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苏染,见过七小姐。”男人微微欠身,“七小姐多虑了,族长大人是派属下保护七小姐。”
“切。”江南歌也懒的与他争辩,“我只是去把区妈妈安葬,不放心你就跟着。”
说完,她欲转身离开,刚走没几步,被身后的人叫住。
“七小姐。”
她回转身,“有事?”
苏染跟上来,作揖,“七小姐,二公子被族长关押在禁室无法脱身,公子让属下带句话给七小姐。”
“什么话?”
江南歌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这个人了,他是江凉岚的贴身侍卫,现在又给江颡传话,他到底是谁的人?
“请七小姐看在昔日的情份,高抬贵手,勿赶尽杀绝。”
起初,江南歌怔了怔,随后垂首一笑,“昔日情份?我与他有何情份?就凭他当年送了我一把匕首保命?真不好意思,你回去告诉他,此事没得商量。”
然后,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个人的目的不明,她不可能信他的话,不管他是敌是友,不到最后确认,她便不信,不过他倒是给了她一个信息,江颡真的被江凉岚关起来了。
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的欧阳墨站在窗口,眉头紧敛,江南歌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她很理智。
即便当年事出有因,但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他逃避不得,可越是这样他越不敢说出真相,怕江南歌会像方才一样,冷漠疏离。
那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用一生守护和陪伴。
这样的念头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只知道,开始了,就永远不会改变。
侍卫们的动作很快,江南歌帮区妈妈整理好遗容,又跪在床前磕了三个头,本想着把小豆丁也叫来,但怕他心理承受不了便作罢。
处理好一切,侍卫们也将棺材抬了进来,小心的将区妈妈放进棺里,又与他们一起直接去了西南院。
江娇虞也不听苏琦莯的劝告跟了去。
欧阳墨目送他们离开,也自暗中看到苏琦莯与那个将领的眼神交流,先前他没有问江南歌她们计划了什么,但从那将领来看,此人可疑。
但他的立场很明显,是友非敌,至少,现在是站在这边的,准确的说是站在三夫人这边的。
直到他们离开,欧阳墨才转身回了房间,看到还在熟睡的小豆丁,他稳了稳气息,之前他喝了陶吉送来的药,这药确实有用,喉头没那般痒也没那么痛了。
缓步走到床前,伸手覆上小豆丁肉肉的小手,想到他之前讲述他们在九龙山的生活,他突然很向往。
“欧阳公子,可否请公子移步听我说几句?”
门外,传来苏琦莯的声音。
欧阳墨看了看床上的微动了下的小豆丁,起身朝门口走去。
出门便见苏琦莯正站在门外不远处候着。
“三夫人。”
苏琦莯见他出来,心中一喜,迎面道,“欧阳公子,抱歉打扰你。”
“无妨,三夫人请。”
两人一赶走向中堂,在桌前落坐。
苏琦莯倒了两杯茶,“方才去食堂烧了些水,煮了茶,欧阳公子偿偿。”
欧阳墨做了个恭敬的手势,这三夫人不开口他也猜得到她的目的,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煮茶,看来她对后面发生的事已胸有成竹。
欧阳墨端起茶小嘬一口,但目光却从未朝苏琦莯方向抬过。
苏琦莯放下茶杯,“想不到欧阳公子会跟南歌一起回来。”
顿了顿,又道,“说起来,江族与欧阳氏族多少也有些交情,我也有幸与你母亲见过一面,我唤你墨儿可好?”
欧阳墨未直接应道,他他将茶杯放在桌上,抬眸,神情严肃,“抱歉,只有我母亲才能这般唤我。”
此话一出,苏琦莯说不出的尴尬,抖了抖唇角,“看我,也是糊涂了,那我便唤你阿墨,如何?”
“三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欧阳墨对她这类旁敲侧击又攀亲挂情的模样有些反感。
一直听说欧阳昱阳是个倨傲冷厉之人,但这般直言又不留情面的也确实让苏琦莯有些难堪。
稍做调整,苏琦莯道,“今日在大殿上,我与虞儿算是把江凉岚彻底得罪了,在他眼里,我这是背叛,他对背叛之人从来不曾手软,所以……”
她掀眉看了眼欧阳墨,他神情淡漠,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心微微慌乱,但多年的修身养性也让她有了良好的心理素质。
“我想请公子帮我个忙。”
此话一出,欧阳墨才正眼看向她,没有答话,而是等她继续说下去。
“与江凉岚这场争斗,我会用尽我一切人力和资源,尽全力保你们达成所愿。”
欧阳墨默了片刻,突然微微弯了弯唇角,随后一脸淡然,“这话,三夫人不是应同南歌讲?她才是拥有江族族印鉴之人。”
“今日我与南歌商策了一个计划,若不出所料,今晚就有结果。”
苏琦莯虽已三十有五,但容貌是清秀,重要的是,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心机,这种人才是深藏不露的,单从她刚才说的人力和资源便知,这么多年,她一直在隐忍,装弱,就等一个暴发的机会。
“阿墨,我知道与你说这些有些唐突。”
苏琦莯抬眸看他一眼,他神情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让人觉得周身像陷在一个深不见底的古潭之中。
“今日在大殿中,我看的出,你与南歌关系非同一般,先前听他们说你们是……”
顿了顿,她道,“虽然我不知其中原由,你们心意相通这点毋庸置疑,我不想给南歌太多压力,所以,才想与你商谈。”
欧阳墨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小抿一口,茶杯在长指间缓缓转了转,他道,“三夫人凭什么觉得我能帮你?”
苏琦莯先是一愣,随后坦然,温和的笑了笑,起身,“你虽贵为欧阳氏族公子,但对欧阳氏族的仇恨也是最深的。”
一句话,让欧阳墨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当年欧阳氏族的事闹的整个五族皆知,我虽不出江族,却也听说不少。”
“是么。”欧阳墨有些不耐烦她的拐弯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