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出个大方得体的笑，忆瑾看着冯绍禹。
“京剧是国之瑰宝，喜欢看，也很正常吧。”
两人相视着，忆瑾忽然心中一惊。
冯绍禹此时看着自己的眼神，真的……很像从前的南山。
忆瑾忽然被自己一闪而逝的念头惊到。
冯绍禹是不是有前世的记忆。
杏眸流连，怎么会呢？
他已经过了落凡道，又怎么会有前世的记忆呢？
看着冯绍禹，忆瑾语气慢慢。
“从前，我有一位故人，他也很喜欢听戏。”
仔细端详着冯绍禹的神情，忆瑾眼眶有些泛红，鼻子发酸。
冯绍禹的眼中仿佛有慌乱的情愫。
忆瑾记得，她和南山初次相见时，南山眼中就有如此的光芒。
忆瑾知道，冯绍禹正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多年的相恋，忆瑾太了解他了。
“南山。”
听到熟悉的软哝细语，即便面上仍云淡风静，冯绍禹的心中早已兵荒马乱。
宛若一块大石沉沉地落了地，重在心上。
几个月来，冯绍禹想象过无数个自己与忆瑾重逢的场景，而这一次，是他没有想过的。
最近他常常在戏园子遇到忆瑾，直觉告诉自己，这绝不是巧合。
“呵，”冯绍禹冷冷一笑。“黄姑娘在说笑什么呢，谁叫南山……”
“你怎么知道我姓黄？”
忆瑾看着冯绍禹，眼神笃定，鼻梁微红，泪斜过鼻梁路经嘴角。曾经对自己百般宠溺的爱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却如此陌生冷血。
“周围商家不都知道姑娘你姓黄么？”十几年商场的历练，即便在如此境地，冯绍禹依旧能保持谈笑风生，他眉眼含笑，故作风流。
“况且我也在你的店里买过花，忆瑾姑娘如此漂亮，我多打听一下，也不算难吧。”
一旁的随从面无表情。
打量了眼忆瑾，冯绍禹淡淡一笑，“冯某还有事要忙，先告辞了。”
说完，冯绍禹转身便走。
“南山！”
忆瑾在身后一把拉住冯绍禹的胳膊，深蓝色的西装布料立即起了皱。
忆瑾隐着哭腔，满面是泪，白皙的脸哭得粉红，一双眉眼耷拉着，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南山……”
冯绍禹没有回头，二十多年前，她也是这样在自己面前哭着的。
那时她落了几滴泪，自己的心就疼了几下。
那时的自己可以为了这个女孩付出一切，冒着失去仙籍的可能堕入凡尘，偷吃仙药，诬陷无辜的钟小圆，忍受凡尘的污秽烦累……
可如今，冯绍禹没有逼自己，心中却一点波澜也没有了。
这是冯绍禹之前不敢确定的。
原来，自己真的不再爱了。
“松手。”
声音冷冷。
“南山，”一手牵着冯绍禹的胳膊，一手抹着泪，忆瑾哽咽地不成句子。“我爱你，我……”
冯绍禹直接甩了手。
因为惯性，忆瑾一下子摔坐在地上。
听见声音，冯绍禹连忙回过头。纵然不再爱了，那份担心依旧像是习惯一般自然。
忆瑾抬眸，梨花带雨地看着南山。
忽然她感到肩膀一阵轻凉，忆瑾侧头一看，原来因为猛地坐在地上，自己裙子的短袖被翻了过来，正好露出洁白瘦削的左肩头……
眼神慌乱，忆瑾连忙盖住肩头。