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内直播着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绑架新闻,光天化日之下,连车带人将其逼下大桥,摔了个车毁人亡。
人亡不亡其实并不清楚。
车内有两人,但其实也只找到一个。
如今还躺在重症监护室,人未苏醒。
另外一个迄今失踪,生死未卜。
之所以让这件事件备受关注,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失踪的那个正是闻家失踪在外,刚刚找回没多久的闻家小小姐。
一石惊起千层浪,那闻家老爷子的年纪都多大了,更让人狐疑揣测的无非是这个闻家小小姐的生母到底是谁。
多年前一桩往事也逐渐浮出水面。
然闻家关心的并不是这些流言蜚语。
时隔十五天了,都没有找到被受害者,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绑匪迄今为止都没有找到。
绑匪更没有提出任何要求,这要是正常绑架,至少提出要多少钱,可这群绑匪迄今为止都没有跟闻家打过任何一个电话。
是生是死,都是未知。
严敏那天被挂断电话后,便一直打不通她的手机。
直到后来从电视转播上才看到她失踪的新闻。
她也去过闻家,想了解更多的事情,然闻家人没空接待她。
她只是想提供线索,然而闻家人没等来,却把警察招来了,问了她一些简单的问题。
她如实以告。
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线索,警察便让她回去。
严敏又去了一趟闻家,但闻家人因为老爷子病后,便闭门不见客。
她无功而返,便只能从电视或手机新闻中获知关于她的消息。
郑彬聿每天都瞅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手机刷新闻,心底不止一次地纳闷了。
你说她这跟失踪的那位也算不上什么亲属关系,有必要连对方失踪,自己也要上心?
这过不了一会,总能听到她喃喃自语。
“这都半个月了,还没有看到人回,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这半个月都是这个状态,抱着抱枕,守在电视前,手头边就是自己的手机,隔三差五就刷一下,刷不到新的,就抬头看电视上的新闻频道。
郑彬聿侧过头去看她,若有所思道:“估计很玄,毕竟车都掉到海里,毁得一干二净,司机又受重伤,昏迷不醒。”
严敏道:“活要见人,死总要见尸,这这么久了,一直没知道尸体,说明人定是被转移了。”
思及此,严敏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她肯定被人绑架了,她肯定还活着。”
郑彬聿看着她这一副理直气壮的语气,哼笑出声:“警方到现在还没定性这是什么事件,你怎么就确定是被绑架?”
严敏说:“废话,她家有钱,而且是超级有钱的那种,像这样的有钱人家,绑架不是常态,她要是真死了,绑匪就拿不到钱。”
如若真是那样还好,还活着,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可这么多天,一个女孩子落在一群绑匪手里,会发生什么遭遇什么,没有人清楚,更没有人敢胡言乱语,胡思乱想。
严敏心下如同擂鼓,如同重石敲击其上。
郑彬聿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心底沉沉。
忽听女儿哭声,郑彬聿晃过神去,几步走到沙发旁将坐在地板软垫上的女儿抱起。
楠楠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哭了起来,被郑彬聿抱起来后,小小的拳头紧紧地攥着,嘴角红红的,漂亮的眼睛不断地往下滴金豆子,小脸更是耷拉得难受。
郑彬聿将那小手拉过手上才发现,小拳头里紧攥的是她的铃铛项链。
相比是刚才肚子饿了,把项链当成吃的,可咬不动,咯嘣到自个乳牙了。
还在这些天刚长出乳牙,碰见什么东西都喜欢往嘴里送,这下却把自己给难倒了。
郑彬聿之前就担心孩子会把这项链当吃的吞下去,现在看着闺女哭,心脏更是疼得一缩一缩的。
一边哄着闺女一边给她泡牛奶喝,这才跟严敏商量。
“这东西还是从楠楠身上拿下来吧,我一想到这是她的东西,就觉得有些瘆得慌。”
郑彬聿说着说着,忽然伸手要将铃铛项链从孩子身上取下来。
严敏一把盯住,几步过去他身边,从他手中将孩子抱过来,一边拿着奶瓶喂,一边轻轻地颠着小孩。
用她平日里最舒服的抱姿才让小孩止住哭啼。
郑彬聿讪讪一笑:“还是老婆你有办法。”
严敏冷不丁地看了他一眼:“刚才你说什么呢?”
郑彬聿纳闷不解,重复了一句:“还是老婆你有办法。”
“不是,再前面。”
郑彬聿垂眸细思,似是想到了什么,便指着楠楠手中紧紧护着的项链说道:“你也觉得瘆得慌,同意项链拿掉?”
严敏嗤笑地反驳了一句。
“有什么好瘆得慌的,你就是杞人忧天,楠楠可喜欢她小姨了,你要抢她东西,她非跟你急不可。”
“为什么要喊小姨,论资排辈,只能让楠楠喊她姐姐才是。”
“你懂什么懂,叫姐姐,以后要是真变小姨,辈分还不得混了。”
反正说什么他也不懂,索性也懒得再解释。
郑彬聿却觉得好笑,单手手臂揽在妻子腰间,头轻轻歪了一下去碰她的额头。
“是不是最近看电视看太多发热了?”
严敏脸色倏然冷沉了下来,头反向朝他脑门撞过去,见他吃痛,冷笑出声。
抱着小孩到沙发上坐下,半点同情的眼神也不留给他。
“警方最新通报中,她手机里最后一个联系人还有其他人在。”
郑彬聿捂着额头,呜呼哀哉地叫唤着,听到她这一句话,神色莫名一顿。
严敏道:“出事的时候,我和她在通电话,可现在忽然又冒出来另外一段通话记录,说明,她还活着,绝对不是掉进海里。”
郑彬聿抿了抿凉唇,不怕死地送了一句。
“那要是,要是她在打完最后一通电话的时候就不幸遇难了呢?”
严敏倏地高高皱起眉头,甚是心烦意乱地看他,就连冲他喊话的语气都带着泄愤。
“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点的吗?”
郑彬聿意识到她这是真的生了气,这才忙道自己说错话了,不断用手掌心拍打自己那嘴。
“就你嘴贱,就你嘴贱。”
连拍了好几下,却见妻子女儿半点原谅的余地都不给,心底酸涩,都不太明白怎么就为了一个外人闹得如今鸡犬不宁。
唯唯诺诺,双手合握,垂头并脚走到严敏面前,大长腿一触碰到她膝盖,当即双膝跪地,双手抬起揉捏姿势。
“老婆大人,我错了。”
拿出自己诚挚的歉意,严敏脸色才稍有缓和。
郑彬聿现在知道不能再拿她的事开玩笑。
“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你弟啊?”
严敏摇头:“还是别了,他近期在准备世锦赛,还是别去让他分心了。”
“可......”他有了先前的遭遇,遂说话更是小心翼翼地问:“这个时候正好也能鉴定一下他对那个小丫头到底有没有旁的心思。”
“他什么样我这个做姐的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