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知道吗?刚刚才看了那个字那么多次啊。”
高木涉有些无语地看着面露尴尬的大侦探,很难相信对方竟然连个‘若’字都不会写。
毛利小五郎脸上抽了抽,难免羞恼。
服部平次笑道:“就是因为看了太多次,所以才发生了形象崩溃的现象。”
“形象崩溃的现象?”又是一个新名词,对于毛利小五郎及高木涉等人来说,是新的知识点。
“没错,我想你们应该也曾经把云的形状,或者墙上的污渍看成是人脸吧?”服部平次说道:“那是脑内的面部神经元产生了反应,不自觉地把那些样子看成是人的脸。
事实上,人类的脑子也有类似面部神经元的汉字神经元,长时间一直看同一个汉字的话,汉字神经元就会产生疲劳,就会造成对那个字的感官机能下降。
也就是说,明明是平常熟悉的字,会对其形态产生怀疑而变得不认识了,这就是所谓的‘形象崩溃’。”
“原来如此。”听完科普,高木涉说道:“凶手把‘若人之酒’这些字给夫人看过一次又一次,等发生了形象崩溃现象之后,再要求夫人在合约书上签名。”
目暮警官推测道:“然后突然想不起来‘若’字怎么写的若松夫人,就下意识地拿书架上的国语辞典,结果就碰到了沾有毒粉的wa这行字,把毒吃进了嘴里是吗?”
服部平次点头道:“没错,‘若’这个汉字本来就是很容易混淆的汉字之一,另外我记得夫人在翻页的时候,似乎有舔拇指的习惯。”
毛利小五郎开口道:“也就是说,设计这次犯罪手法的人就是...”
“就是给夫人看了好几次‘若’字,并且要求她在合约书上签名的秘书,佐竹小姐!”服部平次看向众人,极为确定道:“就只有你一个人能实行这样的犯罪手法。”
“什么?!”
“真的是佐竹小姐吗?”
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女管家米原桵子急忙道:“会不会只是凑巧呢?这些都是对佐竹小姐不利的证据,育郎先生之所以会肚子饿,也只是因为酱油突然没了的关系。”
“我不认为这是凑巧哦。”柯南看向默不作声的佐竹好穾,开口道:“就在若松夫人拜托佐竹小姐去泡红茶的时候,你问了夫人要什么牌子的红茶对不对?
这就说明佐竹小姐,知道这个屋子的厨房里面有什么东西,所以要想偷偷拿走酱油也是有可能的。”
服部平次接过话去,“没错,如果是秘书的话,趁着育郎先生觉得肚子饿的时候,再加上大概可以掌握得到我们跟总经理他们来访的时间,还有总经理来访时每次都会带的年轮蛋糕。事先知道一共有几个人的话,也很容易就可以切成几等份。”
“虽然说九等份没那么好切。”柯南说道:“她装作帮忙,把切好的年轮蛋糕放在盘子上,在两块之中的一块上面撒了毒粉。”
高木涉疑惑道:“那么,她又是什么时候在门把手和拖鞋上撒了毒粉呢?”
服部平次淡声道:“是在我们到这里之前就撒了,等我们到的时候,佐竹小姐应该正在这个屋子里面,并且已经做好了犯案所有的准备,要在书房杀害夫人了吧。”
椎名正繁忍不住道:“可是,看到副社长似乎很疲惫,向警方建议让她留在书房里的人是我啊。”
“要是你当时不说的话,我想佐竹小姐应该也会说出同样的建议吧。”
服部平次说道:“而且在那之后,我们也是通过她的‘提醒’或者说误导,才发现了育郎先生房间门把手上下毒的陷阱。
还有之前把我叫到社长在大阪的老家,让我对错觉产生兴趣,进而诱导我来这个家的人,也是你吧?
‘人类擅自虚构出来的不正常的存在,是你们没有办法真正看见的幻影。’指的也是错觉。
这个犯案手法,必须要有人出来误导大家才可以,所以你就以牙还牙,利用错觉杀死了同样利用错视手法杀害社长,并企图瞒天过海的那两个人没错吧?”
听完他的一席话,一直低着头的佐竹好穾忽地笑了笑,“这的确是让人想要写成推理小说的犯罪手法,可是这一切没有任何证据。难道不是吗?可以印证这个推理的物证。”
话还没说完,她身子就是一僵,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某个小鬼头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并且擅自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小的手掌竟有着大大的力量。
“啊嘞嘞,佐竹小姐的手表有好几个地方都一闪一闪的,为什么呢?”柯南稚声道。
“这个,那是...”佐竹好穾连忙挣脱,明显慌乱地想要解释。
“那就是不可动摇的物证。”服部平次说道:“应该就是在把毒粉撒在国语辞典上的时候,拿着辞典的左手手腕上也被撒到了吧。
那个时候,掉进青铜制手表细缝中的氰化类毒物,就在你上洗手间或者别的地方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了水,产生了氧化反应,将手表上的锈迹都弄掉了。”
服部平次淡淡一笑,“而且让你注意到这一点的,就是你在说‘末班电车时间’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一直在看着手表。”
“所以在那之后,你才用很奇怪的方式拿着饮料瓶对吧?”柯南笑着说:“等到想看表的时候,才把饮料瓶换到另一只手的藤波先生还算合理,可是没有人会一只手既拿着瓶盖又拿着瓶子不是吗?”
佐竹好穾闻言,低头一笑,“原来如此,所以你们就注意到我,一直刻意只使用右手对吧?如果使用左手的话,袖口往上卷就会露出手表了。”
她卷起袖口,看着腕上的那只青铜制手表,“可真是讽刺啊,父亲送给我的这只手表,竟然成了弱点。”
“你说父亲?”藤波纯生惊讶道:“难道说,你是社长的女儿?”
“是的,我是父亲第一次结婚时生下的女儿,原本是打算整垮这个抛弃母亲的男人的公司才进来的,但在了解到他只是个太热衷工作,不擅长表达情感的可怜人之后,我反倒同情起他来。”
佐竹好穾笑了下,“而且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他的女儿,其实在轻井泽别墅,父亲是打算向大家宣布我是他的亲生女儿的。”
米原桵子犹豫道:“我好像曾经听老爷说过这件事。”
佐竹好穾说道:“可在那之前,父亲被可恶的育郎杀害,同时证据又被副社长藏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被育郎杀害,可是就算是我在理解父亲之前,也相当恨这个人。”
目暮警官问道:“那么,你应该也看过那封信的内容了?”
“是的,可是在那之后,副社长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佐竹好穾说道:“我想,也许是为了让我去杀了育郎,所以才故意寄放在我这里的。
不过,把服部叫来这里真是我的失策,明明是打算误导你们所有人的,没想到你还是技高一筹。”
“不,应该说是你们才对吧。”她微微俯身,朝柯南笑了笑。
柯南回以礼貌的笑容,心想今晚破案的人,可不只是他们而已啊。
在被警方带走的时候,佐竹好穾低头,自嘲一笑,“用了错觉的这个作案手法,用聪明反被聪明误来形容我,实在是太贴切了。”
忱幸背靠着墙,看着她的背影,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同样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