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田文的动作,虚空之中,雷霆乍起,银蛇乱舞,无穷无尽的神雷凭空生成,向着晁错席卷而去。
晁错微微蹙眉,面色严肃了几分,不由深吸口气,后退两步,尔后瞬间拔剑出鞘,指了个剑诀。
下一瞬,鎏金汉剑一化万千,顷刻便化作一条剑河,向着无尽神雷席卷而去。
紧跟着,田文左手在羽扇之上再次一拨,空中又有雨云汇聚,尔后倾盆大雨便磅礴而下。
晁错见状,轻哼一声,又从怀中摸出一枚玉简,对着空中一抛,轻喝道:“封!”
见状,远处的晁禹心脏一缩,眼前的雨点,让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
咽了口唾沫,他从怀中摸出一枚灵晶,试着往上空扔了出去。
下一瞬,灵晶与雨水接触,刹那间便烟消云散,丝毫不存。
“别试了。”晁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是天河弱水,乃五行之精,便是寻常真仙都不敢轻易触碰,稍有不慎便得被它坏了仙体,还能腐蚀元神,危险的很!
这田文比我预料中要稍微强那么一丁点儿,有两把刷子,接下来我恐怕不能全心全意的护着你,自己小心点。”
晁禹面色凛然,轻轻点头。
随后,晁禹狠狠的开了次眼界。
短短几秒时间,便见田文先后施法,此时晁错之所在,已成了一片炼狱火海,更有恐怖的风暴于火海中心形成,道道锐金之气展露锋芒,似要将晁错切成碎片。
又有陨星被田文自天外拘来,对着晁错当头砸下。
“动静整的倒是不小。”晁错嘴角微扬,轻哼一声,手中玉简展开,淡然道:“吾大汉御史大夫晁错,尊今上之意,监察天下,敕令天地,制曰:直此太平盛世,君意即天意,君命即天命,地风水火,以吾为尊,镇!”
话音刚落,手中玉简之上流转起阵阵玄奥道韵,尔后道韵瞬间发散,周遭烈火、狂风、弱水、雷霆、锐金之气乃至天外陨星,都停顿了半秒,尔后才再次回复流转。
田文脸色再变。
他发现,自己辛苦唤来的五行五灵之精,竟被晁错轻易夺了掌控权!
而此时,晁错正定定的看着他,淡然道:“去!”
话音一落,烈火狂风等仿佛都唱了声喏,尔后瞬间对田文席卷而去。
“哼!”田文面色难看,身影爆退,手中羽扇急挥,喝道:“散!”
然而五行五灵之精早已不受他控制,又岂能被他轻易驱散?
他咬咬牙,浑身仙力激荡,再次用力一挥羽扇:“散!”
磅礴浩大的仙力喷涌而出,硬是以力破巧,镇散了雷霆雨露,烈火狂风,又卷起无形无质却又锋芒毕露的锐金之气,刺向高空的陨星,将山头般的陨石切碎。
但他尚未来得及松口气,便觉咽喉一凉,回过神来,便见晁错已站在他身侧,长剑平举,抵着他的脖颈。
他双眼微眯,侧目看向晁错,轻声道:“你竟触及到言出法随的领域?”
“侥幸而已。”晁错淡然道:“若非依附今上,得今上授权,吾要领悟这一步,非得突破大罗不可。
但此时,只要今上应允,吾亦可借法家之力,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听闻此事,田文双眼一翻,直接将手中羽扇丢了,无言道:“你丫作弊!不打了不打了,没意思!”
晁错轻笑:“你说不打就不打?”
“你待如何?”
“诚意。”晁错平静的说。
田文微微皱眉:“你想要什么?”
晁错抬手一指,指向仍旧与金印僵持着的大山,淡淡的说:“它。”
田文沉吟起来,片刻后,又轻轻一笑,说:“本就说以它为诚意,是你自己不要,疑神疑鬼。”
晁错翻了个白眼,尔后大袖一挥,收起长剑,同时探手拘来小山,在手心当中掂量掂量,尔后以玉简在其上一抹,抹除了田文的烙印,便将之收起来。
随后晁错便将双手收拢在袖子里,又淡然的问道:“现在可以说说你想要做什么了么?”
“吾之用意,显而易见。”田文摊手,说道:“自由。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由,吾不甘被镇封于此,才会斩出旧蜕,冒着巨大的风险分离元神,重修仙道。
而……晁公的孙儿闯入此地,对吾而言……吾不愿与晁公为敌,却无可奈何。在吾真正脱困之前,此事断不能让外人知晓,故只能痛下杀手,甚至将你引来,将你斩杀。
但……很遗憾,吾并非晁公对手,只得作罢。但在吾看来,对吾而言,这既是巨大的风险,却也是莫大的机遇——故而,吾现在愿退而求其次,拜在晁公门下,只要晁公愿意助吾脱困。”
“噢?”晁错轻笑,忍不住轻轻摇头,说道:“你这人,倒还挺现实。”
田文追问:“晁公可愿?”
晁错沉吟片刻,随后抬头看了两眼:“镇封你的,是这方小世界,若要助你脱困,非得将这方小世界击碎才行。”
顿了顿,他又面色古怪道:“但这方世界明显也未超脱真仙极限,不具大罗之力……你连这方世界都无法挣脱,还敢妄称大罗之下第一人,还敢挑衅于我?”
“不。”田文摇头:“如果只有这种层次,吾自然不惧,甚至随时便能挣脱出去……
但,晁公你仔细感受,这方小世界最核心处的地风水火已然完善,这意味着,它已具备成就完整大千世界的前提,也意味着,创造这处小世界之人,已突破到了大罗之境。”
“大罗?”晁错皱眉,抬手抚须,细细感受。
“不错。”田文叹息道:“吾不知他当年为何镇封吾,但吾与他总归有了矛盾,吾一旦逃脱,他便可能……
所以,吾才会想方设法,找出一条稳妥的,不会被人发现,不会触碰任何禁制的金蝉脱壳之法。
但,若有晁公背书,有朝廷庇护,吾想便是大罗,也得给些许面子才是。那样一来,吾倒也能安然脱身。晁公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