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让阿然恼了。”白瑾玄把她松开的手,又一把仅仅握在掌心。
曲清然微微蹙眉,终究还是化作笑意:“好,既然你要抢着认错,那今天必须给我梳个好看的髻,否则饶不了你。”
白瑾玄唇角微微上扬,继续为她梳头。
曲清然忍不住在心里头感叹,这男人不管活了多久,在外面多狠,多强,多猛。
在喜欢的人面前,都跟个小媳妇一样。
要哄。
乌亮的长发,在白瑾玄的手中,被绾成了双环望仙髻,几枚碧色透玉扁簪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亮的长发,更显柔亮润泽。
“还真……不错。”曲清然突然觉得,这世上可能还真没有什么他不会的。
被夸奖的白瑾玄,双瞳都泛着不似以往平静的光亮:“阿然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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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下楼的时候。
十七都已经快等的屁股冒火,坐不住了。
见到他们两个一起出现,又不收敛的笑起来:“大哥,嫂嫂,要吃点什么?我让小二去准备。”
“我要一碗阳春面就行了,阿玄你呢?”曲清然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本来左右两边,分别是忘涔和十七。
但就在曲清然落座的瞬间,忘涔和十七默契的站起身。
“你们干嘛?”曲清然看他们两个举止古怪,不明所以。
直到白瑾玄又跟她挤到一条长板凳时,忘涔和十七才放心坐回到刚刚的位置。
曲清然见状,不由扶额:“至于吗,不就是坐下吃些东西而已。”
“至于,那可太至于了嫂嫂。”十七激动的刚开口。
就感觉到被一道冰冷的视线盯上。
立刻乖乖终止了话题,唤来店小二,要了两碗阳春面。
曲清然看在眼里,有些哭笑不得,觉得十七有些可怜兮兮。
于是开口帮他说话:“好在这一路上十七尽心尽责的帮忙,否则沁山古城那不可能这么快解决。”
说完。
十七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白瑾玄亲自倒了一杯茶,手指轻轻一弹。
茶杯送到十七手边。
“做得很好。”他淡淡道。
十七感激涕零的拿起茶杯,细细品味。
曲清然又问:“昨天回来之后,玉鼎宗可有什么动静?”
“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哪里敢宣扬出去,外头一点风声都没有,嫂嫂就放心吧。”十七回答。
“可惜昨天被那老头插手,没有把千里铃拿回来。”曲清然一手托腮,觉得既然来了,就不能白跑一趟。
那本就是不属于玉鼎宗的东西,必须拿回来。
“我还要去一趟玉鼎宗。”当下她就做了决定。
十七先是看了一眼白瑾玄。
老大没有发话,他也不敢发表意见。
干脆在桌子底下,踹了忘涔一脚。
那意思是赶紧说话,不能冷场,让嫂嫂尴尬。
“十七,你踹我干嘛?”曲清然豁然站起身,弯腰拍了拍裙摆上的脚印。
“我……我脚有毛病,真是不小心的,嫂嫂你相信我。”十七想死的心都有了。
竟然踢错人!
他都不敢去看白瑾玄,怕自己承受不住眼神的审视。
曲清然见他紧张的飚汗,摆了摆手:“我没说让你们跟着一起去,这次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我也去。”白瑾玄开口表态。
十七立刻举手:“我也去!”
话音刚落,就感受到了来自白瑾玄的眼神警告。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封上。
那就不会老误判,说不该说的话了。
“我刚刚开玩笑的,这腿犯病了,怎么能去给大哥和嫂嫂拖后腿呢。”他赶紧改口,心里不断祈祷,希望还来得及。
“有大哥陪在嫂嫂身边,的确不用担心,就让我和十七作为后手,以防万一。”忘涔也开了口。
等他说完。
曲清然的阳春面也吃完了。
她点点头,同意道:“也好,玉鼎宗阴险狡诈,说不定还留了什么招数等着我呢。”
白瑾玄帮她擦干净嘴角的汤渍,才站起身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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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玉鼎宗。
曲清然一露面,就让守在外面的玉鼎宗弟子慌了神,不敢轻举妄动。
不等她走近,就一个个撒丫子跑的飞快。
全部都躲了起来,把大门关上。
她冷笑道:“怎么偌大一个玉鼎宗,有贵客来临,都没人迎接?传出去恐怕有损名声吧。”
话音刚落。
一道阴冷的寒风拂面而过。
这九月仍是闷热的白天,平白无故拂过冷风。
就已经足够诡异。
今天,玉鼎宗的人甚至不敢露面。
是准备弄什么玄虚。
“是妖。”白瑾玄薄唇中吐露出肯定的两个字。
曲清然眉梢轻佻道:“玉鼎宗该不会是疯了吧,明目张胆让妖来帮忙做打手,传出去岂不是要把这百年的名誉,毁于一旦。”
风越来越阴冷。
她能够明显感觉到,四周围的温度迅速下降。
飞扬的沙尘中逐渐显现出一道魁梧的身影,衣衫褴褛,长发披散,犹如鬼怪。
难道这就是白瑾玄说的妖?
随即,响起了诡异轻快的笛声。
曲清然循声望去,在高墙上,发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茜素青底夹衫,身段窈窕,明眸皓齿。
“曲姑娘自上次天狼宗一别,真是许久不见,十分想念呢。”少女率先开口。
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不就是当初在天狼宗,被曲清然当场揭穿的冒牌货秀禾的声音么?
“怪不得你要用易容术,的确,你这幅真面貌示人,差点把本姑娘吓到了。”曲清然冷言讥讽。
少女不以为然道:“曲姑娘可没这么胆小,否则怎敢做出勾引天狼宗少主,破坏两大世家姻缘这种事情呢。”
“呵,能被勾引走的人,也能算是姻缘的话,那我还是奉劝你们玉鼎宗的女人,以后找男人还是睁大眼睛,否则别是自己瞎了眼,还要怪男人定力不足,说什么被人勾引走的,这种荒唐借口。”曲清然反唇相讥。
“月雪还真是羡慕曲姑娘,一张嘴整天都能这么刻薄尖酸,竟然还没被人打死……”月雪的话音未落。
脸上骤然一阵刺痛。
那是种深入皮肉的刺痛!
当即冻得她整张脸都僵住了,脸上印出一道被东西抽打过的痕迹。
曲清然发现她表情变得扭曲,不由蹙眉,往身侧的白瑾玄看了一眼。
那眼神是在问:‘阿玄,你偷偷动手了?’
白瑾玄回了个安心的眼神给她。
仿佛在说:‘有我在,谁都不准说阿然半点不好。’
曲清然扑哧轻笑出声,用手肘又轻轻碰了他的手臂一下。
示意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人,把唯一一个肯露面的也吓跑怎么办?
白瑾玄还是解除了术法。
那一瞬间。
月雪才能够重新呼吸,缓过劲来,狠厉的目光瞪向曲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