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燕孤鸣见过前辈…手涂‘望山图’一副,不知可能入得前辈法眼?”
行礼,推手,燕孤鸣把刚刚完成的水墨画推到了老者的面前,一开口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诚然,这幅画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精品,只是仅仅送上一副好画就能获取进入天香阁的资格吗?
“这位少侠的画确实是佳品,但老朽并非喜好丹青之人,这幅画还请少侠收回去吧。”
“奥?如此倒是在下冒昧了,只是不知前辈既然不喜丹青,为何袍袖之间却沾着不少画客常用的参莲墨,甚至举止之间也多显画宗风范呢?”
燕孤鸣顿了顿,又探手指向了老人腰间那古怪的吊坠。
“请恕晚辈失礼。”一声告罪,只见少年伸手便在那坠子上轻点几下,随后精密镶嵌的木条顿时开始变化,在一阵机关响动之后,原本外形古怪的腰坠向两边分开露出毛须的部分,而向后伸展的其他结构则渐渐组合成细长的趣÷阁杆,不一会儿,一支画趣÷阁的形象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样精巧的机关设置让在场的众人无不大开眼界,甚至就连守门的老者也露出一抹欣赏的微笑。
——须知道这支机关趣÷阁亦是出自瀚海书山中机关能人之手,燕孤鸣能够一眼便看破其中设计,足以证明他在机关术上的造诣也已经相当惊人,除此之外,还要再加上他之前就展示过的画技,甚至还有那敏锐的洞察力,这样的人才即使是再严厉的守门人也不能再有什么不满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燕孤鸣所掌握的机关术成就恐怕比老人最大胆的设想还要更加高深就是了…不客气的说,作为燕孤鸣最感兴趣的几项杂艺之一,早早把机关术练到99的少年时不时还会琢磨一些新的突破,时至今日,莫说是一般的机关傀儡师,就是把他放到墨家,鲁班神斧门这样的地方那也绝对算是排的上号的机关高手了。
“我观前辈随身带着画趣÷阁才忍不住有此猜测,若有疏漏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哈哈!很好,很好!”老者大笑,顺手接过了燕孤鸣递来的画卷,而同时也轻轻挥手,一道无形之气顿时将天香阁紧闭的大门吹开
“燕少侠请进吧!”
“多谢前辈抬爱。”
燕孤鸣再次拱手行礼,又给了身后的大师姐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终于迈步跨入了天香阁内…当然了,就算燕少侠再怎么神机妙算也不可能知道,在他用一幅画成功打动神秘老者进入天香阁之后又有多少愚蠢之辈都拿来珍藏的名画只求能够踏进天香阁的大门。
…
相比起外面的嘈杂喧哗,天香阁内部却是尤为清净。
按道理来说,作为云台城的风景名胜,即使此时是被瀚海书山包场,阁中总该有些古玩字画供人欣赏才对,但广大的一楼却是空空荡荡,只有四五张桌子分散在楼梯两边,总共也没看见几个人影。
初来乍到的燕孤鸣不好逾越,抱着既然是考验,总该有个人章程的念头,他挑了左手边第二张桌子坐下,然后默默观察场内的情况。
坐在他前面那一桌的是一位面如冠玉,文质彬彬的年轻公子,手执折扇的他但从相貌上看比燕少侠更具风流气度,简直好似从画里走出的璧人,更难的是那时常挂在嘴角的迷人微笑简直叫人挑不出一点儿瑕疵。
似乎是感觉到燕孤鸣的目光,他也看向燕少侠这边的方向,然后稍稍点头示意,算是见了一礼,而燕孤鸣对他的感官也不错,因而也还了一礼,随后又把目光移到了右边。
右边的三张桌子只坐了两个人,比较靠近门口的那张桌子边,白发锦袍的年轻人把几张椅子拼在了一起,斜靠着身子的他手中握着长长的烟斗,有一下没一下的放进嘴里轻嘬,吞云吐雾之间,几乎叫人看不清他的面貌…不过刚刚进门的时候,燕孤鸣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把自己这个后来者从上到下扫过了一遍,之后才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不过要说古怪…这两人都比不上坐在右手边第一张桌子旁的老者。
按说,身在此地都该是准备接受文试考验的候选人…依照瀚海书山定下的规矩,能参加考验的都该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俊彦,可眼前这位却束着一头黑白斑驳的长发,半长的胡须烙在清瘦却粗糙的脸颊上,怎么看都该是年过古稀的前辈,起码绝不是符合规则的年轻人才对!
难道是修炼了什么会让容貌大变的武功?
类似的念头只在燕孤鸣脑中闪过一瞬,然后就被迅速排除——就算是有系统相助,燕孤鸣也没有一眼看穿他人修为的本事,但多年江湖历练,他从小更是在逍遥谷长大,对于眼前之人的功力多少还是有个把握。
就好像之前在黑店遇到的山西一窟鬼和女贼柳飞燕,燕孤鸣虽不敢说十拿九稳吃准对方的境界,但大概是个什么实力总还是可以锁定的…同样的情况,自然也通用于眼下的环境。
在他们三人中,青年文士和那个吞云吐雾的家伙燕孤鸣都能察觉出个大概…如果没有意外,这两人与自己一样都是造化境的修为,具体来说,吞云吐雾的神棍似乎功力还要略微超过他和文士一筹。
但当燕孤鸣把目光移到那个老者身上,那明显刻意收敛却依然锐气令人的剑气简直让人心惊!
毫不客气地说,燕孤鸣可以断定,若在场连他自己在内的四人动起手来,恐怕只要一个眨眼,这个恐怖之极的老者就能取下他们三人的性命!
解脱?
不!这绝对是先天级别的高手!
如此考虑的燕孤鸣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那个老人横放在桌上的佩剑…
黑色的剑鞘,黑色的剑格,通体看不出什么特异的黑剑却在剑柄上刻下了两个字
——
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