间推开他,而是任由他将自己紧揽着贴近他。
“你觉得呢?”
她似有若无的扬了扬唇角,双手垂在身侧,故意将声音压低,“你此时这般,倒让我有些误解。”
欧阳墨盯着她故作娇媚的模样,清澈的明眸与他对视,樱红的唇微微启着,他竟真有种吻上去的冲动。
“若并非误解呢?”
两人就这么相视,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江南歌突然笑了,抬手撑在他胸膛上。
“欧阳墨,你对女人都这般轻薄吗?”
欧阳墨身形微怔,她将这看做是轻薄?
不等他回话,江南歌推开他,脸上的笑也暮然收起,目光清冷。
“我与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女人不一样,我未婚生子,是九龙山土匪,身世又复杂,不是你想撩就撩的女人,我谢你一路上来的帮助,与你一路同行,并不代表我对你有什么想法……”
“若我对你有想法该如何?”
欧阳墨哑着声音打断她,又往前移了两步,逼近她,“若我说,我对你早已倾心,心生爱慕,想一直陪在你身边,如何?”
他这是表白吗?
江南歌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惊的心跳越来越快,小鹿乱撞就是这种感觉吧,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似的。
她刚才是想给他下马威,让他别没事就来撩扯她,谁知道,他还顺杆爬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觉得她肯定是出现幻觉了。
欧阳墨继续往前挪动脚步,“自然知道。”他幽深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南歌,我喜欢你。”
“你……”
江南歌从小到大没被人表白过,她都把自己当男孩子看,从未往男女情事上想过,可现在,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张嘴了。
“无需紧张,我只是告诉你,我喜欢你,你知我心便可。”说着,他一再往前,逼近一再往后退的江南歌。
“你,停住!”
欧阳墨当真停住,俯着她。
江南歌生硬的吞了下口水,眨巴着眼睛,“我虽未成婚,但已为人母,并非不经事世的小女孩儿,你这话暂且收回,待我找到那个男人再做打算,你也不必把心思放我一人身上,说不定你以后就不这么想了。”
她语气生硬,毫无底气,但却努力强装镇静。
好一会儿,除了两人的呼吸,屋里一片死寂。
“好。”许久,欧阳墨开口,后退一步,“我等你,不早了,去休息。”
而后,他率先转身,回了房间。
江南歌看着他关起房门,也快速跑回自己房间。
这一天一夜,似乎比她这五年都让动人心魄,她分辨不出欧阳墨话里的真假,对于爱情,她从不奢望,也不敢触碰过,所以,她无从判断。
她不知怎么睡着的,第二天早上是被吵醒的。
“又怎么了?”
江南歌睁眼便没见到小豆丁,出门看到欧阳墨正与小豆丁对坐在桌前,倒是鲜少的和谐。
“杂役房来要人。”
“什么?”江南歌冷哼一声,“我还没找他们呢,他们倒是先找这儿来了。”
欧阳墨抬头看她,那冰蓝色的眸子那般幽深,见不得底,江南歌被他看的一个激灵,“看,什么?”
“没什么。”
欧阳墨错开目光,他以为她会为昨晚的事生气不理他,倒没想到她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阿娘,你不舒服吗?”
“为何这么说?”江南歌回神。
小豆丁肉肉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阿娘脸好红。”
“我这是热的!”
江南歌瞪他一眼,不自在的挼了挼头发,随后快步出了门。
院里,几个小使正欲上前拉绿竹,区妈妈将绿竹护着,陶吉则站在她们身前,两方相对胶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